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咳嗽一聲,說道:“你還不快快帶路,領我去城隍廟。”
石帆悄悄跟我咬耳朵,說道:“這鬼不經詐,既然如此,大人不妨好好用一下。自古以來,文武不想見,城隍廟的文官看到一大羣兵丁,肯定不自在。”
我急忙叫道:“慢着,像你這樣的頭領還有幾個?”
頭領說的飛快:“小的幾個負責城隍的治安,共有五人,一人和武判官出去探查使者的消息,今天我當值,其餘三人就在不遠處。”
只有一人出去探查?看來城隍廟對搜救使者不是很熱心啊,那我這個假冒的將軍處境就不妙了。
“大人不用擔心,他們心虛,我們纔好下手拿捏。”
等到四個頭領都聚集了,我原話一番照說,立刻嚇得幾個人唯唯諾諾。其中有一個粗豪眉濃地,叫道:“使者一行不是全部失陷了嗎?怎麼你逃出來了?現在陰曹混亂,別是個假冒的吧。”
“你待如何?”這廝不好糊弄啊,我起了殺心。
“很簡單,你說是使者麾下,肯定有什麼憑證表明身份吧。拿出來,給我看看。”這鬼有些心眼,我看到外面有些鬼影悄悄摸過來。
我冷聲道:“事情緊急,我哪有什麼憑證?”
“那你就是假的,快呀,給我抓住他。”
眼看着一羣鬼衝進來,我冷笑一聲。這鬼奇怪道:“你居然還在笑,死到臨頭都不知道害怕,真是傻了。”
我冷聲道:“我笑你傻呢,死到臨頭還不自知。”
“你胡說,我要抓你去見文判官大人。”
我厲聲喝道:“你這廝攔截本將軍,耽擱救援使者,肯定是和匪徒有勾結,今天我就殺了你,來正一正陰曹的綱常紀律。秦大,薛良人,給我抓住他。”
秦大和薛良人一下子冒出來,朝他撲去,這廝是個青眼,武藝傍身,但是抵不住兩鬼聯起手來,他倉皇叫道:“你們快來幫我啊,他是假冒的將軍。”
看幾個頭領蠢蠢欲動,我喝道:“誰要敢阻攔,我一定到閻羅殿告他一狀,叫他不得超生。”
這廝很快就被拿下了。他立刻調轉風頭,朝我磕頭大叫:“將軍饒命,小的是一時糊塗啊,我可是城隍廟文判官的屬下,你不能動我啊。”
“耽擱救援,別說是你,就是文判官,我也殺得。”
我催動法術,一把長刀從上劈下,噗嗤聲中黑血四濺,好大一顆頭顱滾落下來。
帶着一身煞氣,我環視着剩餘三人,緩緩道:“此人居心叵測,被我斬殺,你們可有異議。”
“沒有,大人我是忠心耿耿啊,絕對不是他一夥的。”
這三個鬼倒頭就拜,忙着跟他撇清關係。城隍廟的判官有文武兩個,武判官就是葉乘風,文判官還排在他前頭,好像這兩人素來不和。
“你們立刻帶領本部人馬,給我到城隍廟門口,什麼也不用做,就只要大喊‘去救使者’,事後我給你們一個個都記個大功。”
空頭諾言誰不會,何況又不需要他們傷筋動骨,只要扯個嗓子吼兩聲就行。
一衆惡鬼浩浩蕩蕩第來到城隍廟前,大約有千八百個,在石帆的帶領下,大聲嚷嚷起來。一時間,吼聲如雷。
城隍廟的大門啪地關了,裏頭龜縮着不肯開門。
石帆跟我說道:“大人,看起來城隍爺並不積極營救使者,我們鬧得越大越好。不管大人身份是真是假,他要是反對您,就是不贊成救使者,明面上他肯定會答應,就怕他暗地裏給您下絆子。”
我有些無語,那個什麼金使者跟我一毛錢關係沒有,我根本沒想救他。打出他的旗號,只是爲了方便我查生死簿而已。
喊了一刻鐘,我揮揮手,讓他們靜下來。
裏頭這會兒纔出來兩個頭戴高帽的惡鬼,一個上面寫着“一見大吉”,另一個寫着“一見發財”。一打照面,我就認出來了,這是陰曹赫赫有名的黑白無常。
白無常臉上笑口常開,叫道:“你是誰,怎麼趕到城隍廟放肆。”
石帆大叫道:“我家大人乃是金使者麾下的將軍,城隍爺呢,還不快點喊他出來拜見。”
這小子膽子真大,不過也對,只有把譜兒擺的越大,人家纔不敢輕視小瞧,越發莫不清楚我的底細。
“使者麾下?”白無常嚇了一跳,笑臉有些掛不住。
黑無常朝着後面使了個眼色,就有個小鬼偷偷跑出去報信。
白無常跟我磨嘰着,我也跟他磨嘰,有這千百個惡鬼站在我後頭,裏頭的鬼只要不是腦袋磕壞了,都要對我客客氣氣地。
過了一會兒,白無常笑道:“李將軍,我們城隍爺正在辦公,怠慢了您,他讓我請您入內一敘呢。”
我點點頭,只讓石帆跟着,昂然入內。
裏頭進了一個大屋子,坐着幾個人,用審視的眼神看着我。我看着上首那人,不客氣地叫道:“你就是本地的城隍爺。”
那人看起來四十左右,蓄着八字鬍,點頭說道:“我就是廬陽的城隍爺衛旦,你就是金使者麾下的將軍。”
“不錯。”
衛旦說道:“使者遲遲不來,我們正在焦急,沒想到將軍來了,請教使者在何處啊?”
我正要說話,石帆衝我使了個眼色。我心裏想了下,就明白了,這個城隍果真奸詐。看門的頭領見了我,都要辨別一下真假,他一個城隍,就這麼相信我的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