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予跟進廚房，關了門。
“唐叔挺孩子氣的。”彭予站在唐瑜身邊拉起袖子。
“嗯。”唐瑜低頭笑了笑，“以前也不這樣，手術打通了任督二脈吧，之後越來越逗。跟彭阿姨在一起之後逗比症狀好像更嚴重了。”
“我媽以前也挺沉悶的，現在好多了。”彭予拿了流理臺上的蒜看看，拆開蒜瓣，慢慢剝着蒜皮，“我沒怎麼見過他倆在一起的樣子，今天看看，我媽真挺高興的。她說唐叔人好，好人就是有讓人幸福的能力吧。”
“跟是不是好人沒太大關係。”唐瑜揪掉了好幾根有點發黃的韭菜葉，“主要還是看兩個人在一起是不是用心，願不願意爲了對方考慮。”
話剛說完老唐就推開廚房門進來往彭予嘴邊遞了個東西。
彭予愣着張開嘴，被塞進嘴裏的是一顆剝了皮的葡萄，香甜的汁水馬上鋪滿味蕾。
不等彭予反應，老唐又把另一顆剝皮的葡萄塞進了唐瑜嘴裏。
“你這是撒歡來了”唐瑜嚼着葡萄笑着看老唐，“欸，真甜啊肯定不是你挑的。”
“啊，我哪兒會挑水果。”老唐嘿嘿樂着在唐瑜手邊水龍頭上衝衝手指頭，“辛苦我們家倆寶貝兒子了。”
“不辛苦。”彭予笑笑說。
“那你來幹活，你來”唐瑜說着甩甩手上的水，去拉老唐胳膊。
“我纔不跟年輕人搶苦勞。”老唐快步逃出廚房關上門。
“真是”唐瑜又露出了帶着寵溺和無奈的笑，手再次捧起另一把韭菜揪葉子。
下巴到脖子，凸出硬朗的喉結。
“哥。”彭予叫了一聲。
“嗯”唐瑜神情雖然還是放鬆的，可笑容卻立刻就不見了。
其實不是想說什麼，彭予只是想唐瑜能轉頭看看他，可唐瑜只是看着手上的韭菜。
韭菜哪有我好看，你明明說過眼裏只會看着我。
“哥”彭予稍微往唐瑜身邊挪了挪。
唐瑜朝相反方向看去，手上抓着的韭菜葉子被他扔到牆邊的垃圾桶裏，再回來時，唐瑜停步的位置比彭予沒湊近之前，還要遠一些。
“過年要包兩種餃子，韭菜雞蛋算是素餃子，寓意來年都是素素淨淨的，不沾染什麼閒事麻煩。”唐瑜像是在沒話找話一樣，又像是在自言自語，音量輕的有些飄忽，“還要包純肉餃子，就是想來年富足一些，生活不要拮据。”
“哦。”彭予默默退回剛纔的位置，“所以從上午就開始就得準備，對吧”
“嗯。”唐瑜點個頭，“這是唐家祖上傳下來的規矩，雖然也沒什麼族譜，不知道祖上什麼情況，但老唐習慣這樣了。”
彭予從早起開始就時不時發疼的胸口又悶了悶，“你把家裏照顧的這麼好，你挺不容易的吧。”
唐瑜沉默了一會兒，“嗯”了一聲，“不死撐的說法，確實不容易，但我願意。這就是生活，踩着地，一步一步，我走的太容易了，就會讓身邊的人不容易，老唐苦那麼些年了，是時候享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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