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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五章 人牲血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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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的人肉被切成拳頭大小的整塊,整齊地拜訪在跪倒在地的戰士們面前——一個類似盆子的青銅祭器內。

    人肉肉質還不錯,比起最細嫩的烤匹格(豬)獸幼崽的肉還要細滑,味道介於羊肉和狗肉之間,至於現在聞起來的腥騷之氣,只是因爲剛纔被殺的某些俘虜死前被嚇得屎尿橫流,祭祀中又並不強求把食物洗的太乾淨。

    畢竟。

    按照過去傳統。

    要參加此次戰鬥的部落戰士們原本是需要生喫帶着淋漓鮮血的人牲祭品血肉,以從活人俘虜的血肉裏面獲取永久力量源泉(某些地區部落的真實習俗),現在能夠稍微把人肉煮熟了再喫,也已經是擁有生食人肉祭祀習俗達數千年的——卡魯人部落傳統的一大進步了。

    據說這是因爲薩滿巫師們聽聞艾滋麥人的學者宣稱,生食內多有寄生蟲等疾病傳染可能性。

    每個戰士人都獲得了一大塊來自俘虜身體不同部位的人肉。

    他們對着神壇上的大型蟲頭幡旗頂禮膜拜,嘴裏喃喃着類似的祈求戰無不勝的話語,最後大家都表情肅然的捧着還帶有血絲的肉塊,進行戰鬥前的進餐祈禱,部分勇士還分到了一大碗血酒,據說這同樣可以獲得神奇的力量。

    等那些即將出徵的戰士一批批站起身,在一旁列隊站立成一個數百人的方陣後。

    幾個部族裏的薩滿巫師們拿出了一個巴掌大的小型轉經筒,它那黃銅皮的筒身上涌簡單的線條蝕刻着祖靈的威嚴模樣,以及身邊操控着的大量各種蟲豸。

    薩滿們都戴上了一副塗着多色油彩的誇張面具,那面具上的形狀非蟲非獸、如妖似魔令人一望就覺驚悚,身披這種近似清朝朝服款式的薩滿法袍,上面也用濃重的色調刻畫着花鳥魚蟲、文禽武獸,但又比那種朝服的袖子和下襬要更爲寬大,他們右手就高舉着轉經筒就立刻開始跳大神。

    領頭的酋長莫那魯道梳着滿頭的小辮子,頭上戴着一頂綴滿彩珠和各色羽毛的圓環,他跪坐在神壇的最前方,伏下龐大的身體,卻高昂着頭顱,像翅膀一樣張開雙臂撲簌抖動着,雙目似是迷茫而毫無焦點,卻開始既似吟唱,又似嘶吼地發出祈禱之聲。

    這位年老的賽德克巴萊面色虔誠平靜但口中發出的歌聲卻是綿綿不斷的,先好似涓涓河流,又猶如疾風撫過空洞的死木,鬼斧神工般演奏出的嗚呼空鳴,中間也不稍停片刻。

    就像音樂家在現代一些歌曲裏使用的長音技巧一樣,他也絲毫不用停頓下來換一下氣!

    這即使一種很高的祈禱技巧,也是一種全身心投入的表現,因爲這些祈禱詞是按照一種特殊的節奏在發音。

    和正常人說話時,大部分詞語都是呼氣震顫聲帶的習慣不同,這種祈禱發音有接近一般都是用一種竭力快速吸引來發出的,所以呼吸接近於一種平衡狀態。

    並且。

    每一次長吟的發聲轉折,都有一個極爲短暫的瞬間可以用來吸氣放鬆,但只有心神最專注的人才能抓住那一絲難以察覺的短短時間來換氣。

    這是代代傳承下來的古老方法,用以提高自身的專注程度,強化祈禱的效果。

    一種蒼涼古老的曲子在場地內環繞。

    laqibale wa,ku 我的族人啊!我知道~

    ali knsselo tqqaras ta ciida 在那激情奔放的日子

    wada na suhe kingal uyas 你們學會一首歌

    uyas uyas utux rudan ta uxe beyo scuhunqi 爲那古老的祖靈讚美歌唱

    enux utux rudan ta knkingal qene uyas 每一個音符緊密地擁抱祖靈

    hei na keki quri utux rudan gelu 你們躍動的身軀舞向祖靈

    tena ledax pceka pabu snparu qcahun na 你們靈魂的尊嚴像密雲中的閃電

    uka lleexan ta pais 令敵人不敢直視

    ani si,qibale wa!但是,我的族人啊!

