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庶子奪唐 >第四十六章 東宮事亂
    李恪耳目靈通,在宮中和吏部都有他的人,故而消息來地很快,此時,就連新任的太子家令權萬紀自己都還不知朝堂之上發生了什麼,李恪已有了籌備。

    不過權萬紀現居的侍御史是四品,太子家令也是四品,於官職而言自是不上不下,是爲平調,但侍御史在御史臺,可太子家令卻在儲君潛邸,前途不可限量,可是多少人望眼欲穿的位置。

    西漢之初,名臣晁錯在文帝時便曾爲太子家令,景帝登基後短短數載,晁錯便被漢景帝越格擢拔爲御史大夫,位列三公,實爲宰相,爲天下名臣典範。

    太子家令可算得上是太子的官家,太子一應日常、府內上下均由太子家令一手打理,通常而言也會是太子心腹。太子在潛邸時掌家,太子登基後治國,太子家令縱謂之潛相也不爲過。

    當然了,這一切都有一個前提,那就是太子家令所侍奉的那個太子能登基稱帝纔是。但是有李恪在,李恪將來也不會輕易給權萬紀留有用武之地。

    現在的權萬紀還不知,他的太子家令還未還未真正坐上去,李恪已經盯上了他了。

    “哐、哐、哐”

    光天殿,太子李承乾的寢殿,一陣陣瓷瓶、瓷碗摔碎的聲音自殿中傳出,聽得人不禁心中一顫。

    而在殿中,李承乾正拄着拐,喫力地站着,看着滿地的碎片,儼然一副餘怒未消的模樣。

    “太子息怒,太子息怒。”在光天殿中,原本應該在殿中伺候的宮婢們已經齊刷刷地跪了一地,瑟瑟發抖地靠在殿中一角,對正在發着火的李承乾哀求道。

    李承乾看着殿下瑟瑟發抖的衆位宮婢,便氣不打一處來,指着他們,甩了甩手,怒道:“滾,都給本宮滾出去。”

    “諾。”李承乾語氣兇惡,但得了李承乾這句話,殿中的宮婢們一個個如釋重負,連忙逃也似地出了殿門。

    待宮婢們慌慌張張地出了殿門後,偌大的光天殿中空無一人,只有滿地碎了的瓷片,李承乾看着眼前的場景,心中卻沒有好受半分。

    而就在此時,李承乾的心中正是煩悶的時候,耳邊響起了一陣腳步聲,竟是有人不傳自來,進了光天殿。

    李承乾眉頭微皺,正要動怒,可當他擡頭看到來人後,心中的怒火卻又悄然壓了下去。

    “乳孃怎的來了。”來人不是旁人,正是李承乾的乳孃遂安夫人李氏,李承乾擡頭問道。

    遂安夫人手中端着碗藥膳,走到了李承乾的身旁,對李承乾道:“我聽聞太子一日未進粒米,特來看看。太子重傷未愈,還在將養,可不能虧了身子。”

    李承乾看着綏安夫人手中的藥膳,對遂安夫人道:“乳孃命宮人端來便是,何必親自走一趟。”

    遂安夫人將手中的藥膳在李承乾的身前擱下,看着滿滿碎了一地的瓷片,對李承乾道:“若是宮人端來,你如何喫得,我專程來此便是要看着你喫的。這碗是我親自下廚做的,對太子的腿上最好,太子總要給我幾分薄面吧。”

    李承乾正在氣頭上,若是旁人的話,他興許半句都聽不進去,但遂安夫人不同。

    遂安夫人乃遂安郡公李安遠之妻,李承乾的乳孃,李承乾自幼便是綏安夫人餵養,也是遂安夫人一步一步照看着長大的,綏安夫人視李承乾如子,而李承乾也待遂安夫人如母,故而遂安夫人的話李承乾大多還是聽得進去的。

    不過李承乾看着手邊桌案上的藥膳,嘆了口氣,卻道:“吃了這藥膳又有何用,聽得李蓮心之言,本宮的這條腿多半是不成了。”

    遂安夫人道:“這天下名醫無數,李太醫治不了的傷,旁人未必不成,更何況太子身爲儲君,無論腿傷如此,總歸是要養好身子的,免得叫陛下和皇后憂心。”

    李承乾是太子,唐皇嫡長,在旁人的面前,哪怕他再不暢,心中再苦悶,所表露出來的最多也就算憤懣和放縱,但遂安夫人卻是特例,在遂安夫人的面前,李承乾纔是真正地可以放下心裏的擔子,真正如一個少不更事的少年般說着話。

    李承乾苦笑了一聲,問道:“儲君乳孃,你可曾聽過這歷朝歷代哪有斷了腿的儲君如今朝中已有人與本宮不爲難,借本宮墜馬之事暗自密本上書彈劾本宮了。”

    遂安夫人道:“太子雖傷了腿,但又何必妄自菲薄。陛下和皇后對太子寄予厚望,連調朝中重臣入值東宮,甚至連魏侍中都身兼太子詹事,豈不正是爲了穩固太子的儲位。想必區區幾個小人的奏本彈劾,還傷不得太子。”

    李承乾,看着遂安夫人,問道:“乳孃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乳孃又可知本宮傷後,又是誰人入宮爲本宮保奏”

    遂安夫人如實道:“此事想必是宮中密事,我倒不曾聽聞。”

    李承乾道:“本宮遭人彈劾後,入宮爲本宮保奏的是三郎。”

    遂安夫人聞言,訝然道:“竟是楚王,爲何是他”

    李恪與太子一向面和心不和,在朝中內外更是多有紛爭,李承乾若失太子之位,對李恪而言應是好事,可李恪竟然親自出手助李承乾穩保東宮之位,着實叫遂安夫人很是詫異。

    李承乾冷笑了一聲道:“三郎一向與本宮不和,他又如何能盼得本宮的好了。”

    遂安夫人不解地問道:“既是如此,那爲何楚王要保太子。”

    李承乾回道:“三郎心機深沉,又對儲君之位早已虎視眈眈,他哪裏是相助本宮,分明就是在助他自己,藉着爲本宮穩保儲君之位的機會,給四郎使絆子,生怕他外放出京之時叫四郎乘機得位罷了。三郎和四郎都非良善之輩,俱有虎狼之心,他們又怎會誠心助我。”

    遂安夫人看着李承乾滿面頹然的模樣,寬慰道:“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無論楚王與魏王如何,這東宮之主終究還是太子,太子還是好生養着身子纔是,免得叫小人得了手去。”

    李承乾聽得遂安夫人的話,臉上雖是笑了笑,但眼中卻閃過一絲陰冷,咬牙道:“三郎想要本宮的儲君之位,本宮倒要看看他有沒有這個命,他想入住東宮,且等他能囫圇回了長安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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