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掉下來後,羣蛇便不再進攻了,呈圓形把宇落包裹在中心,她之前追趕的那條小蛇,一邊向前滑行一邊回頭看她,似乎是在示意她跟着過去。
宇落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擡頭望了望上面,如斷崖一般,掉落很深,上去很難。
剛剛她就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細思來,才恍然大悟,原來這次她在羣蛇身上完全感覺不到殺氣,它們此次對自己沒有任何敵意,看來它們只是想把自己引來這裏。
既來之,則安之,不如就跟着那條小白蛇過去看看,說不定前面會有出口,另外她也很好奇前面到底有什麼,她起身走了過去,羣蛇見狀,讓出了一條路。
前面一條蜿蜒的走廊由冰晶砌成,光滑且整齊,兩邊分別兩排火把,上面積滿了厚厚的灰塵,看樣子已經許久沒有人來過了。
走廊很長,盡頭漆黑一片,宇落手一揚,彎月形火刃飛出,如焰心一般的熱度點燃了其中一個火把。
這裏設計很巧妙,一個火把點燃後,周圍的火把也接二連三的被點燃了,在火光的映襯下,盡頭依稀可見是個泛着金色光芒的洞穴。
宇落摸索着往前走,難道是那次夢境裏男子口中的琥珀屋
不多時,她走到了盡頭的空間。
原來那金色的光是裏面金黃色的細沙反射出來的光線,屋內空空蕩蕩,只中間有一石桌,牆上掛着一幅很大的沙畫,和那日在太子殿地下密室遇到的情況一樣,畫上金色細沙一層一層剝落,每剝落一層出現一幅畫面。
第一幅:一枚圓形的蛋孤立中央。
第二幅:蛋殼破裂,一條頭上有角的小蛇爬了出來,滑到一個人身邊,那個人手拿一柄蛇杖,帶着大大的兜帽斗篷,看不到容貌。
第三幅:祭壇前,那人在祈禱,蛇在石桌上盤着。
看着看着,宇落彷彿置身其中一樣,此時拿着法杖的人竟開口說話了:“虯,我族的聖物,若我族人來此,定要守護他。”
那人頓了頓,接着自言自語道:“若真會來到這裏,那就是天意如此了,我已經盡力了。”
說完,她將蛇杖插在了石桌的中心。
接着光芒一閃,刺目的光芒使宇落不得不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她慢慢睜開眼睛,屋內的人消失了,壁畫隨着流沙流完也消失了。
石桌中間蛇杖還在,上面盤着一條蛇,而在這條蛇的旁邊,懶懶的盤着另一條蛇,體型較前只小了許多,也就手指粗細,宇落一眼便認出這是之前咬過她的那一條。
一蛇一人對視着。
“所以,你們是我族聖物,虯”
比較大的蛇貌似在點頭表示正確。
宇落看着那條小蛇:“難道,你是我的守護所以,你之前咬我是爲了救我”
小蛇滿意的點點頭,好像是在說:“聰明,你都猜對了。”
宇落好奇的看着這小蛇,好像是在說話一樣,小蛇兒一躍而起纏在宇落的手臂上,示意她過去拿起蛇杖。
她走近石桌,細看之下,這根木質蛇杖與剛剛在夢境中那人拿的略有不同,那根法杖呈半透明狀微微泛着赤色的光芒,而這根蛇杖則是木質的,與那日她救宣幽的時候手裏拿着的是一樣的。
她雙手握住法杖拔了出來,法杖發出微光,又重新變回了墨黑色的指環。
她恍然大悟,原來這指環就是那天她握在手裏的法杖,宇落帶上指環,告別了虯和羣蛇,從祭壇後方的隧道走了出去。
外面,天色已經不早了,她帶着法杖和小蛇回去太子殿,一進主殿的會客室,就見五彩繽紛的衣服擺了滿滿一屋子,感覺自己像進了成衣鋪一樣,她問道:“曉木,這屋子是怎麼了”
曉木走過來:“回太子妃,太子殿下不知道您明天出門要穿什麼樣的衣服,便讓空拿了這些過來,讓您自己挑選。”
宇落大略瀏覽了一遍,青綠色、鵝黃色、緋紅色,最後目光落在了那一席墨黑色上面,她指着那件黑色宮裝說道:“就這件吧。”
曉木趕忙過來伺候更衣,宇落還是不習慣別人伺候,她手一揮:“曉木,你下去吧,我自己來。”
“是,”曉木行宮禮,退了出去。
