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尊聖殺 >第二百三十六章 你若信我
    極光迴旋,幽綠極美,夜空中萬千星辰,舍不掉這無月的太空,競相爭豔閃耀自身,剝奪天公奇巧,留下夜半無瑕的美妙。

    “駕!”

    在摸索過魅域的眼線之後,跨越荒地的脊樑,一馬平川改道行進,直奔藥門而去,這路上除了一對金童玉女和一頭狂奔的玉麟,便只有這漫天星辰和急速流竄的極光相伴了。

    “哥你慢點,風大!”

    江鳶躲在阿逸不算寬闊的軀體後面,緊緊抱住阿逸的腰肢,深怕自己一個不甚被甩飛了下去,想來她也是聚神中期的人了,又是怕冷又是怕疼的,白瞎了一身絕無僅有的天賦。

    “別廢話,齊山之戰已經打響,我得給和尚一個交代!”

    阿逸策馬揚鞭,玉麟一躍三丈,如同在空中飛躍,速度與阿逸運起飛濂追雪無二,按照這個速度,明日日升便能到藥門。

    “有了和尚忘了妹妹,哥你負心漢!”

    這強詞奪理的臺詞,越發有了鹿語的風氣,阿逸左手一把抓住江鳶的手臂,運力使得她在空中盤旋剎那,便將江鳶拖到了懷中,使其迎着寒風尖叫,笑罵道:“怎麼,你還能喫和尚的醋?”

    “啊!”江鳶的尖叫異常銳利,回過神來轉身敲打阿逸的胸膛道:“煩死了!就知道欺負我!”

    就在這般打鬧之間,阿逸的心情也好了許多,好在戰場未曾波及此路,在次日朝霞未醒之時,兩人便到了藥門。

    此時的藥門已經不是兩月前那般貧瘠破敗,新修的棧道與民房無不彰顯了藥門的底蘊已然堅固,清晨的大街上少有行人,卻有不少統一着裝的軍士來回巡邏。

    阿逸跳下地牽着玉麟走,江鳶騎在上邊走馬看花,只見一對軍士小跑着上前問道:“來者何人!”

    “小生是蔚門主的故人,勞煩先去通報一聲,說辰逸隨後便到。”阿逸本身平易近人,若不是需要面對那些腦奸巨滑的宗主,也不至於露出一副奸詐惡毒的嘴臉。

    “我們上報不了門主,不過可以引你前去,到時候自然有人通報。”帶頭的軍士一聽是門主故人,自然不敢怠慢,一路在前面引着。

    階級嚴明,護衛周全,壯大勢力,休養生息。使百姓安居樂業,助修士步步高昇,由此可見蔚彩果真是個好門主,阿逸一路走一路看,心中嘆慰禹錦這老太婆果然沒看錯人。

    還未到藥門首府之前,忍善便帶着幾個弟子迎了出來,見到阿逸之時點了點頭,這才走近道:“大哥一路奔波,可還安好?”

    他自然能想到阿逸這一路不算安穩,假惺惺的樣子阿逸看了不爽道:“屁話,怎麼你來了,蔚彩呢?”

    有弟子在旁,忍善不好開口,只能扯道:“蔚門主不便親自來迎,本是叫了貼身丫鬟來的,小僧自告奮勇來接大哥。”

    “哦。”阿逸不置可否的笑笑,別有深意的撇了他一眼道:“那你這次來還算順利否?”

    “順利,否則小僧也不敢來接大哥。”

    忍善也微微一笑,雙手合實道:“亂世出巾幗,一豔壓羣雄,再則蔚門主也算是心懷天下,小僧話未多言,大事已成。”

    “哈哈哈~”

    聽他難得誇一回姑娘,阿逸倒是有些詫異,隨口附和道:“如此甚好,甚好!”

    和尚也笑了笑,引着阿逸到了住宿的地方,修理得頗爲典雅大氣,只是一臥室便已經諾大,日常用品應有盡有,可見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江鳶也配了一間屋子,自是高興不已,撲在軟臥的牀上不想起身,這幾日勞碌奔波可把她累壞了,倒頭便呼呼大睡起來。

    待到下人離去,阿逸緩步與忍善走回房中,不等阿逸開口,忍善便答曰:“蔚姑娘心中無恨,眼中有愛,舉止無礙,權柄猶在。”

    “嗯?”

    “你他媽編順口溜呢?”阿逸擡手就要打,豈能又被這鬼機靈看破了心思?

    忍善做作的躲閃開來,舒緩一口氣道:“小僧已與蔚姑娘打好算盤,她也欣然應允,但凡是不能看表面,若這其中另有禹錦的算計,也未嘗可知。”

    “嗯。”阿逸悠閒地點點頭,也一頭扎到牀上仰臥,雙手托住腦袋飄然道:“我知道了,且看且走吧,反正事已至此,我也別無他選了。”

    “那大哥不如前去和蔚姑娘先做打算,以免到時候措手不及?”忍善不懷好意的看着阿逸,片刻又迴歸了他老實憨厚的表象。

    誰能相信這出家的和尚如此多的鬼點子呢?

    阿逸唾棄的指了指忍善,示意他別亂說話,低聲道:“我若是積極着參與,豈不是說我對這裏的一切在意得緊?你以爲你先行一步來這是做什麼喫的?”

