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覺得精神更好了,比得知女兒生了兩個外孫子那會兒更有精神,走路都帶了風似的。
駱閣老也高興,但是卻又有擔憂。高興自然是一家子團聚。擔憂自然是憂心國事。雖然他致士了,但是作爲一代老臣,自然希望家國安穩。皇上也不知還能不能清醒,若是做了不該做的決定,必會引來災禍。
安百昱對此事是贊同的,他已經苦熬了半生,對於世事看得淡了。只關心家裏人。如今這般再好不過了。
所以,他閒來就與安寧選擇房基地。總不能和親家都擠在一個宅子裏,畢竟時間長了不方便。
安寧也是這麼想的。在外公和外婆的阻攔下,做通了他們的工作。於是建房子就開始準備了。
選來選去,就在駱閣老的住處距離二里左右的地方選定了地方。
這裏前面臨溪,後面便是梅嶺。與當初在金家村那邊的地勢有些相似之處。安寧很快便做了安排。
動用這樣的工需要不少的人手。安寧不得不使了心思。爲了不那麼顯眼,就儘量避開。一切都在悄聲中進行着。
安寧的設計,都是按照喜好而定的。並且非常的實用。請來的師傅不禁暗暗的驚歎。
至於銀錢方面,安寧便不讓父親他們操心了。只說自己做了不少的生意,收入自然好。而且又帶足了出門的。
家裏人對她獨立做生意也是知道的。畢竟那麼多年沒在身邊。自家的姑娘偏又能幹。究竟賺了多少銀子,大人們誰也不知道,也不去過問。都是孩子自己的本事。他們只有高興的份兒。並不去打孩子錢財的主意。
安寧放來了手腳。把房子設計的自己都滿意。每天即便是忙碌了一些,心情也是好的。
既然決定了在這邊常住,她便命人回京城裏取一些需要的東西。當然都是小心行事。不聲張的。
“我們住到了這裏,你三叔那裏怎麼辦?”駱馨蘭不免惦記道。
“娘,三叔官職不大,而且馬上就要外放。這一去最短也要三年呢。所以咱們不用擔心。”之所以還叫三叔也是因爲習慣了。大家也都沒有改。
“至於其他的人,相信家主那邊在風吹草動的時候,也會有安排。”安寧顧不過來那麼多。並非所有人都喜歡這種“避世”一般的日子。何況如今她是防患於未然。之餘別人,極有可能會笑話她杞人憂天呢。
“也好。”她也是想到了安百昱的感受,畢竟那也是老侯爺的兒子。哪能不惦記。雖然老侯爺很少提及,但是骨肉至親,她是能夠體會的。
而且老三一家人醇厚,她自然也希望他們都好好的。
“娘,您就不要擔心這個那個的。”安寧安慰母親道。
轉眼已是來年的初春。新居已經落成。就等着搬遷進去。這幾日安寧去江城買了好些的物品回來,可謂滿載而歸。
梅嶺梅塢的景緻四季不同,待到梅花開放的時候,安寧歡喜的不得了,尤其在下了一層薄雪的時候,那個美不足以用言語所形容。興致使然,安寧便作畫留念。
初春天暖,屋前的小溪歡暢。溪中魚兒肥美,安寧帶着二寶沒少下手。
這樣的日子實在美的不行,除非夜深人靜,安寧想起戎淵來,覺得心裏有缺憾。其他的時候家人相聚,總是快樂多。
前世她沒有談過戀愛,也沒有喜歡的人。她所經歷的人世冷暖都是以傷害告終。所以她對感情的付出便有所保留。說白了,還是內心潛在的缺乏安全感吧。
“主子,您這是要去找六姑娘?”金子疑問道。今日主子收到了六姑娘寄來的信,還有一張畫。他雖沒看清楚,但是主子寶貝似的收好了,定是不會差了。
“讓她自在吧。”戎淵暗自嘆了一聲。丫頭居然在那邊長住不回了!他多少也猜到是爲何,可是心裏的想念讓他想要自私的把人抓回來。還是隨她去吧,什麼時候安定了,再回來不遲---
金子見自家主子並不開心,也不好打擾。臨退出去道:“主子,康王約請,您可去?”