穿好衣服後,宇落稍微活動了一下,意外的非常合身,她直納悶,來到這裏之後又沒有裁縫給她量過尺寸,這衣服怎麼會這麼合適呢
這衣服爲何會如此合身呢
只是,她不知道,在她昏迷的時候,敖宇翔曾親手爲她沐浴更衣,她的尺寸他早就瞭然於心,不過,這要是讓宇落知道了,恐怕又想把他千刀萬剮了吧
宇落站在銅鏡前面,審視着裏面的自己,簡單利落,不張揚,果然還是最喜歡黑色。
看着看着,她目光便落在了自己身後掛着的那個大大的黑色兜帽斗篷上,樣式花紋與敖宇翔穿着的那件一模一樣,她來了興趣,轉身把斗篷取來,披在身上。
寬敞的兜帽快要遮住整個臉龐,原來在兜帽裏面看外面是這種感覺,像是把自己隱藏起來一樣,穿上兜帽的宇落此時英氣逼人外又增添了許多神祕。
她想着,明日就是四國狩獵了,等這件事了結了,宣幽那邊應該就能準備的差不多了吧,狩獵回來之後就馬上去找宣幽,再商量接下來的對策。
如果他還沒在韓太醫口中問到回去的方法,那就只能把韓太醫綁架了,就算逼迫他也要問出方法,然後趕緊回去夜國。
這個大陸的事她不想過多參與,只等機會成熟了,再返回來探查自己的身世,她計劃着,先把無澗鬼閣的人帶過來一批。
現在在這想做事人手太欠缺了,而且沒有可以信任的人,想查些什麼實在太過蹩腳。
宇落正瞧着鏡子裏的自己想的失神,突然,銅鏡裏面出現了一張白森森的臉,正直勾勾的盯着他,而且竟單單隻有一個腦袋還沒有身體
這,可把她嚇壞了,宇落小臉煞白,完全亂了方寸,下意識往後退去,可,還沒退幾步,後背便結結實實的撞在了什麼東西上面,像堵牆一樣堅實。
鬼
宇落自小就特別怕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的,要是換做野獸什麼的她倒是不會害怕。
此時,她根本就不敢回頭看,可還沒等她回過頭去,一個粗壯有力的手臂便環上了她的腰,緊接着臉也湊了過來,在她耳邊低身細語着:“怎麼,愛妃這是太思念我了,纔打扮成我的樣子在這睹物思人呢”
色魔
他的聲音響起,她才知道原來根本就沒有什麼鬼神兒,是敖宇翔一襲黑衣悄無聲息的站在了後面,屋內昏暗加之銅鏡模糊了身影,她這纔看花了眼,真是自己嚇唬自己。
宇落還沒從驚嚇中緩過神來,他這一句調笑讓她又氣又惱,轉身預推開他:“色魔,滾開”
敖宇翔嘴角勾起一抹玩味,順勢將宇落推倒在牀榻上,翻身欺上,一手封着她的動作,一手解開了她兜帽的唯一一顆釦子。
“你色魔放開我我殺了你”宇落對他又踢又踹,他完全不爲所動。
他笑的邪抹,傾身來到她的耳畔,“我的寵妃,你昏迷的時候早都被我摸遍了,那時都不反抗,怎的現在卻害起羞來了”
宇落聽及此,立刻明白了衣服尺寸的事情,一抹緋紅悄然爬上臉頰,她羞赧的無處躲藏,霎時間小臉就已經漲紅的像個熟透的蘋果一樣,嬌豔欲滴,她腦袋裏空空如也,敖宇翔這一句話嗆的她啞口無言,沒有了話語反駁。
他看到她這美麗的臉蛋一會煞白一會通紅的可愛模樣,脣角勾起大弧度,冰冷冷的脣在她的櫻脣上輕輕一點,深潭般的眸子凝望着她那緋紅的小臉:“我們宇落這身真美。”
話語裏少了幾分戲謔,多了幾分真情
宇落趕緊推開他,一手反反覆覆擦掉他留下的印記,一手拿着鎏櫻匕首逼迫他與自己保持距離,“滾出去”
敖宇翔卻豪不理會她的粗魯言語,竟然寬衣解帶躺在了牀榻上,表示自己今天就睡在這裏了。
宇落無奈白了她一眼,拿了牀被子,準備去會客室休息,走到寢殿門口,她停住腳步:“敖宇翔,明日的秋日狩獵我會完全配合你,這之後”
敖宇翔靜靜的看着她,等着她把話說完。
“沒什麼事。”她走出去,躺到暖塌上,蓋着被子,不一會就睡着了。
這之後,我們就是陌路人了
半晌,敖宇翔走過來,看着宇落熟睡的小臉,這女人睡得倒是真快,他打橫將她抱起,走進屋裏,輕輕放下,小心掖好被子,:“安心睡吧,明後天的四國狩獵定不會太平,還有的折騰。”
他斜倚在牀榻邊,合上眼睛,自從把宇落從夜國帶回來後,他幾乎每晚都守在她身邊,或許早已習慣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