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老人多說了幾句,才知道他們也是從北面過來。
我問他是不是出來玩的,怎麼沒個大人照顧,一老一小就出來了?老人嘆氣道:“我一輩子沒結過婚,家裏就我一個。齊聲也不是我孫子,是我領養地,他小時候被扔在街上,沒人管,我就把他抱回來了。”
原來還有這種內情。
老人有些爲難道:“誰知道前幾天我突然收到一封信,還有一沓錢,說是讓我把齊聲給送回去。”
我們回到房間裏,老人打開包,裏面有一封信還有一沓錢,剛好五萬。
信裏頭只有幾句話,說白齊聲是廬陽白家失散的孩子,感謝他的養育恩情,請他儘快把小孩兒送回來。
寥寥幾句,毫無親情,難怪老人很氣憤。
“我就是怕被人騙了,但又想着也許是真的,萬一真是小孩的爹媽找來了,不見了孩子該有多難過。”
廬陽白家,現在的家主不就是白自謙嗎?上次在遊船上他剛剛過了八十大壽,我和洛風嘯還給他送過禮。可惜他不肯幫助我們對付玄陽真宮,現在鬧得有點僵。
老人求我們一路上照顧着白齊聲,到廬陽去看看,萬一不是爹媽找來了,他就把小孩領回去。
“只要我還活着,就讓小孩喫飽穿暖,送他上學都不耽擱。”
我心裏有種預感,白齊聲進了廬陽,恐怕就回不去了。
馬九千也同意,悄悄跟我說道:“來廬陽參見天龍大會的修道人肯定很多,白家是廬陽第一的修道家族,可不是駱縣許家那種貨色,能幫個忙,也是賣個好。”
我點點頭。
睡到晚上,有人來敲門,是白天那個眼鏡男。他惡狠狠地叫囂:“白天壞了我的好事,事情還沒完呢,怎麼着,現在裝起縮頭烏龜了。”
“你有什麼事?”
“到甲板上去,解決事情。”
眼鏡男三個堵着我們,陰笑道:“小子,讓你多管閒事,得罪了我們兄弟。”他嘴裏念着咒語,江水裏爬出兩個溼漉漉的水鬼,盯着我們。
“你是修道人,爲什麼要爲難一個孩子?”也就兩個水鬼,我並不放在心上。
“哼,那個孩子可是白家要的人,咱們截了他,正好敲詐一大筆。”
原來是這樣,我懶得理他們,叫道:“秦大,薛良人,給我解決他們,全都扔到江裏頭。”一個鬼將,一個青眼厲鬼大咧咧地出現,兩個水鬼見了,扭頭就跑。
秦大沖過去,兇狠地把他們撕成碎片,我張嘴一吸,把兩團黑霧給喫掉了。
眼鏡男大喫一驚,面色難看,叫道:“大家都是江湖上混地,今天我招子不亮,得罪了高人,請你不要跟我們計較。”
我指着江面,說道:“行啊,你們跳下去,我就不計較了。”
眼鏡男大怒,叫道:“欺人太甚,別以爲我怕了你們。”他拿出一團枯綠的頭髮,丟在地上,咬破舌尖噴了口血,變出個綠色禿頭男鬼,還揹着個烏龜殼。
馬九千忽然說道:“原來你們是水鬼幫的人,麗江上有龍二爺,徐松兩個鎮着,你們跟着誰討生活。”
“哼,知道怕了?我們在徐松老爺子下面聽令。”
馬九千冷笑道:“徐松早就投靠了玄陽宮,他當初受過神意門的恩惠,翻臉後殺了我這一門不少人,你們死定了。”
這個烏龜男看到鬼將,也有些緊張,叫道:“我不是好欺負地,不要打了,否則不好收場。”
秦大是個暴脾氣,拿着長劍劈過去。烏龜男轉過來,拿硬殼當着,哐當哐當,居然一點事情都沒有。
“你是鬼將,我也不怕你,不要打了,否則我就不客氣了。”烏龜男叫囂了幾句。
我把楚筱叫了出來,說道:“你看那個烏龜殼,硬不硬?你試着打一下,要學會控制自己的力量。”
楚筱可是難得的紫眼厲鬼,還是雨女,就是膽子小了點,如果培養起來,那就是我的壓箱底戰力。她有些害羞,“我怕。”
“沒事,有我給你壓陣,贏給我看。”
烏龜男有些得意,眼珠子變得鮮紅,叫道:“我只是個紅眼,可是鬼將都殺不了我,你居然讓一個黑眼女鬼來對付我?真是傻到家了。”
聽到他罵我傻,楚筱有些不開心,撅着嘴巴:“主人不是傻瓜。”
她伸手放出一道紅光,砰。
我有些呆住了,秦大砍不爛的烏龜殼居然直接給炸了。烏龜男一聲不吭,直接被打的魂飛魄散。
“饒命啊,饒命。”眼鏡男幾個見勢不妙,急忙向我求饒。
秦大老臉臊得通紅,憋着一肚子火,一溜風地抓起眼鏡男,噗通噗通全都扔進了江水裏。這些人水性好,應該不會死,但是夜裏江水寒,肯定要遭罪了。
我高興地拉着她的手,左看看,又看看,真是稀奇的不得了。
楚筱紅着臉,被我盯了好一會兒,終於受不了地跑掉了。
接下來旅程就很順利,第二天傍晚,我們就到了廬陽。信裏留着一個電話號碼,我們打電話過去,有個粗魯男人讓我們等着。
等到晚上十點多,我看他們在冷風裏瑟瑟發抖,就到旁邊攤子上下了碗麪喫着。
一輛大奔開過來,下來個戴金鍊子的男人,他對我們愛理不理地,叫道:“老頭,錢給你了,快滾。”
說着,抓着白齊聲的胳膊就往車裏拖,小孩嚇得哇哇大哭,喊着爺爺。
老人急忙去攔他,說道:“你輕點,弄疼了我的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