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原來我在小說裏 >六十九章 請開始你的表演
    完了完了完了!

    表面淡定,看似不動如松的老教諭,內心一聲哀嚎。

    公子這段日子以來,確實給了他驚喜。

    當初那句“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崑崙”,以及近來大火的兩首小詞,着實是讓老教諭驚豔得好幾夜睡不着。

    但才情這個東西,真不是想有就有的。

    公子再厲害,也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裏,再寫兩首傳世佳作吧?

    真要能這麼厲害,幾乎可以媲美觀井天下史上最強的幾位文豪了,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偏生咱們這位公子根本沒讀過幾天縣學嘛。

    別說楊蕘和符祥懷疑齊平川剽竊,老教諭心裏也犯着嘀咕吶,那句“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崑崙”還可以情由境生,靈犀突來。

    可那兩首小詞,真不太符合公子的身份。

    老教諭也曾懷疑過,是不是那個身份神祕的丫鬟商有蘇的作品,被公子剽竊來了,爲此還去問了陳弼,陳弼卻笑而不語裝深沉。

    讓老教諭很是無奈了一陣。

    現在好了。

    楊蕘和符祥要和公子現場比詩,這可不是什麼飛花令靠博聞廣記,是要考驗真正的學問。

    偏生老教諭又很瞭解這兩個門生。

    別看這倆很少有佳作傳出,實際上都悶着吶,誰不是寫了一兩首好詩詞壓在家裏,等待科舉之前一鳴驚人。

    公子這次很可能輸定了。

    齊平川淡定着吶,依然笑得很狐狸,看着楊蕘,“那行,你先?”

    楊蕘哈哈一笑,頗有那麼一旦笑面虎的意思,“先說在前面,今日求教,可不是看誰背的詩詞更多,我們是要現寫的,而且還不能如此簡單,必須得規定一個情境或者某幾個用詞!”

    衆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現寫一首詩詞已經極難,還要規定境界或幾個用詞,那真是難上加難。

    就是許秋生來,也就能完成。

    若想在這樣的條件下寫出傳世佳作,讓衆人服氣,難比登天!

    齊平川大笑,“善。”

    楊蕘也是一臉賊笑,“倒想問一句齊縣尉,你若是輸了怎麼辦?我先來,若我楊蕘輸了,則心甘情願,三牲五果,再拜你爲師。”

    齊平川訝然,真要賭這麼大,看向老教諭,“這你不管管?”

    既已拜師,何敢擅自更換門楣?

    老教諭眉頭跳了跳,本有些惱怒,可轉念一想,這是楊蕘的真性情,自己最欣賞的不就是他的率直麼,於是也便忍了,“老朽願成人之美。”

    楊蕘哇了一聲,“先生,可不許對學生如此無信心。”

    老教諭無語……

    你自己說出這麼不講理的話,我還要給你好臉色,你是老師還是我是老師?

    齊平川沉吟半晌,說道:“既然你都說了,有個彩頭也好,一時間我也想不到什麼,這樣罷,我若是輸了,隨便你說什麼,我都照做便是。”

    楊蕘哈哈一笑,“此話當真。”

    “當真!”

    “不悔?”

    “君子一言。”

    楊蕘大樂,“那我若是要你那把太祖佩劍呢?”

    “給你便是。”

    楊蕘忍不住一陣狂笑,他已經預見到自己配着太祖佩劍招搖過市的大好風光了。

    符祥挑了挑眉。

    第一次覺得這個渾身都是銅臭味的同窗不那麼討厭。

    他也覺得,你齊平川有多狂,就得跌多痛,總不能讓你狂了一回,卻什麼代價也不付出,那我縣學雙璧豈非成了笑話。

    有道是武將穿腸劍,文人誅心言。

    讀書人的可怕,在於此處。

    齊平川沒理睬以爲勝券在握的楊蕘,看向符祥,“你呢?”

    符祥蹙眉,終究性格不同,輕聲道:“一日爲師終身爲父,學生不願意改換門庭,若是輸了,願爲縣尉之僕,若有差遣,在所不辭。”

    老教諭點頭,此子大善。

    齊平川也暗暗點頭,論心性,符祥確實要勝過楊蕘一籌。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吶。

    齊平川嗯嗯頷首,“那都如此罷,我若輸了,你符祥有事,我齊平川亦在所不辭。”

    轉頭,看向老教諭,“老先生仲裁?”

    老教諭點頭。

    心中卻很沉重,感覺今天這事確實超出了自己的掌控,若真被倆小子贏了,難道真不成讓我等輔助的未來主公給你倆當僕人?

    亂了,全亂了!

    齊平川看向楊蕘,“來來來,你先說,是什麼情境,規定哪幾個用詞?”

    楊蕘沉吟半晌,“邊塞之境,用詞的話,含有酒和馬字即可。”

    心中暗笑。

    我早就寫了好幾首詩,就算不是傳世佳作,那也能豔壓雙陽,本來是打算科舉前或者參加文會時拿出來博一個大好名聲。

    其中有一首又恰好符合這個條件,今兒個算你齊平川倒黴,我就小人一回。

    沒辦法,齊平川太狂。

    咱們這位楊家大少爺着實有些恨得牙癢癢的,雙陽城竟然還有敢比我狂?

    況且楊蕘就是這個性格,率直之中藏着一絲悶騷。

    齊平川點點頭,看向符祥,“你呢?”

    符祥倒是磊落一些,沉吟半晌,“無甚要求,氣魄夠壯就行,我大好男兒總得青血碧氣,莫再是鶯鶯燕啼的小女兒詩詞。”

    他也一樣,早就藏了幾首小詞,也是打算科舉或者參加文會時一鳴驚人,博一個名聲。

    齊平川又點點頭,“也可。”

    老教諭這個時候已經緩過來,覺得事已至此,只要齊平川不要輸得太難堪,最好是一勝一負,這樣大家都有面子,也有裏子。

    可他又知道這很難,畢竟縣學雙璧這倆孩子真心不差。

    笑道:“楊蕘先來罷。”

    他想得很美好,若是楊蕘贏了,以符祥的穩重性格,自己稍加提醒,他自然會給齊平川留面子,萬一楊蕘輸了,符祥也還有機會挽回點面子。

    畢竟是他教的弟子,都輸了他這個當老師的也沒面子不是。

    齊平川笑眯眯的,揮手示意,“請開始你的表演。”

    楊蕘起身標誌性的哈哈一笑,“好。”

    手拿着一把摺扇,一副翩翩濁公子的意氣之態,仰首望天低頭沉思,緩緩在過道上踱步——做戲做全套嘛,可不得假裝現寫一首。

    老子又不是名揚天下的大才子,當然得裝出一副嘔心瀝血才現寫一首的樣子,真當一首上好詩詞張口就能來啊。

    於是小半刻過去,這貨吟出了第一句:白沙黃岩湛秋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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