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彭予又吸了吸鼻子。
“事兒，都能過去。年，錯過了可以補。餃子，搞砸了可以再包。”唐瑜手在褲兜裏用力攥成拳頭，眼眶終究還是溼潤了，“可，寶貝兒，你，我一天，一小時，一秒，都不想失去。”
彭予聽出唐瑜嗓音裏的顫動，他稍微偏了下頭，卻又停了下來。
“生日快樂。”唐瑜嘴角揚起，不那麼穩定的扯出一個笑，“寶貝兒，生日快樂。這十三年來，你辛苦了。”
這次等待對唐瑜來說足有一個世紀之久。
彭予總算是回了頭，仍有微弱的光，能映的出彭予臉上的淚水，還有他腫脹的有些驚人的有臉。
眼眶裏溼潤的東西迅速聚集起來，唐瑜眨了下眼，它們化作水滴，在臉上連成了串。
“你”彭予整個身體都轉了過來，稍微仰頭，睜大眼睛在唐瑜臉上仔細分辨着，“你不是不愛哭嗎”
“生日快樂。”唐瑜執拗的重複着，“生日快樂，寶貝兒。”
彭予不在說話了，他一臉的喫驚之後，眉尖和嘴角都開始微微的顫抖着，顫抖的越來越厲害。
非常委屈的表情，忍着哭又忍不住的表情。
“他們他們都說”彭予大口吸了一口氣，哽咽着，求助的看着唐瑜，“他們說是我放焰火燙妹妹了，妹妹嚇跑了，摔在路當中，來了一輛麪包車”
唐瑜也斷斷續續吸了口氣，沒有出聲，只是看着彭予。
“我不記得，不記得。”彭予低下頭往前，額頭靠在了唐瑜肩上，“那二十多分鐘，我不記得了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夢裏，我不是我夢裏不知道誰嚇了妹妹反正，反正不是我”彭予哭聲越來越放肆，他抽噎着，近乎哭喊着，“可他們不信都說，是我，都這麼說”
“嗯。”唐瑜這才發出聲音，也很不穩，也抽抽索索的，“哭吧我陪你。”
“我爸，彭彭鑫海”彭予哭喊的聲音更加肆無忌憚，聲音大到震痛了唐瑜的鼓膜，“我怎麼說他都不信喝酒打我我害，害怕，穿妹妹衣服討好他”
唐瑜閉上眼，緊蹙着眉，在錐心的疼痛裏艱難而緩慢的呼吸着。
“沒有人相信我”彭予擡起手，緊握成拳頭，狠狠一拳砸在了唐瑜腹部，“沒有人”
硬生生喫下這一拳讓唐瑜咳出一口氣，他只稍微晃了一下，馬上又直挺挺的站立好。
“爲什麼不信我”彭予吼聲嘶啞着，“爲什麼我那麼小要打我”
彭予忽然往後退了一步，惡狠狠的掛着一臉的淚瞪視唐瑜，“連你，也要打我”
見彭予又握起拳，唐瑜再度閉眼，繃緊渾身的肌肉。
“我殺了你什麼人嗎”吼聲中，一拳又砸在唐瑜肚子上。
緊跟着臉上捱了一拳，腹部又被踹了一腳。
胸口衣服被彭予揪住，他對唐瑜大吼：“你看着我”
唐瑜睜眼時又有淚水滑落，他笑了笑，點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