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唐瑜胃沒撐住,他還想讓彭予再多發泄一會兒的。
把從小到大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憤怒,所有無法與人言說的話統統都倒出來,所有不願向人展露的苦楚統統都用眼淚去徹底沖刷一遍。
可唐瑜這個身體好像是真的不太行,連打帶踹捱了不到二十下就壯烈的跪進了洗手間。
也不知道彭予算髮泄乾淨沒有。
哪能這麼容易就乾淨,這可是積累了十三年的壓抑,包括唐瑜在內所有人都無法設身處地去體會的傷痛。
這會兒彭予又安靜了,又乖順了,又帶着點後怕似的,怯生生的任由唐瑜摟着他,搓他胳膊,揉他頭髮,一聲不吭。
唐瑜從不知道自己還有這麼脆弱的一面,這麼抱着彭予,在他身上時不時碰一碰,從手上傳來彭予的溫度都能讓唐瑜仰着臉從緊閉的眼睛裏再落下兩滴淚。
有很多特別煽情感性的話充斥在唐瑜腦子裏,催淚彈一樣縈繞不去。
他想起了第一次跟彭予去逛街,就在他提毛衣炫耀雕大之前,有個扎小辮兒的小姑娘好像是要撞到彭予了,彭予那麼彎着腰去扶了一把小姑娘,笑容親切的把小孩兒送回她母親跟前,還去撩了人家的小辮子。
這麼溫柔的彭予,對待陌生小姑娘都軟的像一個毛絨小球的彭予,他怎麼忍受身邊的人控訴是他殺了妹妹
太虐了啊,這個真太虐了。
唐瑜吸着氣,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
可他還是堅強的長大了,現在他這麼好的外在之下,藏着那麼多的不公的過去,深切的不安,會脫口而出違心的話和緊隨起來如潮水般洶涌的後悔
唐瑜把放在彭予後腰的手收回來按在眼睛上,真的控制不住,媽的,從來不知道自己能哭成這個逼樣。
“你別哭了。”彭予手在唐瑜臉上摸了摸,聲音抖的很厲害,“你這麼哭,是不是我,我把你哪兒打傷了啊”
“不是。”唐瑜抓着彭予的手挪到嘴上親了親,“不是,沒傷,不疼,真的。”
“那你別哭了。”彭予嘴脣在唐瑜眼睛上貼了一下,“給我做喫的吧,我餓了。”
“好。”唐瑜馬上回答,睜開眼又放出了囚禁在眼眶裏的淚,他視線朦朧看着彭予笑笑,“你這是揍我一頓,運動量太大,知道餓了啊”
“嗯。”彭予嘴有點噘着的點頭,“我想喫蒸雞蛋羹。”
“好。還想喫什麼”唐瑜手在彭予大腿上無意識的捏着,“冰箱還一堆菜呢,想想,我一起給你做。”
彭予狹長的眼睛跟唐瑜視線對着,他把貓提起來往旁邊地上輕輕的一丟,起身跨坐在了唐瑜腿上。
發泄可以有很多方式。
彭予眸光裏困獸發野的狠勁兒閃過,唐瑜立刻心領神會張嘴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