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庶子奪唐 >第四十一章 苦心
    阿史那雲的話說的突然,全然出乎李世民和李恪兩人的意料,但卻給李世民看到了一條全然不同的路。.

    要想收攏突厥人心,方法很多,何止聯姻一條路?李世民若收阿史那云爲義女也是一樣。

    如今突厥已滅,突厥部衆入大唐稱臣,突厥人與漢人本已無國界之分,若是李世民再收阿史那云爲義女,豈不也是告訴突厥人,在他李世民的眼中,突厥人同漢人一般,皆爲大唐子民,愛之如一?

    阿史那雲的話剛入耳,李世民便動了心,一面命李恪和阿史那雲先行回府,一面招省中內侍之臣入立政殿商討此事,草擬聖旨。

    當李恪奉李世民之命自立政殿出來,彷彿還陷在夢中一般。

    李恪站在立政殿的臺階之下,遠望着天邊五彩斑斕的雲霞,淡金色的晚陽映照地身後的立政殿顯得金碧輝煌,他還有一種極不真實的感覺。

    阿史那雲不願嫁李元昌那是自然,她若是鬧着脾氣不願嫁自己便也罷了,可她怎的就請命認了李世民爲義父,成了他的妹子?

    李世民詔他入宮,原本是要爲他定下婚事,可待他自宮中再出時,他卻平白多了一個義妹。

    “方纔在父皇跟前,你爲何這樣說?”出了立政殿,李恪和阿史那雲一同走在出宮的路上,李恪想了許久,終於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對身旁的阿史那雲問道。

    阿史那雲回道:“我不是已同陛下講明瞭嗎?我不願嫁你,更不願嫁李元昌。”

    “可你須知我與李元昌不同,我不是那樣的人。”李恪聞言,急道。

    阿史那雲對李恪的性子自然知道地清楚,李恪若是好色之人,那他在突厥時早就被頡利鑽了空子了,又豈會有今日這般聲望。

    可阿史那雲總歸不便同李恪講明一切,她也答應了王玄策,絕不將此事告知李恪知曉。

    阿史那雲沒有回李恪的話,反倒問道:“難不成我若不這麼說,你今日便會心甘情願地娶我嗎?”

    李恪聽了阿史那雲的話,頓時啞然。

    憑心而論,方纔在大殿之中,李恪確實想過該如何將此事延後,又不使李世民生疑。

    阿史那雲的話確實問住了他。

    李恪一邊走着,憋了半晌,才又問道:“你是爲了我才如此請命的嗎?”

    李恪說着,眼中也閃過一絲期待,希望能從阿史那雲的口中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不過今日的李恪卻註定要失望了,阿史那雲搖了搖頭道:“此事與你無關,阿爹身子不適,他每日最爲擔心的便是大唐對突厥的態度,我若拜了陛下爲義父,大唐與突厥之間的關係自然就更近些,我這麼做是爲了阿爹。”

    李恪聽着阿史那雲的話,只得點了點頭。

    阿史那雲的話自有她的道理,如今頡利染病,能否活過來年都是未知,天下諸事,最叫他放心不下的除了他的一雙子女,便是突厥的百姓了,若說阿史那雲這麼做是爲了叫頡利安心,倒也說的通。

    李恪不是阿史那雲肚子裏的蛔蟲,自然不知阿史那雲心中所想,也不知阿史那雲的苦心,更不知阿史那雲的話是誰教她的,但他知道,無論阿史那雲怎麼否認,她這麼做終究是有爲他思量的成分。

    李恪道:“無論你怎麼說,你總歸是助我解了當下困厄,我還是需當面謝過你。”

    阿史那雲看了眼李恪,開口道:“謝我便不必了,只是將來你若有得償所願的一日,莫要忘了你曾答應過我的便是。”

    若我主政朝堂,大唐與突厥,必當親如兄弟,和同一家。

    四年前,在金山腳下的獵場外,李恪便曾這樣同阿史那雲說過,如今時隔四年,阿史那雲再次提起,李恪又怎會忘卻。

    李恪不傻,他透過阿史那雲故作冷淡的眼神,依舊能看到眼前的突厥少女那顆熾熱的心,只是眼下,確實還不是他任性妄爲的時候。

    李恪忽然低頭看着阿史那雲,眼中閃爍着星光,對阿史那雲道:“我說過的這句話自不會忘,我說過的每句話也都不會忘,你且等我,待我壯志得酬的一日,必定給你一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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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將收阿史那云爲義女之事雖未徹底敲定,但已變數不大,此時的東宮中李承乾已是雷霆大怒。

    “我同你說過,此事急不得,你只管等本宮安排便是,你急着入宮請命作甚,現在可好,父皇動怒,看你眼下又該如何?”自立政殿中出來,李元昌並未回府,而是繞了些路,直往東宮而去,李承乾從李元昌口中得知了消息,當即怒道。

    李元昌與李承乾年紀相仿,論輩分,李元昌還是李承乾的叔父,但面對李承乾的呵斥,李元昌卻只能生生受着。

    此事確是因李元昌而起,若是李元昌急於求成,揹着李承乾進宮,李恪豈會這般容易地抓住機會,化解危局。

    李元昌見李承乾說完,這才道:“此事雖是我之過,但採荇堂之事我確是爲人所冤,還望太子看在你我往日情分之上,替我求情。”

    李承乾看了眼一旁的李元昌,問道:“你真當父皇糊塗,便半點看不出此事的蹊蹺嗎?”

    李元昌聞言,不解地問道:“太子何意?”

    李承乾道:“父皇何等睿智,豈會看不出此事的端倪,只是你往日仗着皇祖父的寵愛,行事向來放肆,父皇故作不明,有意藉此事敲打於你而已。採荇堂之事父皇當不會要了你的性命,但是喫些苦頭你還是逃不掉的。”

    李元昌以往仗着李淵對他的偏愛,在長安城中行事頗爲張狂,李世民早有不滿。今日採荇堂之事李世民自然看出了不尋常,只是李世民欲藉此事好生敲打一番李元昌,故而從未深究此事真僞。

    李元昌咬牙道:“那些陷害我之人必是李恪所遣,待此事風頭過後,我必不饒了他們。”

    李承乾看着李元昌激動的樣子,頗有草莽之氣,露出一絲對李元昌的不滿,嘆了口氣道:“朝中事,朝中了,你若有本事,便做了局,叫李恪也喫一次虧,你又何必效仿那些草莽中人,用些見不得人手段,平白留人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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