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人們的好日子也許就要到來了,但她估計活不長了,因爲他們的好日子是君焰折騰她換來的。
到了樓下,明顯感覺到餐廳裏的氣氛不再像往日那樣壓抑。
君焰穿着白色晨衣坐在餐桌旁,手裏拿着銀製刀叉,在優雅的喫早餐,窗子全開,清新的空氣伴着朝陽的光輝進來,蘇然覺得他整個人都順眼了很多。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昨晚君焰在酒窖裏瘋狂的砸東西,肯定會以爲他就是今早這樣好脾氣的人。
“君少早。”蘇然徑直走到君焰的座位旁邊。
“嗯。”君焰沒看她,繼續享用早餐。
“有件事,請君少原諒。”蘇然有了昨晚在酒窖的經驗,覺得還是不要隱瞞,自己主動承認錯誤,也許能死的好看點。
“講。”君焰話語簡潔,但能聽出心情不錯。
這也正是蘇然有勇氣開口的原因。
“昨晚我沒能給您打夠一百個電話。”蘇然自己也不知道打了幾個,更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着的。
“你昨晚只給我打了一次電話,還欠九十九個,今晚繼續。”君焰沒有刁難,脾氣好的好像不是他本人。
蘇然差點炸起來。
什麼只打了一個?以爲她不識數啊?她雖然記得不是很清楚了,但最少也打了三四個呢。
君焰睜着眼說瞎話。
算了,幾個電話就不和這種人計較了,免得君大少脾氣一上來,讓她打一千個電話給他,她不是一樣要打?
鑑於他今天還算好說話,蘇然仗着膽子又上前一步,“還有件事想請問君少。”
“說。”君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是你給我擦的藥吧?”蘇然把兩隻手伸到君焰跟前。
手上被玫瑰刺扎的那些小傷口已經不是很明顯了,沒有疼痛,只有一點點癢,這是要痊癒的徵兆。
君焰面無表情的看着朝陽光線下,她纖細秀氣的十根手指,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蘇然還以爲他在檢查自己手上的傷勢,剛想說謝謝他,君焰忽然拿起餐叉,特別嫌棄的把她的手給扒拉開了。
“沒見我在喫飯嗎?想壞我胃口?把你的爪子拿開。”君焰把碰過蘇然手的餐叉丟到一旁,讓傭人重新拿一個過來。
蘇然囧了個囧,這叫手好嗎?不是爪子。
“少奶奶,您喫中餐還是西餐?”傭人過來詢問。
君家早餐向來會準備很多花樣,總有一樣是合胃口的。
“我和君少喫一樣的。”蘇然平時喜歡的是中餐小包子和米粥,不過鑑於君焰幫她擦藥,她就和他喫一樣的吧。
傭人把早餐起蘇然端上來,她一邊喫一邊不住偷眼看君焰。
“你看什麼?”君焰不悅。
“想聽實話,還是謊話?”蘇然咬着麪包問。
“廢話,你說呢?”君焰眼看着就要沉下臉來。
蘇然趕緊說實話,“其實吧,你長的很帥,就是總愛發火,如果你不發火的話,會更帥的。”
這應該算是表揚的話,但君焰聽了,把手裏的刀叉往餐桌上一扔,起身走了。
蘇然怔住了,難道不應該說他帥?要說他醜纔可以?
“你手上的藥不是我擦的。”君焰在走到樓梯口時,頭也不回的說了這樣一句。
“不是你是誰?難道是我睡迷糊了夢遊的時候擦的?”反正不會是傭人,沒有吩咐傭人們是不會輕舉妄動的,而且都那麼晚了,也沒有傭人知道她的手有傷。
蘇然沒心思喫飯了,歪着腦袋想了很久,剛纔不過是隨口一說,她從小到大都沒有夢遊的毛病。
這件事一定要弄個水落石出。
“少奶奶,您去哪裏?”在一旁候命的傭人見蘇然也和君焰一樣丟下刀叉和沒喫完的飯走了,十分驚訝。
“麻煩幫我把沒喫完的包起來,我帶着上班路上喫,不然就浪費了,謝謝。”蘇然對君家傭人一直都很客氣,說完就朝着莊園的監控室跑去。
莊園從大門口到裏面,到處都有監控鏡頭,在監控室裏可以看到各個時段莊園任何角落發生的事。
“請幫我把昨晚我臥室的錄像調出來。”蘇然對監控室的一個保鏢說。
“這……”保鏢好像很爲難,“對不起,少奶奶,這些都是莊園的隱私,沒有少爺的直接命令,不能給任何人看的。”
“我不是想窺探什麼人的隱私,看的只是我臥室的情況,都不可以嗎?”蘇然好話說了一大堆,保鏢就是不同意。
難道真的要去找君焰請示,才能看嗎?
那可不行,他要是知道她想調查的事,絕對不會同意的。
“喂,你不要口口聲聲的說少爺,我是少奶奶,是這個莊園的女主人,我有權查看一切,快點給我把錄像找出來!”蘇然啪的一拍桌子,沒別的辦法了,只好用少奶奶這三個字來震懾一下保鏢了,就是不知道管不管用。
“少奶奶息怒,我這就給您找。”沒想到這招還真好使,保鏢先是愣了一下,然後趕忙去找了。
蘇然一顆狂跳的心總算逐漸安靜下來,如果這招都不管用,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少奶奶,臥室是私人的地方,不允許安裝攝像頭,但是您臥室門口安裝了,您要看嗎?”保安操作電腦,找出了昨晚蘇然門口走廊的錄像。
“看。”蘇然點頭。
保鏢請她坐到電腦前慢慢看。
畫面上是她臥室外的走廊,時間是零點以後,蘇然的手指慢慢移動鼠標,將錄像的時間軸向後推動。
看到了。
她無精打采的拿着手機回房間,不多時,君焰就發瘋似的衝進她的臥室。
蘇然怔住了,她當時應該是睡着了,君焰就這麼着急那一百個電話?急的都闖進她臥室裏來了?
她是不是應該感謝這位暴君昨晚沒有把她弄醒了,讓她睡到天亮了?
幾分鐘後,君焰從房間裏出來,蘇然以爲他回房睡覺了,剛要關掉錄像,就見君焰又回來了,他手裏的東西讓蘇然兩眼放光。
一個小藥箱。
很的是他給她擦的藥。
可是他爲什麼就是不承認呢?
還有今早孫管家說的,君焰讓管家叫她喫早飯,但不讓她知道是他的意思。
思來想去,只有一個可能。
君焰估計是爲昨晚的事感到不好意思了,他這種人是不會道歉的,所以就用這種做好事不留名的方式來彌補她。
蘇然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擦藥之前需要用酒精消毒,酒精碰到傷口是很痛的,而她昨晚沒有任何疼痛的記憶,君焰肯定特別小心的幫她擦的藥。
他在乎她痛不痛。
想到這裏,蘇然的心忽然漏跳了一拍。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