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予回頭，看見陸弢和張琛正快速衝過來，一邊衝一邊脫鞋脫衣服脫褲子扔了一路。
路過彭予時陸弢指着他，“把我們東西收車裏去！我去找唐瑜，放心沒事兒！老實待着！”
這一通喊完，陸弢已經跟張琛倆人衝進了水裏，還聽見張琛感慨了一聲：“臥槽？水是溫乎的啊！”
然後這倆就快速朝唐瑜離開的方向追着遊了過去。
“這倆……幹什麼的？”彭鑫川走過去撿起個襪子問。
彭予也過去撿着落了一串的各種衣物錢包香菸打火機手機衣服褲子圍巾什麼的，“我哥的兩個朋友。”
說完彭予想起什麼似的看着彭鑫川，“跟我爸喝酒的人呢？”
“蹲家不敢出來吧，那幾個什麼德行你也知道。”彭鑫川一臉鄙夷的說。
“你手機給我，我讓他們過來撈人，一個都別想跑。”彭予伸出手。
接了彭鑫川的手機，彭予從記憶裏搜刮出一串號碼打過去，“叔，我彭予，彭鑫海的兒子。你把你們一起喝酒的人都給我叫過來，下水去給我撈人，要你們能撈上來，我不爲難你們。要不是你們撈上來的，你們有一個算一個，等着我告你們！”
彭予管自己把話說完，不等對方迴應，直接掛了電話。
手機還給彭鑫川，他盯着彭予看了半天，“小予，要他們在水裏出事，這責任可在你。把人叫來幫個別的忙就行了，不能真讓下水。那幾個都是酒傻子了，身體不能跟唐瑜和他兩個朋友比的。”
“出事就出事。”彭予勾起左邊的嘴角，低頭撿起陸弢的毛衣，“死一個算一個，都去給我爸陪葬去。”
彭鑫川擰着眉不知道該說什麼，彭予這孩子心事太重，他的很多想法，彭鑫川這個做小叔的也拗不過他。
彭鑫川陪着彭予撿東西，“錢我這兒有，你哪來的錢，我出就行。辦後事有一條龍的，就是棺木……得火葬吧？墓地，我問過了，差不多的墓園也要十萬塊錢，我差個三萬吧，我去借能借上，回頭慢慢還就行了。”
“我有錢。”彭予撿完最後一件抱在懷裏攏了攏，往陸弢車跟前走，“我存了十五萬，都給你，不夠的你再幫我出。”
把衣服都堆進陸弢車後座裏，彭予從唐瑜衣服裏掏出手機解鎖，給彭鑫川轉錢。
唐瑜的支付轉賬密碼都告訴過彭予，這是倆人錢開始放一起，唐瑜就主動告訴彭予的。
只是轉賬當天有個限額，得分兩天才能轉完。
他順便看了一眼唐瑜的支付寶，他習慣把錢都放裏面買理財，不算彭予存的十五萬，他賬上還有三十萬。
開公司的大老闆，賬裏只有三十萬。
彭予對自己此時此刻還能算算唐瑜的經濟情況感到震驚，腦子裏還又飄去算了下陸弢他們可能是一路超速開來的。
似乎彭鑫海的死，彭予在初始的震驚和不知所措之後，從唐瑜下水那一刻起，他就恢復了對父親的冷血和冷靜。
甚至，他還能把袋子裏剩下的一個漢堡拿出來啃着喫完，又跟小叔一起溜達出去買了些麪包和水，等着唐瑜他們回來喫。
可靠在車旁看着湖水，耳邊總隱約能聽見老爸的聲音，那些罵詞就像從湖底深處蕩進了耳底。
“小叔你能聽見麼？”他轉臉對身邊的人說，“我爸在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