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
敖林傑走近他,兩眼圓瞪着,簡直要把他吃了一樣。
他冷聲,“飛揚,你倒是說說,爲何不出手幫你表弟”
“哼”
“表弟”
“你倒是好意思說,我還不好意思認呢”
說完,他一閃,離開了房間。
敖家人同時黑下了臉,不發一言。
宣幽和靈若初來乍到,並不明白他們這話語裏的意思,只得站在當場,尷尬至極。
他總覺得敖宇翔眉宇間與這位大伯父有些相像呢,特別是在生氣的時候,便更是相似。
而此時的敖宇翔則安安靜靜的躺在牀上,紙白的面容漸漸有了些許血色,睡顏恬然。
少頃,還是大伯父先開了口,“犬子生性頑劣,老夫教子無方,實是讓兩位見笑了。”
“長輩,是我們突如其來的打擾,亂了您家的規矩,請您勿要掛心。”
宣幽回答的落落大方,讓敖林傑不失面子的同時,也有了臺階下。
六叔敖林龍看着宣幽,更是歡喜的不得了,真想讓女兒這就嫁予他。
敖林傑思慮片刻,“那,要不這樣,由我來傳給敖宇翔靈力,而後你們來拔下匕首,可行”
宣幽與靈若對視了一眼,靈若點了點頭。
敖林傑雖是族中老大,歲數卻也沒到四十,說起來,也算是壯年,他的靈力在族中也是排的上名的。
宣幽上前恭敬的鞠了一躬,“救人要緊,那晚輩就不再與您客套推脫了,感謝的話,容後再說。一切,有勞前輩了”
“好”
靈若這時走上前來,道:“前輩,靈若還有個不情之請。”
敖林傑:“儘管說來”
靈若:“爲穩妥起見,最好是三個人一同爲太子殿下傳送靈力。”
敖林傑:“這不是問題,老四,老六,你們一起來吧”
“好的,大哥”
敖林松和敖林龍一起走上前來。
敖林傑:“其他的人先退下去吧,人多容易慌亂。”
“是,族長。”
叔母們和小一輩的人應了,都走了出去。
六叔的女兒敖婷兒和四叔家的敖倩兒,先於別人,快步走出了門。
兩人尋了個安靜的角落,竊竊私語。
敖婷兒:“姐,受重傷的那個人就是大伯父最不願提起的那個敖國太子嗎”
敖倩兒:“應該就是他沒錯,你看大伯父那緊張的神情,我怎麼感覺,若是敖飛揚病了,大伯父都不可能那麼緊張呢。”
敖婷兒:“那還不是因爲”
敖倩兒趕忙堵住了她的嘴,“噓,妹妹可休要胡言亂語,當心被別人聽見了,傳到大伯父耳朵裏,再罰你”
敖婷兒斂下眸子,“知道了,姐姐”
她說着,腦海裏卻不斷的浮現出敖宇翔的容貌,歡喜躍然臉上。
臥室內,靈若已備好傷藥與包紮傷口的東西,隨時候着。
敖林傑三人將敖宇翔圍在中間,呈三角形狀分佈。
三人同時催動體內靈力傳予敖宇翔,只見他們手掌中的玄色光暈漸漸擴大。
這光暈比平日裏見到的要大的許多,三個人也是萬分集中注意力才能施展出如此強大的靈力。
而後,光暈又在一寸一寸縮小。
最後,三人所有的靈力全都集中在了他的心口之上。
此時,敖家三兄弟已是大汗淋漓,溼了半個衣襟。
韓靈若看着太子殿下,不由得蹙起眉頭,她動了動嘴脣,卻遲遲沒有發出聲音。
原本,靈若是想自己去拔這匕首的,因爲,現如今她是最瞭解這病情的,輕重也好掌握。
但是,她卻遲遲不敢上前了,內心翻覆,幾多掙扎。
最後,她扯了扯宣幽的衣角,央求道:“宣幽,你去拔匕首,好不好,我不敢”
宣幽轉過頭,發現她幾乎都要哭出來了,不由得心底一驚。
她,怎會怕的全身發抖了
在他的印象裏,靈若姑娘可是素來天不怕地不怕的,這樣膽大的她,竟還有如此的一面
宣幽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安撫道:“我來吧,這種事本也不應該讓姑娘家去做。”
靈若使勁揉了揉眼眶,感激的看着宣幽。
他走上前去,跪在敖宇翔的旁側。
右手緊緊握住了鎏櫻匕首的把手,看着韓靈若,道:“你說拔,我就拔”
靈若緊緊攥着雙手,手裏握着的繃帶早已被冷汗浸透。
她的目光一刻不停的盯着敖宇翔,等着三位前輩的靈力達到最高,高到足以護住敖宇翔的心脈。
屋內的五個人皆是聚精會神,絲毫不敢懈怠。
空氣中瀰漫着的緊張氣息,令人窒息
靈若和宣幽皆是屏住了呼吸,唯恐稍有不慎,再橫生枝節。
韓靈若更是盯得眼珠子都要跳出來了,她緊抿着嘴脣,心裏不停的默唸着:靈若你別慌,還差一點,再來一點,再來一點。
宣幽低頭看着這玄色光暈都集中在了他心臟的位置,心下焦急着,靈若姑娘怎麼還不喊
是時候了
可他又不敢出聲問詢,怕擾亂了靈若的判斷。
他從未覺得時間會過的如此漫長,這每一分每一秒,對他來說都是煎熬,簡直就是度日如年。
靈若遲遲不說話,他攥着匕首的手一直在持續用力,到現在都已經沒有知覺了。
忽的。
靈若大喊一聲
“宣幽,拔匕首”
她幾乎都是用生命在喊得,話一出口,只一瞬,她就怕了。
這次,她是真的怕了,她第一次這麼不肯定自己的判斷,生怕自己失誤。
自小到大,沒有一樣東西是她怕過的,五歲的時候就敢給人開藥,六歲就敢在別人身上施針,到八歲的時候她就敢拿着刀,給人開胸、刮骨、剖腹。
這些,她都沒有皺過一絲眉頭的。
可是,這些事放在太子殿下身上,她卻真的不敢了,這是她從小便仰視的主子,這是她最好姐妹的夫君,他們個個都是自己心底最珍視的人。
越是感情用事,越會失去理智
宣幽聽罷,一刻不耽擱,死死攥着匕首,“嚯”的一下拔出,動作利落,不拖泥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