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庶子奪唐 >第四十三章 杜相罹患
    “執失思力走了?”李恪親自送走執失思力後,又回到了內院,岑文本見李恪歸來,於是問道。.

    李恪回道:“不錯,方纔弟子已將他送走。”

    岑文本想了想,對李恪道:“陛下下旨,命突厥各部貴族家小遷入長安,人數多達萬戶,執失思力來此,想必就是爲了此事吧。”

    如今的岑文本已不是專司修文撰書的祕書少監,而是輪值省內,以被李世民垂詢的中書舍人,許多詔書都自岑文本手中草擬發出,很多情況下他比李恪的消息還要更加靈通。

    李恪道:“正是,突厥各部貴族即將奉旨抵京安居,這個節骨眼上他們想借弟子的大旗來鎮壓京中的部分宵小。”

    岑文本問道:“殿下在偏廳待了有些時候,想必是應了他了?”

    李恪提起手邊的茶壺,親自爲岑文本倒了杯茶,道:“執失思力於弟子曾有救命之恩,弟子不便回絕。”

    岑文本看着李恪的樣子,卻知道事情絕沒有這麼簡單,李恪向來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執失思力光着一張臉便要求李恪,李恪不可能答應地如此爽快。

    李恪雖年少,但卻是隻實實在在的小狐狸,李恪出手絕不會走空。

    岑文本看着李恪的樣子,對李恪問道:“看殿下心情頗佳,想必方纔必有所得吧。”

    李恪笑道:“還是岑師知我,他們想借弟子之威,弟子正好也借他們人多勢衆,方纔弟子親自送執失思力出門,現在就算執失思力自己說他不是弟子的人,也不會有人相信了。”

    執失思力拜訪李恪,興許是有事相求,這倒不稀奇,但李恪竟親自送了執失思力出門,這若是叫旁人看在了眼中,自然就把執失思力劃做了他楚王黨羽了。

    若非如此,以李恪堂堂親王的身份,又何必如此禮待一個胡人?

    執失思力想借李恪之威,但李恪要的卻是執失思力這個人,一場交易誰賺的更多自然就顯而易見了。

    李恪同岑文本正在飲茶說着突厥之事,而就在此事,李恪王府的護衛便突然走進了內院。

    “啓稟殿下,娘娘命人自宮裏傳來的消息。”護衛對李恪道。

    楊妃在宮中爲堂堂貴妃,只在長孫皇后之下,消息自也靈通,她既專程命人來傳,自然不是小事。

    李恪道:“岑師不是外人,儘管講來。”

    護衛回道:“方纔政事堂朝會之後,陛下並未回宮,而是直往蔡國公杜相府上而去,很是匆忙。”

    皇帝朝議之後未曾回宮,而是直奔大臣府上而去,此事着實怪異地很,李恪正思索着,忽然想起了一事。

    李恪忙對身旁的岑文本問道:“杜相近日可曾參朝?”

    岑文本回道:“昨日是臣在宮中當值,昨日杜相便告了病假,並未參朝。”

    岑文本話音一落,一瞬間李恪明白了過來,唐史有載,蔡國公杜如晦英年早逝,他的止壽之期正是在貞觀初年,說不得便是這一次。

    李恪忽然神色一正,眉頭輕鎖,對岑文本道:“父皇如此焦急,莫非是杜相病危了?”

    聽李恪這麼一說,岑文本的臉色也沉了下來。

    大唐若論武功,衆將之中當以“李靖、李績”二李爲首,但若論文治,首推房杜。

    “建平文雅,休有烈光。懷忠履義,身立名揚。”

    杜如晦史評之高,冠絕羣臣,他在貞觀一朝的價值無人可與替代。

    但是李恪最爲關心的卻還不是他的價值,而是杜如晦死後整個朝堂的變動。

    大唐宰相數位,中書令、門下侍中、中書侍郎皆可稱相,但李恪很清楚,所謂宰相者,上佐天子,理陰陽,順四時,下遂萬物之宜,外鎮撫四夷諸侯,內親附百姓,使卿大夫各得任其職也。

    滿朝上下,真正算得上是手握宰輔相權的只有節制六部的尚書左右僕射兩人而已,其他均是陪襯。

    而如今,左右僕射分別握在房玄齡與杜如晦二人手中,而杜如晦若是去了,這尚書右僕射一職將花落誰家,李恪也拿不準。

    但杜如晦的尚書右僕射是自長孫無忌手中承得,杜如晦若是去職,尚書右僕射八成便會重回長孫無忌手中,到時長孫一黨節制六部,喫虧的自然還是李恪。

    岑文本看着李恪鎖眉的模樣,自然也知道李恪在擔憂的是什麼,於是對李恪道:“殿下也不必太多憂心,杜如晦雖是文臣,但卻常歷行伍,身子骨沒那麼弱,臣三日前曾見過他,那時他的精神還算不錯,興許此次只是染了風寒,並無大礙。”

    杜如晦乃李世民心腹智囊,曾隨李世民南征北戰,甚至在李世民居於東宮時還曾一度爲帥,節度東宮防務,杜如晦絕不是弱不禁風的文臣。

    但病來如山倒的道理李恪又怎會不懂,杜如晦爲李世民得天下,治天下已殫精竭慮,身子早已大不如前,他未嘗沒有轟然倒下的可能,而且李恪算算時間,杜如晦的壽數卻是就在這一兩年內了。

    李恪對岑文本道:“父皇不是唐突之人,他既下了朝後直奔杜相府上而去,想必是十萬火急之事。”

    岑文本問道:“那殿下的意思是?”

    李恪反問道:“岑師以爲,杜相若是不在朝了,誰人爲相的可能最大?”

    岑文本轉瞬間把朝中的大臣都在腦中過了一邊,雖然他不願承認,但還是如實回道:“長孫無忌,論聲望,論親疏,論位份,長孫無忌都是不二人選。”

    李恪想了想,問道:“岑師以爲李靖如何?”

    數月之前李靖在突厥大勝,生擒頡利,一身功績冠絕當朝,若是李恪舉薦李靖爲相,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不過岑文本思慮了片刻,道:“就功績和輩分而言李大帥倒是可與長孫無忌一爭,但以李大帥的性子,恐怕不願如此。”

    李靖立大功還朝,功勞尚未加身,便忙着自污以自保,行事可謂謹慎。

    借北伐之爭,李恪雖和李靖有些交情,但這點交情擺在朝堂之上根本不夠看,李靖雖是行伍之人,但卻比誰都來的油滑。

    李恪很清楚,若是李恪舉薦李靖任這尚書右僕射一職,就算李世民同意,恐怕李靖自己都不願意。

    李恪凝眉思索了半晌,突然道:“弟子且先去杜相府上看看,一來探視杜相病況,二來也要早作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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