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你說的。”戰弈辰清冷低沉的嗓音從樓梯口傳來。

    喬慕慕看向他,除了臉色微微發白之外,也沒什麼異樣。

    目光,不自覺的瞥向他的手臂,要是她沒記錯,他受傷的地方就是那兒。

    戰弈辰安撫的看了眼喬慕慕,隨即又對許墨道:“你在這裏住着,我今日就要去a國了。”

    許墨聞言,立即反應過來,“是去參加戰北橫的葬禮?”

    “是有些事情要了斷一下。”

    “那我和你一起去吧,a國想對你不利的人挺多的。”尤其是總統府。

    “不必。”戰弈辰揚起下巴,語氣冷冽道,“想對我不利的人多,但真正能動我的人卻沒有。”

    他可是首相府的人,更是亞爾斯家族的人,誰敢大搖大擺的動他?

    況且如果不是他自願,上一次拓跋家的父子倆根本不可能算計到他。

    喬慕慕瞧着自家男人如此自信,也不多說什麼了,“什麼時候出發?”

    “陪你吃了晚飯。”他本想說現在的,可看到喬慕慕垂着的睫毛,又忍不住延遲了時間。

    “七爺和嫂子繼續聊,我、那個我去補覺。”感受到空氣中你儂我儂、你不捨我也不捨的氣息,許墨很識趣的找了個藉口溜了。

    靠在男人的懷裏,喬慕慕閉着眼,低聲道:“其實你不用這樣的。”

    “我想。”

    他知道她說的是什麼。

    “我先前讓你抱我……”

    “我想抱你。”這一次,他把話說得更明白了。

    喬慕慕的臉蛋微微泛紅,尷尬道:“你幹嘛呀,我話都沒說完呢。”

    “嗯,夫人繼續說。”

    其實喬慕慕也沒什麼可說的了,只是想道歉,這男人卻一臉要是自己敢道歉,他就敢生氣的架勢,她只好轉移了話題,“我已經和許墨說過了,司徒兮不是什麼惹事的人,他也說,他會負責。”

    “這就好。”

    “許墨說,是爲了他的母親,他才答應聯姻的?”

    “不錯,他要把他母親的骨灰葬入許家的墳地。”戰弈辰言簡意賅道,“他也是不容易。”

    喬慕慕猜也猜到這其中肯定又是一段難以言喻的恩怨情仇了,只好撇撇嘴,“哎,這世道……真難啊。”

    “世道難,人心堅,一樣能過下去。”

    “老公。”

    “嗯?”

    “你這次去戰家,不管遇到什麼,都要保持鎮定,穩住情緒,也得守住自己的底線,唔,不要隨便答應別人什麼,也別被人威脅欺負了。”

    她突然叮囑這麼多,戰弈辰詫異道:“還有呢?”

    “我和寶寶等你回來。”她輕輕擡起了戰弈辰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

    其實這個時候孩子還沒有顯懷,可戰弈辰的掌心放在此處,還是覺得自己的血液都加速了流淌。

    他心頭泛起一陣莫名的安定之意,想着只要有妻兒在等着他,不管多遠,他都能平安回來。

    晚上送走了戰弈辰之後,喬慕慕的心頭就泛起了一陣散不開的相思愁緒,整個人都怏怏不樂的,比孕期剛開始那會兒還不舒服。

    不過那會兒是身體不舒服,現在卻是心裏不舒服。

    她也說不清自己到底在擔心戰弈辰什麼,反正就是心裏不舒服的很。

    見她如此不舒服,伊藤趕緊把雲瑟瑟給接到了億上國際,特地讓她陪喬慕慕說話解悶。

    按理說,雲瑟瑟剛被綁架,經歷了九死一生,這時候還需要人安慰呢,可她見到喬慕慕時,赧然就是個精神奕奕、狀態神色都極好的人,喬慕慕都忍不住驚訝。

    “我又不是那種遇到綁架威脅就哭哭啼啼的女人,難不成你還想看到我滿面愁容的樣子?到時候可就不是我來陪你,而是你要去陪我了。我聽伊藤說,你肚子裏有了寶寶?你這麼堅強的人,可別爲了一點相思苦就把自己和寶寶的身體置之度外了。”

    學神說話,就是強悍。

    喬慕慕正準備開口,又聽到她道:“女人嘛,也得獨立自強一點,男人做男人要做的事兒,女人也得顧好自己纔是,這個戰北橫突然喪心病狂的從a國跑來,還把我給綁了,要是我想不通一點,這會兒就能和伊藤分手。”

    “額……瑟瑟,我擔心戰弈辰,與你和伊藤分手有什麼關係?”

    雲瑟瑟擺擺手,“沒多大關係,但我心情不好嘛。”

    “你不是很討厭搞株連?”

    她被戰北橫綁架的事兒和伊藤又沒關係,人家伊藤爲了救她,也算是竭盡全力,鞠躬盡瘁了的。

    “我是很討厭搞株連啊,但是這次我心情不好。”雲瑟瑟撇嘴道,喝了口茶,“他倒是抽時間陪我,給我道歉,還哄我來着……”

    “這事兒和我有關,是我害了你,真的和伊藤沒關係。”

    “我知道,可我就是想看他絞盡腦汁哄我的樣子。”

    喬慕慕默了默。

    感情人家這是在玩情趣呢。

    她決定不再勸了。

    雲瑟瑟嘻嘻笑着,把杯子放下後,仔細打量着喬慕慕的臉色,“你還別說,昨天晚上真是嚇死人了,我被吊着還好,槍響的時候我只擔心你,反正戰七爺一個大男人肯定沒事。我被救上來的時候剛好聽到戰北橫問你的那個問題,我說小慕啊,要是一般人的話,想着對方救了自己,都會給對方留點面子和情義,你怎麼……”

    “換做是你,你會如何回答?”

    “我?”雲瑟瑟徹底代入了一下,隨即道,“我和你一樣的回答。”

    “哦?”

    “這純屬自欺欺人,戰北橫也不是什麼好人,當然,他也不笨,就算你回答他好的,他心裏也清楚,昨晚是他想對你們夫妻不利,雖然最後是他救了你,可我還是覺得,壞人就是壞人,不能因爲他沒做成想做的壞事,就值得原諒。”

    喬慕慕直直看着雲瑟瑟。

    這纔是個活得灑脫,真切的女人。

    她、遊紫藤、雲瑟瑟,她們三人中,只有雲瑟瑟真正做到了活得光明和磊落,活得毫無拘束。

    “小慕,我是真沒想到,那個戰北橫對你的情根竟然這麼深了,你以前都不知道的嗎?”

    在生死的最後一刻,那種選擇是本能,哪怕遲疑了一秒,甚至半秒,都不能救下喬慕慕。

    當時產生這樣本能的男人,除了戰弈辰之外,竟然還有一個戰北橫!

    着實令人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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