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尊聖殺 >第二百六十四章 勝負難料
    陣有開合,神鬼莫測,而又遵循世間鐵定規則,不敢有絲毫逾越,故而是陣法便有解法。

    墨良以筆代言,畫之三角喻周述的偃月破魚陣,又用外圈代表一直騎兵長驅直入,最後力破此陣的方法。

    “八卦甲子,神機鬼藏!”

    蕭寒無端讚歎了一句,望了望大都看着他默然不語的人們,有些激動道:“這位將軍所表達的,是十天干與十二地支所組合的一種變化,構融一體,容納天地人神在內,破解此陣,只需撇開完整的侷限,辨證即可得之。”

    “聽不懂”

    藍虎在一旁扣着腦袋,望着寨外越發靠攏來的敵軍陣營,便有些急切道:“別打馬虎眼了,快說怎麼辦吧!”

    阿逸也只是聽了個半懂,所謂天干地支,合有六十花甲子,便有六十種神鬼變化,而要破陣,便要找到遁甲三奇。

    遁甲爲元帥,三奇爲乙丙丁,遠觀此陣,刀尖朝前若倒鉤,此爲陣眼之所在,卻又不能正面對壘,是以需要重新繞行。

    蕭寒遙遙一指,將目光放在了戰場上陣型最後一排的刀盾之上道:“大哥請看,最遠端的地方,看似盾後兵強,在寒看來實則是虛張聲勢,想要使得自身看起來無有可破,實則這便是最大的破綻。”

    “有點道理!我這就帶人出去打爆他們!”

    藍虎頓時忍不住身形,提起他的大斧頭就要上陣,墨良一把將其拉住,終是開口道:“晚了,此刻你敢出城門,等待你的便是刀刃的雷霆一擊,到時候守不住城門,要麼你死在城外,要麼城門告破。”

    “我我不知道走後門嗎?”

    藍虎一臉噶然,畢竟剛纔高看了墨良一眼,而且這墨良長相有些兇惡,便有些讓他不知所措了起來。

    阿逸心中有了些計較,卻裝出一副不懂就問的樣子道:“那不知道,此時此刻,墨良兄還有什麼辦法解圍呢?”

    “爲什麼我要回答你?”

    許是墨良看透了阿逸的心思,故而不擺着好臉色,輕哼一聲望着只有十幾丈遠的敵軍冷笑一聲道:“再不動作,恐怕要塞不保了。”

    “那你說啊倒是!”

    藍虎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上次失了東邊營寨,這次他定然不想眼睜睜的看着要塞再一次被攻破,這會急得口水都噴出來了。

    墨良冷冷地盯了藍虎一眼,嚇得這一百八十斤的胖子往後退了兩步,墨良這才道:“你兄弟都這麼着急了,還要來考驗我嗎?”

    這話是對阿逸說的,蕭寒站在一側緘默不語,半晌才道:“大哥,我們讓他們打進來好了,寨裏狹窄複雜,一旦進入我們便有機會打破他們的陣型,到時候都不用我們動手,他們自己就破裂了。”

    “天真!”

    墨良嗤笑一聲:“你是在說,讓敵軍進寨子再打?本來就是虛張聲勢,連三千部足都不夠,還想與其決一死戰不成?”

    現在的問題是知道如何破陣,卻又喪失了破陣的機會,唯有硬拼纔有一線生機,否則四面被圍困,就算外面有埋伏的上萬軍隊也是螳臂當車,爲時已晚。

    衆人都將目光投射在阿逸身上,墨良不由得嘲諷道:“你以爲就你有良將忠臣?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你是在擺空城計,好自爲之吧!”

    雖然是斥責之言,但聽起來卻又有些忠告的意思,阿逸無心理會,寨門已經不安全了,飛箭如蝗,又有雷木硝石爆裂在恆野之下,城門發出被撞擊之後的轟鳴,咚隆作響。

    每一次撞門聲都像是敲擊在戰士們的胸口之上,阿逸沒算到周述敢強取豪奪寨子,外面的伏兵至少能坑掉周述上萬兵馬,奈何算有遺漏,將自身處於險境之中?

    “大哥,我攔住他們,你們撤退便是!”

    藍虎這一次不再是詢問,抄起龐大的板斧往城樓之下走去,口中罵罵咧咧想要以此來壯膽,衆人望着他的背影皆是沉默不語。

    忍善去通知二哥動手,直到此刻也沒有回來,想必也進展得不順利,如何能堅持到周述退兵回防呢?

    蕭寒抱拳道:“大哥,此處有我即可。來人,護送將軍走後門趕往西水城,不得有誤!”

    “你覺得我會走嗎?”

    阿逸雙目一閉,再次睜開之時韜光絕倫,金色瞳孔流轉異常,霞光妖嬈震撼人心,手中冥劍威鳴閃電,孤立一地,負手筆挺道:“萬千大道,抵不過一場戰亂,置之死地而後生,御劍殺敵最爲驚豔!”

    又是這幅天人之姿態,蕭寒頓時傻眼不知該如何勸說,墨良冷笑連連:“匹夫之劍,鬥雞絕命,與道何關?大丈夫,當行天子劍,制以五行,論以刑德;開以陰陽,持以春夏,行以秋冬!”

