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然一步步倒退,想要找個合適的機會轉身逃跑。
哪怕只逃跑半個小時就被抓,也比現在面對這座火山好。
君焰似乎早就料到她會跑,長臂一伸,剛好攬到她的脖子上,將人帶入懷內,轉身往電梯裏走。
不管是陪同君焰從電梯裏出來的那些人,還是先前和蘇然一樣等着乘坐電梯的人,都主動讓開道路,沒有人敢跟進電梯,生怕自己成了炮灰。
“君少。”蘇然慌亂的一邊想要解釋,一邊想要挪開君焰的手臂。
君焰摟着她脖子的手臂收緊,蘇然只勉強能呼吸,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電梯門無聲的緩緩關閉。
“按電梯,四樓。”君焰垂眸盯着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蘇然很害怕兩人單獨在這樣封閉的空間內,她就算被他一口一口生吞活剝了,都不會有人來救她。
可憐兮兮的擡眼看了一下君焰,剛好迎上他懾人的目光,蘇然嚇的手一抖,按在了四樓的按鈕上。
電梯上升,蘇然望着數字緩緩變動,乾脆一下子掐死她算了,這種等待死亡般的沉默太折磨人了。
像是過了漫長的幾個世紀,終於到達四樓,蘇然看到走廊裏醒目的“加護病房”四個字,才猛然想起這是陸少辰住院的那一層。
君焰爲什麼要帶她來這層?
是純屬巧合還是故意的?
這一層一共有二十多個病房,分別用英文字母標註,面對電梯門的是字母z,越往裏面走,越靠近字母a,也就是陸少辰的那一間。
蘇然沒有君焰步伐大,幾乎是被他拖着走,要不是他摟着她,好幾次她都險些摔倒。
在快要靠近陸少辰的病房時,蘇然忽然猛烈掙扎起來,他該不會是要去陸少辰的病房吧?
她並不是和以前那樣從戀人的角度擔心陸少辰,只是純粹的覺得陸少辰都病到那步田地了,君焰不應該在這種時候和他起衝突。
按照君焰的步伐,再有一大步就能跨進陸少辰的病房,他卻推開了隔壁病房的門。
這間沒有病人,只有一張空蕩蕩的白色病牀,蘇然被推到了病牀上。
“咳咳……”她咳嗽了好半天,才爬起來,一轉身,就看到已經將上衣都脫掉的君焰。
他此刻正在解開要帶的帶扣。
“君焰,你不能這樣。”蘇然隱約預料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慌亂中殘存的理智告訴她,君焰就是故意帶她來這裏的,因爲隔壁的陸少辰會聽到。
“第一,我和你有結婚證;第二,我們不是第一次了。你倒說說看,我不能哪樣?”君焰走到了病牀前,身後是散落一地的衣物。
隔壁。
蘇然走後,陸少辰沒幾分鐘就體力不支,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夢裏似乎聽到蘇然哭喊救命的聲音,一開始還有些不信,和蘇然交往的七年中,她一直是個堅強樂觀的女孩子,從來沒有哭過,他昏沉沉的睡着,那哭聲似乎越來越清晰,他猛的睜開眼睛,不是夢,是真的,就在隔壁。
踉蹌着腳步勉強走到門口,就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渾身冒冷汗,蘇然的哭聲越來越清晰,他卻一頭栽倒在地,昏死過去。
樓下。
齊佐剛剛處理好那個大出血的患者,就聽說君焰怒氣沖天的帶着一個女孩子去了四樓。
不用猜都知道,能把君焰惹成那樣的,除了蘇然沒有別人。
“他們上去多久了?”齊佐詢問值班醫生。
“大概一個半小時了,我們都不敢上去看發生了什麼。”醫生正不安的翻看着四樓的入住登記薄。
齊佐把登記薄接了過去,四樓一共有五位患者,其中四個正在做手術,當看到最後一個是陸少辰時,他立刻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顧不上和值班醫生多說什麼,馬上往電梯那裏跑,此刻電梯正在八樓往下走,他來不及等,轉身進了樓梯間,一陣風似的跑樓梯上來。
推開四樓安全門的那一刻,本以爲會聽到走廊裏有君焰和陸少辰打架的聲音,或者蘇然的哭聲,但走廊安靜極了。
難道這三個人和平解決了?
手機鈴聲在走廊裏突兀的響起,齊佐立刻接聽。
“齊院長,剛剛咱們醫院附近發生重大車禍,受傷的患者正在被送來的路上,請您到急診室安排如何搶救。”
齊佐又狐疑的看了走廊裏一眼,依然寂靜,他這才轉身去了急診室。
午後的陽光悠然照在病房的窗子上,君焰慢條斯理的穿好衣服,周身的戾氣已經退去,整個人矜貴優雅。
地板上還散落着蘇然的衣服,她背對着他抱膝坐在病牀上,一動也不動。
他隨手撿起一件,走到病牀前,丟到蘇然身旁,“穿好衣服,帶你去喫飯。”
蘇然像是沒聽見一樣,還是保持着剛纔的姿勢。
君焰的眼底掠過不滿,明明是她不對,總是接近陸少辰和齊佐,他又沒有把她扒皮抽筋,剛纔也是他主動先開的口,這要是放在以前,是根本不可能的,她還想怎麼樣?
“衣服有些舊了,先穿着,喫完飯帶你去買新的。”看着她柔弱的背影,君焰強壓下心頭即將升騰起來的怒火,喫飯買新衣,若是帝宮那些女人,早就歡喜的跳起來了。
蘇然還是沒反應。
給他擺架子?他什麼時候對女人這麼耐心過,對她已經開了先河了,還這麼不識相。
君焰伸手,想把蘇然拎起來,目光卻被她身旁白色牀單上的一抹鮮紅刺痛。
血。
她在流血。
君焰的手頓在了半空,沒有勇氣轉過她的頭,看看她的表情,不是不敢,是不忍看她被他傷到的樣子。
“醫生!”君焰瘋狂的按牀頭櫃上的按鈴,嫌醫生護士來的慢,打開門,衝到走廊上到處找人。
正好有醫生送剛做完手術的患者回來,被君焰抓到了病房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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