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庶子奪唐 >第九十一章 新羅亂軍
    蘇定方是午前率軍行抵的熊津城,而後下令着新羅軍退兵,金庾信雖然心中不願,但也不敢發作,於是唐軍定於午後在熊津城門口納降百濟君臣。

    這些天來,熊津城被新羅軍連日急攻,數次險些失城,扶余義慈亦有性命之憂,故而當扶余義慈一得知蘇定方前來納降的消息後,忙不迭地便應了下來,呈上了此前早已準備好的降表。

    “罪臣扶余義慈,拜見大將軍。”熊津城下,扶余義慈手中捧着降表,對蘇定方拜道。

    扶余義慈年已五旬,本就歲數不小了,再加上扶余義慈這些年來沉湎於酒色,身子比同齡人更顯地虛乏,已經有些老態了。

    扶余義慈佝僂着腰,拜在蘇定方的跟前,也不知道扶余義慈是真的就是如此還是刻意爲之,今日扶余義慈穿的是一身素色粗布的衣裳,看着有些滑稽,但更多的是悲涼。

    蘇定方既然要收百濟之國,自然也不會盛氣凌人,蘇定方翻身下馬,扶起了扶余義慈道:“大王請起,若是大王能早有今日的醒悟,咱們又何必多費這許多的波折。”

    扶余義慈起身後,呈上了降表,對蘇定方道:“罪臣攜百濟朝堂上下並舉國之軍民向天朝請降,此乃降表,請大將軍收納。”

    “好。”蘇定方應了一聲,擡手自扶余義慈手中接過降表。

    這一次的降表扶余義慈備地可是頗爲仔細,爲了討好唐軍主帥蘇定方,博得好感,以期留下自己的性命,扶余義慈幾乎是刮盡了城中各處府衙的所有糧草財貨,並着王印一同交給了蘇定方。

    蘇定方看着手中的降表,緩緩地點了點頭,熊津城畢竟不是現在的王都,雖也富庶,但卻比不得泗沘城那般多的金銀珠寶,不過這些東西都不是蘇定方在意的,蘇定方最是在意的是糧草和軍械,而這一點正叫蘇定方滿意。

    據扶余義慈的降表所書,因爲熊津城是百濟重城,需要同時防備高句麗和新羅,所以此處的兵甲糧草更勝泗沘城,光糧草便有足足二十三萬石,比起泗沘城還要多上許多。

    蘇定方滿意地笑道:“爲了這份降表,只怕你朝上下也費了許多心思吧。”

    扶余義慈看着蘇定方頗爲滿意,忙道:“大將軍覺着合適便好,我等向天朝請降,自然不敢怠慢,當需竭力而爲。”

    現在百濟國和扶余義慈的處境很是不堪,百濟和新羅是世仇,就在蘇定方的身後,新羅軍的金庾信正虎視眈眈地盯着他,眼睛帶着些戾氣,顯然還是對他充滿敵意的,現在能夠保住他性命的就只有蘇定方了,他自然竭力奉承。

    新羅軍是不大聽話的,金庾信的心思更多,蘇定方對他們一直不放心,所以只要百濟君臣聽話,蘇定方不介意保住他們的性命,用以制衡新羅人。

    蘇定方道:“能定熊津城,大王你功不可沒,今日晚些時候本帥自當上奏陛下,言及大王之功。”

    有了蘇定方這句話,便算是扶余義慈的護身符了,扶余義慈面露喜色,道:“亡國之人,不敢言功,此皆乃大將軍之力也,若是罪臣能僥倖保得性命,便是足矣了。”

    蘇定方道:“此事你倒也不必太過憂心,本帥自問在陛下跟前還有幾分薄面,陛下那邊本帥自當爲你講情,以你今日之功,性命是當無大礙的。”

    扶余義慈很清楚,蘇定方是李恪的心腹愛將,在李恪跟前講話的分量很重,當着扶余義慈的面,蘇定方說了這番話,以蘇定方在李恪跟前的份量,扶余義慈的性命基本上就算是保住了,甚至還有不失富貴的可能。

    扶余義慈無礙,唐軍自然也不會對百濟人動手,百濟人這邊沒了後顧之憂,臉上有些輕鬆甚至是欣喜,可一旁的金庾信的臉色就難看到了極點。

    新羅軍死傷萬餘人,最後卻爲唐軍做了嫁衣,還是眼看着蘇定方保住了他們的性命,這叫金庾信怎能不怒。

    現在若不是新羅軍攝於蘇定方之威,又忌憚唐軍的戰力,恐怕金庾信早就領軍動手了。

    納降儀式之後,蘇定方便就領軍進了熊津城,在蘇定方進熊津城之前,早已送出降書的扶余義慈已經做好了安撫人心的準備,所以城中百姓對唐軍的牴觸很少,甚至大路兩旁還有許多親唐的地方大族殺牛宰羊,端着酒水列隊迎接的。

    劉仁軌和蘇定方策馬並肩而行,看着路兩邊的百姓,又看了看跟着身後的扶余義慈,對蘇定方問道:“大將軍已經決定要保扶余義慈的性命了嗎?”

    自貞觀四年,唐滅突厥以來,四處征伐,鮮嘗敗績,亦俘虜了許多敵國君王,但大唐一向很少會對這些被俘的君王下殺手,扶余義慈也不例外,而且蘇定方還是李恪的左膀右臂,心腹中的心腹,他如果要保扶余義慈,那就絕無意外。

    蘇定方道:“不錯,我在百濟謀劃的事情離不開扶余義慈,扶余義慈的命我必定是要保下的。”

    劉仁軌有些擔憂道:“大將軍要保扶余義慈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自然不難,但末將看金庾信和一衆新羅將領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對啊。”

    蘇定方問道:“正則是擔心新羅人生亂吧?”

    劉仁軌回道:“正是如此,大將軍當面對百濟人如此示好,新羅人勢必不滿,恐怕會生出亂子,到時金庾信只怕也未必壓得住。”

    近段時間來,金庾信在新羅軍中也不好過,他先是在泗沘城破後失信於新羅將士,未準城中劫掠,而後又在熊津城下損兵折將,沒撈着半點好處,因爲這些事情金庾信在新羅軍中的威信已經一落千丈,劉仁軌的擔憂不無道理。

    蘇定方道:“新羅軍中如何不是你我操心的事情,這些由金庾信自己去想便是,但新羅軍既受我統轄,便需受我的軍令,若是違逆,我絕不輕饒。”

    蘇定方之言入耳,劉仁軌馬上就明白了蘇定方的意思,原來蘇定方方纔在城門口的一舉一動本就是故意做給新羅人看的,爲的就是要刺激到他們,至於爲什麼要刺激到他們,蘇定方自然是另有所圖了。

    蘇定方看着劉仁軌的反應,知道劉仁軌已經猜到自己的用意了,於是拍了拍劉仁軌的肩膀,笑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此事以後再議。走,本帥近日新得了一個青年才俊,帶你一起去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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