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尊聖殺 >第二百七十章 理不清的情
    冷月敷面,本是晚春初夏交接之季,卻因毛絨細雨冷淡了暖風,一股寒涼撲面而來,使得蔚彩不禁抱緊了胳膊,阿逸溫文一笑,卸下自己的外裳給予她。

    “你知道我不冷的。”

    蔚彩雖是拒絕的話語,但卻毫不含糊的將衣服披在了自己身上,阿逸望着月下美人,心中倒是有一絲祥和安寧,這竟然是在蘇玥身邊所不能體會到的!

    想來真是可悲了些,只是又能如何呢?

    “逸,你憔悴了許多。”

    蔚彩想要摸摸阿逸的臉,卻在擡手之後轉爲繫了系鎖骨旁的披風,再而後掩飾着撩起額前的秀髮道:“很累,是嗎?”

    “哈哈~”

    美人清幽淡雅倚靠樓欄,聞之有淡雅芳香,觀之有脣綻櫻顆,晶瑩的耳垂之上帶着幽藍的小水晶,臉頰鋪上了淡淡的妝粉,能看出蔚彩來時是用心畫了妝容的。

    阿逸聞言尬笑兩聲,歪着腦袋望着她道:“蔚姐姐不應該是深有感觸嗎?”

    “是啊。”

    蔚彩不禁莞爾一笑:“藥門每日雜事繁多,師尊雖替我趟平了障礙,卻也留下了許多空缺的職位,若是逸在,我定會輕鬆很多。”

    這話,是在招攬?

    阿逸心中有些許不快,卻也沒有表現出來,吐了口氣道:“蔚姐姐是知道我的處境與使命的,也許藥門真是一處世外桃源,但我卻不是那享受清福的人。”

    “逸,人活一世,真的要這般艱苦嗎?”

    蔚彩不免有些憂慮,她說不出男兒奮進的不好,卻也知道阿逸時刻都在生死邊緣遊蕩,說與不說都是兩難,都是於心不忍的無能爲力。

    “蔚姐姐不必爲我擔憂。”

    阿逸吐出這一句,想着又有些不合時宜,接着解釋道:“修神之路,從來不是波瀾無驚的平坦,而是步履維艱的心酸,修行之路,漫漫修遠兮。”

    “即便如此,也還需量力而行,我知道你天賦奇彩,可也需循序漸進,姐姐並非是要阻止,只是希望你能好好活着。”

    此話言罷,蔚彩終是將手撫到了阿逸的臉龐之上,如今的她,或許只有如此才能與阿逸接觸了。

    “相公?”

    一聲狐疑傳來,將兩人之間的溫馨打破,蔚彩手忙腳亂的退開幾步,這一刻的她,哪裏像白日裏落落大方的藥門門主?

    阿逸心中有些嘆息,轉頭望向站在不遠處看着這一切的蘇玥道:“睡不着嗎?我待會回去陪你,你先去吧。”

    “玥兒給相公送了外衣,深夜寒涼,快些進屋吧。”

    蘇玥說着,也不理會阿逸的話,徑直走到近前來,瞧了一眼默默無聲的蔚彩,這才道:“相公,這客棧只有一間客房了,待會相公就別進來了,蔚姐姐跟我睡吧。”

    “啊?不了,蘇姑娘客氣了,我不在這過夜的,逸也回房去吧。”

    蔚彩緊張地小手都無處安放,像是犯了什麼天大的錯誤,說話結結巴巴,阿逸不由得露出笑容道:“夜也深了蔚姐姐,那我們明日再聊。”

    說完,阿逸本要轉身回房,卻是想起了什麼道:“對了蔚姐姐,你到底去不去仙界,倒是給我一句準話啊?”

    “我去。”

    蔚彩本是有些拒絕的,這也是一直沒有給阿逸答覆的原因,而此刻卻是像下定決心一般答應了,女人心,果真是變幻莫測。

    而後,阿逸告辭,蔚彩目送着這對名義夫妻的和睦相處,心中卻不覺得痛楚,歪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披風,心中猶若暖流澆灌。

    也許,這便足夠了?

    次日,因爲有了蔚彩的照顧,阿逸等人順利抵達傳送陣法之處,迎面而來的是一股古樸滄桑之感,大陣上刻畫着鳥獸蟲魚,還有各式各樣的符文,雕刻得栩栩如生。

    八角大陣在地尊守護者催動之下,井噴般涌現出通天光澤,那些散修和各門各派的弟子交了靈石,站在傳送陣法上,剎那之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哥,我們走吧?”

    江鳶沒有感受過這玩意的新奇,自然是躍躍欲試,小臉由於興奮而潮紅,拉着阿逸就要去試試。

    “等人,別急。”

    阿逸摸着她的秀髮,望着人滿爲患的陣法之地,倒是不急着走,一來是爲了等蔚彩一同前往,便能互相照顧,阿逸的實力還不足以在仙界猖狂,若是有蔚彩在身邊,倒也能安穩不少。

    二來是這陣法高深,有關於空間的一切事物,都有它莫名的強大之處,阿逸熟讀鹿原陣法,又將神劍宗得來的《陣》瞭然於胸,但是此刻觀之此超凡大陣,卻有一絲渺小之感撲面而來,真倒是奇特。

    “相公可是在觀摩陣法?”