“有必要走一趟。”戎淵說道。康王不會無緣無故的約見他。
約見的地點是青雲樓。康王見戎淵來了。忙招呼他坐下。戎淵從善如流,並沒有客氣。
“傾城,說起來咱們二人已經久沒見了。”李康很閒適,隨意說道。
“是有日子了。”戎淵也不經意的說道。
“那時我不懂事,敢和王爺稱兄道弟。”戎淵想起來,還真有那麼回事。
“說的生分的話,到什麼時候這份情誼我都不會忘記。難道傾城不在意了?”李康問道。
“王爺言重,兒時不知事。如今我是無所事事之人,何來與王爺攀附矯情。”戎淵說道。李康提起從前是有意而爲。
“傾城啊,你又妄自菲薄了。你我兄弟算得上生死之交,也能抹的去麼?”李康今日是打算敘舊到底了。
生死之交?戎淵想了想,明白了。當年這個身體的原主掉到了湖裏,是李康找人給救上來的。然而原主沒了,換成了他。確實有恩不假。
“莫敢忘。”戎淵不是那等忘恩負義之人。只是李康的身份在這擺着,又明顯的想要奪位。不能與恩情混淆不清。他有自己的立場。何況李康此人並不是那醇厚之人。他所求必是整個戎親王府的力量。他卻不會拱手送上!
“提起來也是爲兄這些年來做的不夠。知道你爲了世子的病東奔西走,家裏又是百般誤會。不知世子現在如何了?”李康面上露出痛惜之色。
“謝王爺掛念,世子如今還是老樣子。”對外並沒有傳出戎赫身有起色的消息。也是有所防備。因爲戎赫的病本就生的怪異。不乏有忌憚戎親王府之人下的手。
“世子的病也拖了好些年,若是好起來更好,若是不好,也該考慮令立世子了。以傾城的資質---”李康若有所思的說道。
“王爺太看得起我了,不要說世子的病好與不好,我都對那個位置不感興趣。”戎淵截住了李康的話。
李康是有意的試探他,也是有意的挑撥。那意思就是說,世子都快不成的人了,世子的位置也該換換了。
不過,可惜的很,他料錯了。
“也許我不該說這樣的話。不過,這也是事實。咱們兄弟之間,我不說假話。無關其他。”李康神色一肅。
和戎淵繞彎子他覺得累,戎淵現在滑不溜手。他實在摸不清他的想法。他總感覺紈絝不羈,遊手好閒不會是真實的戎淵。就像他感覺那個安六姑娘是一個道理。想到這,他又計上心來---
“此事上有祖父,父親,不是我能夠左右的。”戎淵見李康這麼說,索性順着說了一句。
李康心頭一動。“就看傾城想不想,若是需要,爲兄願意祝一臂之力。”話乾脆就挑明瞭說。
“王爺這不是害我麼,滿京城的人都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若是王爺相助,好比助紂爲虐一般,對王爺的名聲也是有損。”戎淵暗笑。李康怎麼這麼急切。眼前的這個不會是個假的吧。
“我也是爲你好,是他們識人不清罷了。”李康說道。心裏也不知戎淵到底是有沒有那個心思。
其實若是其他的人,李康斷不會這麼直接說話的。因爲他並不瞭解真正的戎淵。所以與一個紈絝講究那些個字眼,李康認爲反而是多此一舉了。
也不怪李康這麼想,這些年戎淵在京城可以說是橫着走慣了。給人的印象就是放蕩不羈,紈絝不化。
“我說王爺,就別把時間浪費在這了。青雲樓裏今兒請了好手,有熱鬧可看。王爺若是不怕被我連累,不怕回去被後宅的女人們埋怨就一起去。怎麼樣?”戎淵像是失了耐心似的,彷彿剛纔好好說的那些話都是裝出來的。搞得李康不知道該走還是該留了。
“爲兄卻沒有兄弟這般肆意了。難道傾城就不怕六姑娘喫味不成?”李康忽而笑道。他府裏的那些女子還真是熱鬧的很,惹得他也煩了。
“怕呀,怎麼不怕。”戎淵也是一笑。心道,再不走,就把你帶溝裏去。
“說起來六姑娘可稱爲奇女子!傾城好命啊!”李康羨慕的口氣。
“哦?王爺盡然這般的評價,六姑娘知道不知作何感想呢。”戎淵心裏可還記着那天銀子說的事,敢搭訕寧兒。不自量力!
“六姑娘乃不拘小節,快意恩仇之人,不是我誇,而是事實。”李康一直對安寧印象頗不同。
“是啊,這麼好的女子,好在我提前定下了。”戎淵自得的口氣。看得李康心裏不舒服。暗罵自己一句。沒事兒提這些做什麼。
“要不怎麼說傾城有福氣呢。爲兄便不打擾了。這便回去。”
戎淵也沒客氣,在李康走後,直接去了頂層。然後讓人把江風找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