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凌是一個喜歡掌控的人。
他不喜歡自己的行爲出現計劃外的偏差,雖然他骨子裏也有不可控制的瘋狂,會讓他做出不可思議的極端冒險行爲。
但冒險行爲的大前提是因爲絕境。
可是一場拍賣算得了是絕境嗎唐凌非常厭惡此刻的自己,一邊有着萬千種理由,支撐着理智,讓他不要再繼續下去。
一邊卻又像是被什麼推動着一般,一次又一次的跟上大屏幕上不停跳動的數字。
這種連自己行爲都不能掌控的感覺,真是讓人....
唐凌握緊了拳頭,掌心感受着指甲帶來的刺痛,卻又一次伸手,再一次出價。
屏幕上的數字到了此時已經變爲了八百萬源,但是從數字變換的頻率來看,有好一些人都沒有放棄的打算。
這說明了什麼說明關於這一套冊頁的拍賣遠遠沒有到最後。
最後的情況,應該是剩下幾個最堅決的競拍者,進行着最後的追逐....
“尊貴的客人,您所出的價格已經超出了您現有的支付能力以及信用額度...”
就在這一套冊頁的數字變換爲了860萬源的時候,唐凌收到了提示。
“是嗎”此時的唐凌雙眼通紅,神色卻分外的平靜。
實際上,在他大肆的採買了一番,又兌換了一批萬能源石運送回基地號以後,他的會員晶卡上就只有區區八十萬源了。
只不過,唐凌擁有的是一張次高級的會員晶卡,是有巨大的透資額度的。
所以他才能跟隨着競價到八百萬源以上。
雖然,拍賣場不會傻得以爲能夠參加這種級別拍賣的人,所有的錢都會在會員晶卡上。
但到了這個程度提醒是應該的。
“是的。尊貴的客人您還要繼續參與競拍嗎如果想要繼續參與競拍,請提供新的資產證明,或者....”那個悅耳的女聲用萬年不變的語氣回答了唐凌的問題。
唐凌沒有說話,只是從帶着的揹包裏拿出了一根試管,以及一個小小的盒子。
“這些作爲資產證明。等一下加入新的拍品。如果流拍,就做爲抵押物。”
這在拍賣場是很常見的行爲,唐凌也無須多說什麼,就聽見系統說了一句好的。
接着不到十秒的時間,就有工作人員出現在了唐凌的蛋外面,和唐凌完成了交接。
不得不說,零號拍賣場的效率非常之高,僅僅過了半分鐘,系統就給了唐凌答覆,他所抵押的物品爲他帶來了三千萬源的額度。
如果唐凌的物品在拍賣上得到了更高的價格,也會爲唐凌補足差價。
這個額度不得不說非常的高了,但唐凌沒有半點興奮之意。
因爲這一次他抵押的是剩下的八滴海神之淚,以及荒島主人給他的用來盛放海神饋贈的那一張皮。
海神之淚的價格是透明的,因爲剛纔才拍賣過。
一滴也不過就是一百萬源左右,八滴這樣的數量可能會得到的高一些,但也不會超過一千萬源。
真正昂貴的是那張皮,超階兇獸的獸皮豈會便宜唐凌完全有理由相信,這張獸皮甚至會掀起一個新的拍賣。
原本唐凌也是不準備賣出去的,在他的計劃中,他想要將這張獸皮改造成一副軟甲之類的東西,貼身穿着。
可是就像是註定一樣,唐凌在參加拍賣之前竟然沒有拿出那張獸皮來改造,他原本的打算是在金錢充足的情況下再改造,那就必須等拍賣會結束....
但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竟然會用這張實用性如此之強的獸皮做抵押,然後來拍賣這些無用的冊頁
有些疲憊的揉了揉眉心,唐凌麻木的繼續加價。
如果說這一次抵押都還是不能買下這一套冊頁,那麼自己也就無須掛心了,畢竟不是已經完全按照說不清的本能傾盡全力的去競拍了嗎
這套冊頁的價格還在往上漲着,從數字上來看,這漲幅已經有些瘋狂,因爲低價不過三百萬源,到了現在已經漲到了一千一百萬源。
主持人的神色明顯的興奮了起來,唐凌完全有理由相信,這主持人的興奮不僅僅是因爲現在這個價格,還有原因是因爲新出現了一張超階兇獸的獸皮。
但也不是沒有好消息,這個價格雖然瘋狂,可是漲幅已經明顯的變得慢了下來,按照唐凌的判斷應該有三分之二的競拍者已經停止了競拍。
當價格來到了一千萬五百萬源的時候,數字的變換再次慢了許多。
到了這個時候,應該只剩下三四個人在和唐凌較勁了。
而到了一千八百萬源的時候,就只剩下了一個人,一千八百萬這個價格就是那個人出的。
唐凌可能已經被刺激的有些麻木了,到了這個時候,他一口氣報出了兩千萬源的價格。
如果還不能壓制那個人,他之後就會五百萬,五百萬的漲價,反正到了三千萬源就收手
唐凌沒有打算真的去透支什麼額度,因爲那樣真的會影響到他關於基因藥劑的計劃。
“兩千萬源,第一次。”在這個時候,主持人第一次落槌了。
他並沒有說什麼煽動性的話,只是用了一種略微急促的語氣,畢竟在場的大人物是不喜歡被別人牽着鼻子走的。
沒人加價。
“兩千萬源,第二次。”按照標準時間等待了一小會兒,主持人再次落槌。
唐凌握緊拳頭的手心都出汗了。
而終於,在再等待了一小會兒以後,主持人終於落下了第三槌,唐凌終究還是以爲一個他之前根本無法想象的高昂代價得到了這一套冊頁。
在宣佈了成交以後,唐凌鬆了一口氣,整個人有些發軟的靠在了座椅上。
他的內心到現在纔開始充斥着一種莫名的後悔感覺。爲什麼爲什麼自己會如此堅持的將這一套冊頁給競拍下來
就因爲之前那個理由嗎但事實是,這套冊頁不早已經散落在了世界的各處,星辰議會也掌握有不小的一部分嗎
唐凌搖搖頭,有些懶得思考了,而拍賣會則還在繼續。
儘管基地號變得忙碌了起來,可是彼岸心中的不安也沒有因爲這份忙碌而被沖淡半分。
她依舊在之前那個甲板讀書的角落,隔着一些距離,看着那一艘來自索契黑市的運輸船,將裝在箱子裏的一箱箱物資運上基地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