    “嗯,大哥英明!”

    是誰導演這場戲,在這孤單角色裏?唯有忍善這馬屁,想方設法的貼到阿逸的屁股上,卻又十分的舒爽。

    未到中午時,蔚彩派侍女來請了阿逸用餐,說是接風酒宴,又暗示說全宗門的元老皆會到場,阿逸回道:“想不到我逸子有這般榮譽身份,這些元老十幾年不出閣像個黃花大閨女,如今卻都想着來見我,真是有趣。”

    那侍女端着盤子,其上放着一套繡着金邊的黑袍,在這黑金之間,又有一朵朵淡雅湛藍的小花,遞給阿逸道:“這是蔚門主親手選的禮服,望公子收下。”

    別人的好意,收下還是不收呢?

    想了想,阿逸笑道:“來而不往非禮也,既然蔚門主這般厚禮,我也送蔚門主些好東西。”

    說着,阿逸從懷中摸索了一會,這纔將禮物交到侍女手中,千叮嚀萬囑咐道:“可別弄髒了,待會可是要在各位元老面前欣賞的哦!”

    侍女小心翼翼的檢查起來,才發現原是一張皮質的地圖,這地圖說來話長,原是忍善騙江鳶埋單買來的,如今轉手送人,阿逸這心中不免有些失落,便在侍女滿目呆滯詫異的眼光中擦身而過。

    阿逸心想着沒必要讓江鳶去蹚渾水,也就沒叫這小懶豬,換上了蔚彩送來的長袍,頗有翩翩君子的風範,配上阿逸棱角分明的俊俏臉頰,足以稱得上風流倜儻玉樹臨風舉世無雙英氣逼人

    咳

    藥門的佈局大有改變,以往的種藥良田已經突起了高樓大廈,又有水池花園,游魚戲荷,竹林剔透,鳥鶴齊鳴,真真是有錢能使萬丈高樓平地起。

    有侍女帶領阿逸尋得去處,阿逸悠然自得的閒庭漫步,登高望遠時候卻發現來得有些早了,或是這本就是一場鬧劇?

    坐等了片刻,阿逸只見着忙着擺放食材美酒的侍女,卻沒有見着一個元老或是蔚彩,見着些美食酒水也確實誘人,獨自坐着便開始了豪飲。

    “逸,別喝了。”

    身後傳來熟悉悅耳的聲音,阿逸知道是蔚彩來了,也不急着轉頭見她那令人心血沸騰的容貌身材,又吃了些糕點才道:“等得煩心,這都過了正午了,那些給我接風洗塵的人呢?”

    “逸!”

    蔚彩疾走兩步到阿逸跟前,逼着阿逸放下手中的酒壺和筷子,露出了她那出水芙蓉般的嬌嫩容顏,華麗雍容的廣袖長裙,只見其秀眉顰蹙,又將地圖擺在阿逸面前道:“你送地圖又是何必呢!”

    “呵呵~”

    阿逸似是而非的點頭癟嘴,沒有絲毫驚訝的表情道:“世上有那麼一種人,他們的骨頭軟了站不起來,我便會給他們說,狼來了!狼來了!如此這般他們纔會奮起向前”

    見着阿逸這般手舞足蹈的演說,蔚彩實在是無語,只能坐下身來解釋道:“逸,你知道我是贊同的,只是這不是我一個人的門派,好不容易我才說服他們,你這一張地圖放在他們眼前,意思如此明顯,他們能不記恨你嗎?”

    目光短淺的蝦米,這些老頭子皆是想着自己在藥門安度晚年,卻也不想想,若是戰事有了結果,藥門能獨善其身嗎?

    好吧,雖然大概率這場戰爭會無疾而終,卻也不妨礙放手一搏啊?

    阿逸也無語了,兩人同時拿起酒杯,不由得相視一笑,碰了杯子,喫喝起來。

    “最近過得如何?”阿逸隨口扯起家常,兩個人相敬如賓,如同十年未見的老朋友,互相道出煩心事讓對方開心開心。

    “還好,元老們大多數時候都支持我,你呢?”蔚彩的話大約是真的,看起來真是在聊家常不說公事。

    “我?”阿逸略微有些傷感,卻又無端開口道:“想必你也有耳聞,反正到處寄人籬下,給別人出謀劃策從中謀取點利益。”

    “那你來我這,也是這目的?”

    “胡說!”

    阿逸當場否決掉這一猜測,面對着蔚彩質問微笑的眼神也忍不住噗呲一笑,在這略微寒涼的冷風中,如同綻放的春蕾煙桃,豔麗無邊。

    “那這次,你想怎麼做?”蔚彩總算是聊到了重點,而此刻諾大的席面上空無一人,看來那些元老們是要來一個下馬威了。

    阿逸收起了嬉笑散漫,正視蔚彩那嬌豔如初的臉頰,細細端詳後才道:“你若信我,我圖天下,你若不信我,我無話可說。”

    “我若不信你”蔚彩欲言又止,長嘆一口氣,眼中細膩無聲,似有萬千情愫,良久才道:“又怎會和你說這麼多?”

    “蔚姐姐,你飄了。”阿逸舉起酒杯,臉上浮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等到與蔚彩舉杯相碰後,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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