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瑜趕緊回頭衝彭予噓了一下。
“誰”老媽電話裏問，“你在外面嗎”
嘖。
“不是，我在公寓，我現在不是一個人住。”唐瑜說。
彭予似乎有些道歉意味的衝唐瑜笑笑，把外套什麼掛好，拎着早餐袋子進屋放在了餐桌上。
“你跟人合租啊”老媽有些喫驚的說，“小瑜，你現在很缺錢嗎”
唐瑜嘆口氣對彭予招招手，“媽，錢的方面你不用擔心。”
“不缺錢你跟人合租還是一個人太孤單吧。”老媽也嘆了口氣，“我明白孤獨的滋味，你現在也算是明白了。”
彭予順着唐瑜的意思走過來，唐瑜伸手摟住彭予肩膀，低頭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小臉兒冰涼的，唐瑜用拿電話的手把窗戶關上才把電話重新放耳朵邊，“我不孤單，我性格你知道，孤單這種感覺我從來體會不到。”
“嘴犟的很。”老媽說。
“哈哈，您兒子嘛，還不是隨您了。”唐瑜摟着彭予到沙發坐下。
“你一點兒都不隨我。”老媽好像是點了根菸，唐瑜聽見他吸了一口，吐了出去，才繼續說，“兒子，我以前那個文藝團有個同事，小劉阿姨，有印象嗎”
“小劉阿姨”唐瑜想了想，“是原來咱家一個小區，下巴有顆痣的那位小劉阿姨嗎”
“對對，就是她。”老媽說。
“當然記得，去年我還在上海的時候，你不是說她問我能不能弄到迪士尼門票麼”唐瑜手無意識的輕輕捏着彭予的肩膀，“後來我找了一朋友給辦的這個事兒。”
“嗯，對對。”老媽又發出吸菸的聲音，“本來那會兒是想讓你陪着小劉阿姨他們家一起去玩兒，你愣是沒去，小劉阿姨還挺鬱悶的。”
“晶晶，小劉阿姨女兒，大學畢業回來了。”老媽繼續吸着煙說。
唐瑜一聽頓時覺得有點兒危險，他趕緊說：“媽，你別打晶晶什麼主意。”
說完他低頭看了眼彭予，彭予本來一直都笑着，這會兒表情慢慢變得有些微妙，揚着眼睫毛死盯着唐瑜眼睛，用嘴型問：“晶晶是誰”
唐瑜趕緊笑着輕輕在彭予嘴上吻了一下。
可電話里老媽卻說：“人姑娘去上海那次就看上你了。這兩天抽個空，我讓小劉阿姨帶晶晶，咱們四個人一起喫個飯。”
“不。”唐瑜蹙起眉，“相親我不去，我跟你說過好幾回了，不相親，你怎麼還這麼安排”
“你說了不算。”老媽冷笑了一下，“你爸能縱容你，我不能不管。你多大了，還不談女朋友，你是想孤老終生麼”
哎，又開始了，刻薄，尖銳的用詞。
唐瑜咬了咬牙，“媽，我不想談朋友，也不想結婚，不想生孩子。是不是孤老終生要看命，不結婚不代表一定會孤老，我有我自己的想法和判斷。”
“懲罰我是吧”老媽再次冷笑，而後陡然聲音尖銳起來，“你是想報復我是不是”
“沒有，媽，我”
“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就是跟你爸蹲一個戰壕裏面，恨不能拿機槍射我滿身的窟窿”老媽開始喊起來，“我就你這麼一個兒子，我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你身上，那些希望一個一個都落空了”
唐瑜摟着彭予的手收回來捏住眉心躺進沙發靠背，把電話拿的離耳朵遠了一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