    asi lux ukuung bobo dheran knseyang na 你們的恨意讓天地暗下來

    uka ttaan pungerah karac baro 看不見遠方的星辰啊,

    a~ ga kndudul ahung pungerah karac baro 那些星辰已漸漸垂滅

    laqibale wa!我的族人啊!

    ledax nga ludux na sldac 你們刀尖的寒光

    asi lux so sipa knbhege na idas 讓月亮蒼白如蠟

    dara nga ludux na sldac 你們刀尖的血漬

    scan ini paalix sqa 讓夜晚不停的燃燒

    gbahang wa,qi nii !聽啊,族人們

    kndx lqu tru hrenang 從森林裏飄落下的聲音

    ye hengak utux rudan ta 是祖靈的嘆息

    ye uxe linis bgihur 還是風的嘆息

    laqibale wa !聽啊,族人們

    daring kdx yayang udu 從濁水溪流下來的嗚咽

    ye lingis utux rudan ta 是祖靈的哭泣

    ye uxe lingis bu 還是雲的哭泣

    laqibale wa !我的族人啊!

    qtai, nii ini alix prukerang bobo dheran 你們看,世界在不停地顫抖

    qtai uka krukari dheran sndraan 你們看,染紅的土地沉默不語

    qtai gakndul rehaq ka u qhuni 你們看,波索康夫尼的樹皮一片片剝落

    tlengi bino, baga na ga glupan dara 你們摸摸看,你們染血的雙手

    ye pkkul di dheran ddupun dungan ho 還能捧住獵場的沙土嗎

    tlengi bino, knsseengan na kduruk na 你們摸摸看,你們悲憤的前額

    ye ptraguh hako utux knulu d ungan ho 還能展開一座美麗的彩虹橋嗎

    tlengi bino, sulungelung na quwaq na 你們摸摸看,你們疑惑不安的嘴

    ye uurengo knkinga isan dungan ho 還能在所有的季節說話嗎?

    laqibale wa,na ho?我的族人們啊,你們知道嗎?

    wada peruq snbuhuran kanna hei harung lqu 森林中的松子已在風中全部碎裂

    tsursug ka idas asi eniq eluw ssaan na uqil 淚光閃閃的月亮橫在你們走向死亡的途中

    ini dehuk saang knren wada 暗鬱的雲朵已遮不住

    uri ledax pungerah bu qalux 向著微弱的星光緩緩駛去的悲傷

    laqibale wa,na ho?我的族人啊,你們知道嗎?

    tena rana puiq knclokah na ali 時間輕如一朵火焰

    wada srudingan ledax pungerah qcahun na tru da 你們靈魂裏的星星已被點燃

    so bale rcilung paru knpruwan na lngulungan na 你們的夢廣大如一片藍色海洋

    wada engu beyuq qnaras na qcahun na da 而你們靈魂裏歡樂的淚水卻已乾涸

    laqibale wa,na ho?我的族人啊,你們知道嗎?

    uyas uyas utux rudan we asi ka knuren 爲唱出祖靈的歌需要吞下許多痛苦

    prengo su kari nnisu naq we asi ka keung 爲說出自己的話需要吞下許多屈辱

    ita sudnunan we asi ka knuhawan 爲實現夢想需要吞下許多遺憾

    laqiwa, ga na hwa da?族人啊,準備好了麼?

    laqibale wa, ga na bale hwa da?都舉起武器吧,我們要開始戰鬥了!

    神壇上的神幡開始散發出一輪淡淡的血紫色神術光華,隱隱顯露出祖靈偉大的庇佑之力。

    然後一道無形的強烈神術效果,宛如炙熱的火流般衝擊了在場所有人的靈魂,從七竅孔道化成細絲貫入他們的軀體每一寸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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