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巫術法則 >第一百零五章 自污
    “等等~”艾滋麥的國王陛下斜靠在王座上,對着背對他的影子喊道。

    影子停住腳步,但並未回身。

    國王陛下從王座上站起,邁步朝着影子走去。

    “你還要幹什麼?堂兄都放棄軍權了。”屏風後的長公主不安分地在艾滋麥王的背後壓低聲追問。

    “我不幹什麼!你別胡鬧~”薩繆爾王先行回身對着屏風回答,見長公主欲要衝出屏風,急忙揮手阻止:“上朝呢!後宮女眷出現在朝堂上,成何體統啊!”

    “侯爵南征北戰,負傷累累,但唯有刀傷,我最放心不下。凡被帝摩西神兵重創的人,傷~都很難好啊~!”艾滋麥王轉而繼續走到影子身後,對着他娓娓道來自己的意圖。

    影子轉身對着國王陛下回到:“是啊~臣的傷確實久治未愈。”

    “我讓宮廷藥劑師煉製了一瓶高級治療魔藥,專治神兵奇力的舊傷。”國王陛下招來內侍,接過對方遞來的傷藥:“今日一別~鄧蒂斯侯爵執意慨然赴約決鬥。你我君臣,也許再難相見!我親手給你塗上魔藥,寥抱當年助我登位和一直以來的輔政之功!~”

    假冒公爵的替身連忙推脫道:“區區小事~何必勞煩陛下,待我回府讓我夫人替我……”他話未說完就被艾滋麥王厲聲打斷:“我說了!要親自給你塗上魔藥,難道我這一國之主的好意,你就不肯領受了?”

    影子裝作低頭無奈地長出一口氣,當着衆臣的面脫下上衣,扯下纏在胸前的紗布,坦然露出傷處。

    “侯爵身上之傷,都是爲艾滋麥王國南征北戰之傷。若你們誰有侯爵之忠誠,我一樣親手服侍。”艾滋麥王一邊說着難辨真假的鬼話,同時假借給上方塗抹藥劑爲名,上前低頭細察對方身體。旋即不知是發現傷口的蹊蹺,還是另有想法,他語氣猶疑地出言詐道:“公爵~你這傷~怎麼是剛結痂的新傷啊~~~”

    國王陛下來回踱步一番,突兀回身用手指直指着對方責問:“你這是欺君哪!!!”

    “那陛下再治我欺君之罪好了!”影子微笑着大方坦言:“三年前的舊傷已愈,這些傷~是我自己在原處新添的!敗在帝摩西的神兵之下,乃是我一生之恥。”說道這裏,他又對兩側羣臣高聲嚷道:“艾德蒙·鄧蒂斯以此傷提醒自己,帝摩西一日不除,我這傷就一日不愈。庫阿瓦提港一日不收,艾滋麥王國談何國土完整,遲早都要被他人侵蝕殆盡。所以要用我這腔熱血,喚起千千萬萬艾滋麥人英勇殺敵之心。”

    “你放肆!!!你當我剛纔說的禁止挑釁我國盟友都是放屁嗎?!”薩繆爾王滿面怒容,指着對方厲聲呵斥。

    “艾德蒙·鄧蒂斯赤膽忠心,天地可鑑。他日我自去庫阿瓦提海上,獨自與帝摩西決一死戰。”影子大公當衆做出一力承擔責任的承諾,再對國王陛下薩繆爾劃清界限道:“到時就算當場戰死,亦與陛下沒有任何干系!~臣絕不拖累陛下與王國,我今日就此別過。”接着便不再理會他人,直接回首大步離開大殿。

    衆臣交頭接耳,直接議論紛紛。

    國王陛下將魔藥瓶子拋給一旁慌忙接住的魯斯特,表面上一臉不愉之色,似是對艾德蒙·鄧蒂斯侯爵十分不滿,實則背對大臣們在腦中心思急轉,對這位“艾德蒙·鄧蒂斯”的實際身份真正起了懷疑和好奇。

    因爲他剛纔根本沒有看出~那把擁有衰老凋死效果的強力詛咒之刃,所處理過的逼真傷口是新傷!!!可他就這麼一詐,反而詐出了個使自己萬分疑惑的困擾~

    如果兩三年來,每日進宮上朝的這個是假冒的“艾德蒙·鄧蒂斯”替身,那麼真正的那個前公爵~到底是真死了呢?還是躲到城堡內的哪個犄角旮沓裏,在暗中謀劃什麼陰謀詭計???

    殿外離宮的馬車在凹凸不平的石板大道上上下顛簸着,雖然車輪是沒有避震器的硬木鐵皮,但貴人們在馬車內部還是放置了足夠一人厚的軟墊,來讓自己的出行更加舒適。

    身爲替身的影子,躺在返回城內大公府的馬車內,已經痛苦地渾身大汗淋漓?他的心臟開始劇烈不規律地快速顫動,這是傷口的詛咒深入心臟的徵兆。不想當場暴斃的穿越者,連忙將透明水晶瓶子裏瑩白色濃稠液體塗抹到傷口上。

    呲呲呲……

    那烏黑猶如經年結痂老傷的傷口,頓時冒出了一陣淡淡的腥臭穢氣。影子感覺傷口一陣陣暖流流經全身,頓時長舒一口氣,整個人癱倒了似的放鬆下來,開始擦拭那一身的冷汗。

    ……

    陳旭元循着奴隸市場大概的方向走去,因爲只知道大概的方向,所以橫穿了大街小巷的道路。兩旁涇渭分明地豎立着新舊各異建築,各國商人帶來的不同風格商住樓從身側晃過,跨出商業街和碼頭區的範圍,陡然感覺城市突然變得殘破陳舊。

    不過。

    這些較爲殘破的地方纔是屬於本地原住民所居住的地方。

    舊城區沿途大多是殘破的房屋,以及惡臭分辨、泥水都分不清的爛泥路。

    兩旁多是連膩子都已經脫落,像是沒有粉刷的裸露斑駁潮溼老牆,最好的也只有一間青磚黑瓦的小院落,結構還算大致完整。

    其餘大部分建築外牆,就只是一些圓木和黃泥、稻草節、米湯混合澆築的黃土牆肧,上面爬着風化裂開的口子和黑綠滑膩的苔蘚,潮溼的海風跟鋸子似的在牆縫裏來回拉鋸,發出嗚咽似的可怖呼號。

    一些失去了主人的房屋,不但滿是灰塵、淤泥和爛木頭,而且木板隔牆與柱子已經被黴菌蛀蟲腐朽穿洞,拼湊出一面面詭異、空洞、抽象的哀嚎面孔。

    無主的房屋角落裏,偶爾可以看到一兩個流浪漢,渾身綁着一層又一層破布稻草裝束保暖,跟個捆紮的稻草人似的蜷縮在牆角。不過他們大多睡在那裏一動不動,不知是不是~已經在昨夜寒冷的溼漉漉海風裏,被凍成了僵硬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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