“爲什麼要這樣”唐瑜靠在門框上，笑的特別無力，“那內褲上有東西你看不見嗎爲什麼非要問，你想根據上面東西的濃稠程度來確認我前天晚上沒跟人搞的說法是不是在騙你嗎”
彭予提着那條內褲扭臉看着唐瑜，臉上本來那點兒揶揄漸漸消失，取而代之又是面無表情和眼睛裏淡淡的近似厭煩的不耐，“你想吵架是吧”
把手裏東西一股腦塞洗衣機裏，彭予站了起來兩手往褲子口袋一插，微微仰起的腦袋上眼神帶着挑釁看着唐瑜的眼睛，“還是想打架”
看着彭予這個姿態，唐瑜要再不客氣一句，他就能真上來幹架的陰狠，唐瑜心裏那些複雜之中的絕望被單獨提了出來，慢慢放大，擴散。
爲什麼絕望，不知道。
但唐瑜明白，現在倆人之間火藥味十足，都是因爲他自己。
是他在會所裏盲目樂觀不計後果的去幫彭予做了那種事，然後又是他後知後覺莫名其妙對彭予有了不該有的念頭，或者說想象，慾望隨便什麼吧，都跟彭予無關，是唐瑜自己沒個把門的，是唐瑜自己見識太少，居然幫彭予擼了兩把就一發不可收拾。
絕望是唐瑜對自己的絕望。
其實，唐瑜有那麼一點狡猾的期盼，他想着回來之後，像陸弢說的換了場合和氛圍之後，他能跟彭予聊聊，把自己那點兒難以言說的東西，想辦法旁敲側擊的看看彭予能不能說點什麼。
比如，要是彭予說，哥你就是該給我找個嫂子了。
或者，要是彭予說，哥，其實我也對你有
雖然後面這種可能性出現的概率無限接近於零，但好歹也算是彭予幫唐瑜明確了方向，那麼唐瑜就可以把這一點模糊的苗頭摁死過去，就行了，簡單粗暴，但是有效。
還能說什麼，還能求助什麼
彭予可以照顧唐瑜一夜，也可以因爲唐瑜一時說話口吻語氣沒拿捏好，就用這樣對立的態度面對他。
彭予可以很乖巧的坐在唐瑜懷裏看他打遊戲，也可以一生氣就跟唐瑜說不要再做兄弟了。
雖然唐瑜知道，氣話不能作數，不能當真。雖然唐瑜也知道，彭予就是怒點密集，哄哄就能解決。
可眼前的彭予實在是讓唐瑜覺得過於陌生，他們之間互動頻繁的讓唐瑜覺得他對彭予的在乎是以光速在增加，而彭予呢，現在卻還是可以這麼插着口袋，非常不善的，似乎並不怕唐瑜會疼似的
不想哄。
我還病着呢，剛洗了個澡這會兒又頭暈發冷的，就是不想哄。愛咋咋。
但唐瑜也不想讓這種緊張愈演愈烈。
“沒有。不是。”唐瑜笑笑，“我怎麼可能跟你打架。”
他垂下眼，嚥下喉嚨裏的酸澀，保持低頭微笑，走到餐桌邊坐下。
熱氣騰騰的素面看上去很不錯，上面燙熟的小青菜乖巧的躺在碗的邊沿，就像彭予坐在唐瑜懷裏睡着的那個時候。
臉上蒸着熱氣，唐瑜夾起一些面，吹了吹，咬在嘴裏，他擡起頭衝站在浴室門口還沉着臉的彭予豎起大拇指，“好廚藝香”
彭予嘴角勾了勾，神色略微柔和了些，“你現在只能喫點清淡的，香味是滴了幾滴麻油。你要愛喫就多喫點，不夠還有，我早起出去買的手工面，純雞蛋和的面一點兒水沒摻的那種。”
“嗯，真的好喫。你不喫點兒麼”唐瑜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