    “小有小道,大有大謀,不論匹夫天子,論於陣前殺敵唯一,以匹夫智勇證天道終成,又有何錯?”

    阿逸冷眼旁觀,與之對言,鬥志昂揚不滅,冒着淅淅瀝瀝的雨水,剎那之間站到了寨門至高之處。

    旗杆之上,阿逸輕點腳尖,望着芸芸衆生的征伐戰亂大吼一聲:“周述小兒,可敢與我一決高下!”

    等待阿逸的,是上百個運神期高手猛然撲來,前仆後繼越發壯大,原是因爲阿逸身着錦帶將徽,一看就是軍中將領,一個個張牙舞爪的衝向阿逸。

    勢如破竹般響起的呼嘯聲狂奔而來,蕭寒看得心驚,頓時失去了方寸,嚇得汗流浹背地喊道:“快!快!支援將軍!”

    “等等。”

    墨良攔在蕭寒身前道:“此刻他是要去吸引注意力,你一旦開城迎敵便是引狼入室,讓他自己承受失算的後果吧。”

    “這算什麼失算!這算什麼辦法!”

    蕭寒怒極,想要甩開墨良攔住自己的手掌,失聲吼道:“你以爲我們不想多派人守住中軍嗎?那是大哥寬慰三軍之言,他早就決定以身犯險拖延時間了!”

    “那你何必毀了他的計劃?”

    墨良不爽地看着這小白臉將官,什麼時候輪到別人在面前指手畫腳了?

    “此時不戰,更待何時!非要等到大哥身死道消,你才覺得舒心嗎!”蕭寒破口大罵,就差罵髒話了。

    墨良被這猛烈而急迫的話語嚇了一跳,揉了揉鼻子道:“那是你大哥,又不是我大哥,我只是盯着他,沒說要想辦法救他。”

    “讓開!”

    蕭寒一把推開擋路的墨良,加派人手跟上阿逸的步伐,然而,此刻的阿逸已經深入地方陣法之中了。

    千軍萬馬之中,有一道錦衣男子如入無人之境,不求殺伐果斷,只用飛濂追雪左右躲避,閃擊突襲,一步步朝着陣法中的大營奔去。

    “派一支騎兵,速度要要快,從傷門入,休門出,如此可救你的大哥。”墨良第一次露出無奈的樣子,對着慌忙離去的蕭寒道出了破陣的最終辦法。

    再看意圖深入敵營的阿逸,身影飄忽不定若一條滑膩的魚兒,縱橫軍馬士卒之中卻毫髮無損,看似有種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不復還的瀟灑風度,實則不然。

    飛濂追雪精於腳步技巧,要的是走一步看五步,是以需將神識擴大到極致來搜索下一步的落腳點,然而對於如此密集的刀槍劍戟之下,所耗費的神識有多麼巨大便不言而喻了。

    “殺了他!”

    “殺了他!”

    喊打喊殺聲此起彼伏,各方來襲的刀叉斧鉞層出不窮,阿逸急於躲避根本沒有機會還手,故而使得自身境遇越發危險迫切了起來。

    阿逸從來都不打無準備的仗,更不是一個衝動的人,如今瀕臨險境,並非是窮途末路,而是一次賽跑,與時間的賽跑。

    魅域一萬大軍,如何能夠忍受飛進來的一隻蒼蠅,都想着殺掉阿逸,更有合意期的強者來回穿梭,卻被阿逸一一躲避了開來,片刻之下,竟是無人能拿住阿逸這送上門的肥肉。

    周述穩坐中軍大營,身邊還有兩個如花似玉的女子伺候,雖然是在走走停停的車隊之中,卻也悠閒自得得觀察此間情形,突然觀到空中有一道人影飛馳而來,細細一看,竟是日思夜想的辰逸!

    “這這!快把他抓起來!”

    周述驚訝得都忘記了嘴裏還含着一截水果,隨口吐出來問左右道:“那是辰逸?怎麼可能!”

    李大仁一副獻媚的表情,咧着嘴道:“大帥智勇雙全,將這寨子攻下,那辰逸敗了,自然被我們攆得雞飛狗跳。恭喜將軍,賀喜將軍!”

    “哎!卿也是出力不少啊!”

    周述擡起酒杯與李大仁碰杯後一飲而盡,這才道:“若不是你的刨魚陣法,我也不敢強攻他辰逸的大本營啊!”

    “報!大帥,我軍兵分兩路的大軍都被伏擊,死傷上千人,被俘虜的有上萬人!”

    “什麼?”

    周述驚坐而起,望着還在外面飛來飛去的阿逸,怫然大怒道:“把他給抓起來!帶他來見我!”

    “報!”

    又來一急報,周述眉頭一皺,隱隱覺得有些不安,便聽得那灰頭土臉的小卒道:“我軍圖江大營被一股勢力侵入,全軍覆沒!”

    “曹尼瑪!敢打老子的主意!”周述怒不可遏,抽出佩劍一劍砍下,將渡過圖江前來報信的小將砍死在帳中。

    李大仁在一旁到了杯酒水,遞到周述身前道:“大帥莫急,解開此局的關鍵還在眼前,何不把他抓起來,讓他來解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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