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者對比之下,極其“瘦小”的影子突兀地腳下一鏟,將一片黑灰的潮溼泥沙踢向對方,擾亂了對方的視線。
而他自己則腳趾犁地,後背微微躬着,像一頭夜刃豹一樣朝着側前方竄了出去,順利逃脫對方利用“牆角“夾擊的本能策略。
亞巨人這麼一個力量型戰士正面平推,影子就算有萬般作戰技巧,也無奈拿不出正面硬抗的實力。
這時候。
他纔有機會開始思考雪麗絲夫人的提醒。
“0.3秒!?就算是如此,這每次機會仍然也是和死神在賭博的啊~“影子額頭汗珠低落,手持武器環視朝夫人那邊快速瞟了一眼,目光中露出感激的眼神,口中朗聲應道:”多謝夫人提醒,影子此生不忘夫人恩德。”
公爵夫人聞言心中一暖,美眸低垂地露出一個矜持溫柔的微笑。
可能是因爲艾德蒙·鄧蒂斯復仇心切,以及對她的冷落,又或者是真的對身形與公爵原本英偉的樣貌,有些相似的影子心中親近。
雪麗絲夫人在這十餘年的接觸之中,不知不覺間已經對影子敞開了心防。
艾德蒙·鄧蒂斯看在眼中,心中已然五味雜陳、妒意漸生,猶如腐蝕人心的毒藥在身體內蔓延,一潑烈酒在血管、大腦內燒蝕,他對夫人低聲斥責道:“你先在一旁觀看,不許出聲干擾他!”
就侯爵大人這麼一走神的瞬間。
維貝格奴再次抖開鎖鏈,在一片叮噹作響當中,將右手的盾牌呈扇形,從地面朝着影子橫擲了過去。
早已熟悉了這套路的影子,從容一個矮身跳躍翻滾,躲開鉤向小腿的鏽蝕鐵鏈。
可這並不是結束,維貝格奴狡猾地露出渴望殺戮的笑容,和兩排殘留着肉絲的猙獰利齒,朝着躲避後站立未穩的影子疾衝了過去,用左手的盾牌像使用左勾拳一樣甩了過去。
空着的右掌也是像一張張開的大網,五指齊張,從另一側按向了影子的頭顱。
影子熟悉了維貝格奴的套路,但這亞巨人奴隸又何嘗不是熟悉了影子的躲閃方式。
兩相夾擊之下,場中的人類武者先是一個後仰躲過抓撓的右掌,讓自己的面部險之又險地擦過對方粗糙的綠皮,並被掌上的勁風颳地生疼,猶如用砂紙洗過臉一般。
但這時完全躲避左側的攻擊,已經來不及了。
衆人在那一瞬間,似乎能看到對方甩來的圓盾上,有一團無形的剛猛勁氣包裹其上,影子僅僅就被那亞巨人手中的盾牌,略微擦到了一下交叉擋在身前的鐵手套邊緣。
當嘶!!!
清脆的金鐵交鳴的一剎那。
受力的影子就像是被高速行駛的東風重卡正面撞倒一樣,在半空中就朝着側面,拋滾出了至少1080度的側身翻滾。
但這還沒完。
那亞巨人戰士居然懂得毫不留給影子喘息之時,一剎那就側過半個身子躍起來,用一個【醉臥沙場】的姿勢,在空中朝着對手後背削過去。
聽到背後猶如牀弩的勁風。
嗙當……!
攻擊落空了。
亞巨人奴隸手中的盾牌有1/3的部位,都像一把閘刀一樣插進了地面之中,他像馬匹一樣喘了口粗氣,一邊等着惡毒的小眼珠子警惕影子的反擊,一邊慢悠悠地將自己陷入地面的鐵盾拔出,又將過長的鐵鏈,慢慢纏回到手腕上。
已經撲出亞巨人戰士攻擊範圍的影子。
奮力用帶着三根破魔錐的腕套,插入地面的泥沙之中。
鐵質的尖錐一路帶出半米多的三條劃痕,這才以一個單膝跪倒的姿勢穩住身影,半蹲在一大片混雜着亞巨人屎尿的腥臭灰泥中,嗅着四處濺射的濃重氣味。
側臉看去。
俊俏人類武者滿臉塵土,鼻尖因爲緊張而沁出了汗珠。
周圍迷漫起一股令人皺眉的噁心味道。
這非但沒有影響影子的注意力,反而讓他頭腦更加清醒了。
至於衛生問題,也就沒有辦法了。
畢竟。
你不能指望一個從小習慣了粗俗野蠻的異族,學會保持自身清潔和使用馬桶,而且也沒有僕人敢靠近對方清洗地面,第一個那麼做的人已經被擰斷了脖子,並且故意報復性地挖出心臟大口生喫掉。
在那之後。
就連負責餵食的聾啞僕人,都只是將隨便煮熟的食物用芭蕉葉包裹起來,遠遠投擲到囚徒可以夠得着的地面,像喂一條沒有理智的兇獸一樣“飼養”對方。
而有足夠實力自保,並不懼怕亞巨人實力的手下,又不被鄧蒂斯放心進入這個地下密道,因爲這個地下空間藏着他的“影子”等,自己一些見不得人的祕密。
咳咳呵咳……
影子悶咳一聲,嘴脣一抿,吐出一連串粉紅色的血沫子,似乎是剛纔的碰撞,使他體內受了點震盪和撞擊。
不過。
也因此讓他接下來變得更加專注謹慎,不敢在戰鬥中,在腦子裏對雪麗絲夫人的柔滑軀體浮想聯翩。
接下來的數招之內。
影子憑藉着不俗的反應速度,和對方竟真的打的有聲有色,沒有像想象中那樣被直接拍成肉泥。
當!當!當!!!
廝殺半途。
影子不知爲何又多次故技重施,故意行險用戴着禁魔環的左手去格擋,對手勢大力沉揮來的盾牌。
其中一次靠的太近,差點被對方抓住機會,被隨後而來的踢擊掛中身體。
好在及時用鐵手套卸力、擋住那危險一擊,不過每次擋下對方的可怕巨力,手腕簡直像被大象踩過一次,每一次都有種骨骼經脈,要被活活撕裂手腕大筋的感覺。
簡直令他痛苦難當、腦門不斷沁出冷汗。
鄧蒂斯的武道經驗亦是豐富,目光也何其老道敏銳。
他已經看出來了,影子是故意用手腕上的戰氣禁錮環,去抵擋對方的攻擊,試圖讓對方的巨力去損壞掉這個法術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