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的心底深處，發出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撕心裂肺的疑惑和不甘。
“不，我要問清楚，我要去問個清楚！”
向來冷靜沉穩的男人，這一刻像是被人激發了身體裏全部的衝動和熱血，如當年那般年少輕狂，衝出了王宮，在那輛車發動之前，追了上去。
“卡西歐？”車門打開，一個黑影衝了上來，喬慕慕還挺淡定的，前面開車的殷朗和負責保護的銀爵同時拔出槍，對準了卡西歐。
卡西歐皺着眉，眉頭之間，滿是不悅。
“你們要做什麼？”
殷朗和銀爵對視一眼，銀爵冷漠道：“任何想要傷害我們夫人的人，都是敵人，王子殿下也不例外。”
喬慕慕擡了擡手，“殷朗，銀爵，把你們的槍都放下，人家王子殿下只是有事兒想來問問我，別把氣氛搞得這麼緊張，ok？”
說着，她斜睨着額頭上布了一層薄薄冷汗、臉色黑沉、眼神凌厲的男人，哧哧道：“是有什麼事，讓王子殿下這麼急切的想見我，連招呼都不打就衝了上來。”
喬慕慕的語氣中充滿了調侃和笑意，這使得本就對她有着深深怨氣的卡西歐更加憤怒了，他咬着牙，惡狠狠瞪着喬慕慕，“你當真不知道我是爲了什麼？喬慕慕，你不要以爲戰弈辰護着你，我就真的不敢對你怎麼樣。”
喬慕慕眨巴下眼，“王子殿下想對我怎麼樣？”
“我要知道她在哪裏！”
“她？不知道王子殿下口中的她……指的是誰？興許我不認識呢。”
“你別裝傻，你知道我問的是誰。”
“一個不愛你的人，你知道她的下落做什麼？”喬慕慕斜睨着卡西歐，眼底佈滿了諷刺和冷意，“卡西歐，你以爲這世上的東西都是屬於你的，你想要便要，不想要便可以隨意丟棄？”
這是卡西歐第一次看到笑意盈盈的喬慕慕露出如此冰冷的神色。
她的目光銳利如刀，一寸寸地刮在他的皮膚上，讓他一點掩飾也沒有，露出全部的狼狽。
“我也提醒你一句，你當初死活爭取的局面已經存在，現在也別後悔，況且……你不是一心一意要讓宓妃做你的王后？難道是因爲她不肯，你就要去找季瑤這個備胎嗎？”
“你胡說！季瑤她不是備胎！”
卡西歐怒極之下，顧不得現在的情形，一把拽住喬慕慕的手腕，“告訴我，她在哪裏？”
他的出格行爲刺激到喬慕慕，喬慕慕可不是那種任他拿捏的柔弱之輩，她冷笑一聲，動作凌厲地鉗制住卡西歐，“別在我面前耍弄你的大男子主義，我很討厭大男子主義的男人！”
字字句句，森寒駭人。
殷朗和銀爵在前面看到這一幕，紛紛在心中對喬慕慕豎起了大拇指。
就該這麼教訓他，管他是什麼王子殿下還是國王的，敢欺負夫人，就該教訓。
見卡西歐呆滯了一下，喬慕慕鬆開他，淡淡道：“王子殿下先回去吧，我不想說的祕密，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是半個字不會說的，麻煩你馬上下車。”
“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告訴我她的下落？”
“我需要想想。”
喬慕慕瞥了眼前面的殷朗：“還不開車？”
“哦哦，開車，回首相府，爺估計都等急了。”
喬慕慕垂下眸子，經過剛剛的這一爭執，卡西歐到底還是表露出他對季瑤的在意。
可是這個男人的心裏，到底誰纔是最重要的？
情義兩難全，他究竟會如何選擇？
回到首相府，喬慕慕把心中的疑惑說給戰弈辰聽，希望得到這個睿智男人的解惑，誰知他一言不發的，只是摟着她。
喬慕慕捏了捏他的手臂，“你倒是說話呀。”
“夫人想聽我說點什麼？”
“……隨便什麼都好。”
“卡西歐對宓妃有情，對季瑤同樣。”
喬慕慕白了他一眼：“這不是廢話嗎？”
她明明問的是，在卡西歐的心裏，他究竟想娶誰？
不會兩個都想娶吧，卡西歐又不是小孩子，知道魚與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
戰弈辰扯了扯嘴角，意味深長道：“理智告訴他，他要娶季瑤，但情感讓他選擇了宓妃。”
“這麼說，他更愛宓妃？”
“爲什麼不說他欠了宓妃更多？”
喬慕慕聞言，不由得輕呼一聲，“啊。”
要知道，卡西歐可是利用了季瑤得到現在的王位寶座呢，如果不是季家竭力支持他，愛德華將會有更大的機會。
輕輕颳了刮喬慕慕的鼻子，戰弈辰語氣寵溺道：“就知道你想不明白。當年宓妃爲他放棄了很多，包括肚子裏的孩子，宓妃如今身體虛弱，沒有多少時間，很大原因也是他造成的。但是季瑤不一樣，季瑤就算是得不到王后的位置，得不到他的感情和呵護，她也能活得很好，懂了嗎？”
“說的我是個三歲孩子似的，我當然懂這些道理了，哎，覺得有點諷刺。那他今晚來找我，問我季瑤在哪裏，又是什麼意思？”喬慕慕不解道。
難道只想單純找季瑤聊天？
喬慕慕可不相信。
“也許他想再做一次選擇吧。”
“真慶幸。”
“慶幸什麼？”
“慶幸你不是卡西歐那樣的男人，一會兒一個想法，心裏想着這個，卻又念着那個，煩死了。”
戰弈辰苦笑：他是運氣好，只遇到了她，只愛上了她。
說到底，他比卡西歐幸福多了，至少他不用面對這麼糾結的局面。
“我和宓妃說好了，等她考慮清楚了，來首相府找我，我就會讓她見到季瑤。這一次，是我最後一次管這檔子閒事兒了。”
戰弈辰想起自己的安排，想着時間也快了，“唔”了一聲，“是不該再管了。”
再管下去，就得耽擱自己的大事了。
勾起嘴角，男人的薄脣落在喬慕慕的臉頰上，“夫人，我已經準備好了。”
喬慕慕“啊”了一聲，“準備什麼？”
“你別裝傻，我已經諮詢過醫生了，只要過了前面這段危險期就可以了，你不能總讓你男人喫素吧？”
喫素、喫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