    蘇玥與阿逸待得久了,而她本身也是會察言觀色的人兒,稍加思索便能想到阿逸所關注的是什麼。

    “嗯。”

    阿逸也不否認,隨着大陣送走散修後發出的點點光芒,流轉在刻畫的符文上的閃耀,阿逸目光陡然凝重起來,緩步走上前去想要細細觀摩。

    “站住,還未輪到你,排隊!”

    傳送大陣歸藥門的軍隊管理,自然有人前來阻攔靠近,畢竟是賺錢的活路,誰也不敢掉以輕心。

    “讓他進去。”

    蔚彩走了過來,亮出了她的身份,軍官模樣的人趕忙唯唯諾諾的走開了去,一干排隊的散修都摸不着頭腦,畢竟蔚彩雖名聲在外,其實也是不愛宣揚的人。

    阿逸一步步走到傳送陣法之前,不經意地撫摸着大陣之上的纖細紋路,腦中回憶起在鹿原學來的陣法精要,倒是有些感覺起來。

    倒掛陰陽,玄冥含月,太陰化空,百獸成靈,輪轉天地,水火交融。

    “氣循八合躍龍門,斷勢蒼穹動乾坤!”

    阿逸眼中越發迷惑,口中振振有詞,雙手手指捏出各式各樣的變動,大陣卻絲毫沒有受到催動的影響,反而是沒有投入靈石來得動靜大。

    “幹什麼的?讓不讓人走啊!”

    “是有毛病吧?”

    在陣法外面等待的散修都叫喚起來,仙君陵墓事大,他們一刻也不想耽擱,更何況是阿逸這般浪費時間呢?

    阿逸全然不管,仔細觀察這大陣變化的頻率和特點,心中彷彿抓到了什麼,卻又什麼都沒有抓到,那種若有若無之感,讓人猶如貓抓火燎。

    “鹿公子到!”

    遠處浩浩蕩蕩一大片人,最前面的便是鹿羚,在他身邊,還有鹿語。

    “逸哥哥?”

    鹿語小嘴微張,看着八角陣臺上陷入沉思的辰逸,轉頭問道“哥,你別多事知道嗎?”

    “我做什麼了?”

    鹿羚走在最前邊,本是望着辰逸冷哼了一聲,卻被鹿語提點了一句,頓時有些無語道:“妹妹,你這是多瞧不起你哥啊?”

    “沒有,我們走吧。”

    “各位留步,還請排隊等候。”立馬有侍衛前來接待,畢竟鹿家人身份尊貴,但也還需要排隊,且這會阿逸一個人獨霸了陣臺,自然只能等着。

    鹿羚也不急一時,倒是想看看臺上之人要做什麼,便點點頭道:“好,你去吧。”

    陣臺之上,阿逸觀察多時,始終是少了一點精髓所在,猶若那畫龍點睛之筆的缺失,使得陣法變得索然無味,毫無探索的頭緒。

    實在是想不通透,阿逸只能嘆了口氣,想着下來時卻發現自己已經是萬衆矚目,然而仔細一看,才知道自己是別人等待的笑柄。

    “滾下來吧!”

    “裝什麼裝,真以爲自己是天王老子啊?”

    不知爲何,總是有人能道出些傷人的話,無端的諷刺令人起火,江鳶眼見形勢對阿逸不利,立馬氣得跳腳大罵道:“你們又算什麼!有個臭錢了不起啊,不想等滾蛋啊!”

    這幾句話倒是頗爲符合江鳶的氣質,阿逸輕笑這跳下陣臺,對等待的散修們鞠了鞠躬道:“勞煩各位等我了,你們可以開始了。”

    主持陣法運轉的是一位白髮蒼蒼的地尊老者,他瞧了蔚彩的臉色才道:“那各位就別待着了,儘快上來吧。”

    阿逸嘆了口氣,這纔回到蘇玥蔚彩的身邊,蘇玥拉住阿逸的手溫柔道:“相公彆氣餒,領悟之事是自然而然的,水到渠成無須過於深思。”

    蔚彩不擅長陣法,卻也知道些基本的常識,接嘴道:“是啊逸,等過些時日,說不定自然就能解開迷惑的地方了。”

    “我沒事啊?”

    阿逸撇開腦子裏的疑惑,咧嘴笑道:“你們把我當什麼了,我還不至於爲這點小事煩憂”

    說着說着,阿逸便停了下來,眼睛盯着鹿語的方向有些猶豫,而不遠處的鹿語趕忙將眼神挪開,甚至想要躲到鹿羚的身後去。

    “哥,鹿語哦,你要不要去看看?”

    江鳶哪壺不開提哪壺,就喜歡看阿逸被情所困的模樣,接着打趣道:“哥,你要是害羞了,要不我去幫你說說話?”

    “閉嘴。”

    阿逸沒好氣地瞪了她兩眼,罵罵咧咧道:“一邊玩去,就知道給我搗蛋!”

    說着阿逸摟住了略微不適宜的蘇玥,蘇玥深知阿逸與她的婚約有太多的界限,故而也不會去管阿逸有幾個女人的愛了。

    蔚彩站在一邊左看右看,突然微笑道:“逸,我們走吧,鹿家的人應該稍後便到。”

    “”

    這都是什麼事?

    阿逸只能垂頭喪氣的白了一眼拿自己開玩笑的蔚彩,在三朵嬌豔花朵的簇擁之下前往陣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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