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揪它的耳朵,它眯着眼睛,擡起爪子就來撓我。
我急忙縮回手,波兒象翻了個身,繼續睡。楚筱說道:“主人不要逗它,波兒象最近可愛睡覺了。”我心裏腹誹,除了喫,就是睡,還能讓楚筱這麼抱着,真是幸福。
我嘻嘻笑起來,從捉鬼袋子里弄了幾個野鬼來,搓成了丸子。這狗鼻子咻咻,立馬睜開眼睛,吃了個囫圇飽,這次不情願地才蹦下地,昂首挺胸的走起來。
“給我聞聞,是不是有不對勁兒的東西。”
小犬走了兩步,發出旺旺的叫。
我有些糊塗,啥意思?楚筱翻譯道:“波兒象讓我們跟着它走呢。”
死狗,還挺傲嬌,我在心裏腹誹着。波兒象在屋裏轉了圈,到處嗅嗅,沒有發現。難道媒介不在屋子裏?它出了門,剛到了臺階下面,就發出激烈的犬吠。
我蹲下去,從臺階下摸出一把菜刀,鏽跡斑斑,還沾滿了鮮血。我貼了破煞符上去,念着咒,菜刀嘎嘣斷成兩截兒。
砧板咒的聲音立刻沒了。
我心裏惱火,白天方蝶就是站在這兒,這個菜刀肯定是她在搞鬼。不給她一點教訓,真是不得太平。
趁着月色,我來到方蝶的住所。
遠遠地就看到兩個摟抱的身影,是方蝶,還有個男人。看那男的頂着寒風,裸着結實的上身,居然是狼孩天空。他們柔情地談笑着,然後離開了。
我心裏奇怪,難道不是方蝶在搞鬼?既然來了,那就進去看看。
看着沒人,我直接從前門進去了。方蝶的屋子裏收拾的很乾淨,簡直是一塵不染,地板光可鑑人。養蠱的法術講究很多,許多毒蟲不喜歡灰塵。
我正要踏步進去,口袋裏忽然震動了下。
我拿出盒子,赤影蠍展開翅膀,嗡嗡飛出來。它落在我的肩膀上,對着前頭髮出啾啾叫聲。
黑暗中立刻響起了簌簌聲,頭頂掉下七八種毒蟲,有蜘蛛,有毒蛇,地板裏也爬出蜈蚣,還有蠍子,密密麻麻地,像是下雨一樣,透着陣陣腥氣。
赤影蠍飛出去,落在毒蟲裏,像是個將軍般威風凜凜。我嚇了一跳,要是走進去,直接就被毒蟲給埋了。只要捱上幾口,估計就會被毒死。
難怪方蝶那麼放心地出去了,原來屋裏這麼危險。赤影蠍嗡嗡叫着,得意地向我請功,我摸摸它的小腦袋,朝屋裏進去。
屋內大多是女人的化妝品和衣服,還有養蟲的瓶罐,赤影蠍飛進去,嗡嗡地叫着。裏頭的毒蟲爬出來,乖乖地趴着,被它給喫掉,連動都不敢動。
越厲害的毒蟲威壓就越多,普通的蟲子根本不敢反抗。
我在屋裏翻了翻,從牀上找到了幾封信,都是蛇老蘭家族裏寄來地。從信裏看,蛇老蘭家最近處境不妙,在滇州被田不黃鬥得節節敗退,勢力大不如前。蛇老蘭叫方蝶遊說高層,希望能得到玄陽真宮的幫助。
我發出一聲冷笑。
“哎呦,你是誰啊,怎麼突然闖進來了?”
背後突然傳來了叫聲,嚇了我一跳。我轉過身,就看到個皮膚蠟黃的中年女人,身材很臃腫,正在生氣地看着我。
我心裏狐疑,剛纔進屋時,明明一個人都沒有,這女人哪兒冒出來地。
女人嚷嚷道:“你是小偷,我要喊人來抓你。”
“唐月,捉住她。”
唐月飄飛出來,伸手去抓她。女人的水桶腰一扭,來了個百八十度的大轉彎,竟然沒有閃了。唐月咦了一聲,掌心發出紅光。
女人嚇得大叫,嗖的就不見了蹤影。
楚筱把波兒象抱出來,小狗在屋裏嗅了嗅,就對着衣衫架子叫起來。我睜開天眼一看,上面一件黃衣服在瑟瑟發抖,想要逃跑,我健步竄上去,揪着它往下重重一摔。
“哎呦,好疼啊,”女人發出慘嚎,跌了個大跟頭。
原來是個蠟鬼,我心裏一鬆。
這是滇州常見的鬼物,那裏潮溼陰熱,人活得不長,壯年時就會死掉。有修道人把死屍的皮剝下來,用蠟染了,製作成一種蠟鬼。蠟鬼怕火,戰鬥力差,但是能像人一樣勞作,養着也不怕反噬。
我明白了,方蝶屋子裏這麼幹淨,原來是這個蠟鬼在打掃。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蠟鬼跟我討饒道。
我掏出打火機,嚇得她面無人色,這才說道:“想要活命簡單,告訴我,方蝶今晚是不是用了砧板咒。”
蠟鬼不敢撒謊,急急點頭,我氣的牙癢癢,果然是她。蠟鬼又說道:“主人要殺了一個叫李霖地,說是都準備好了。”
“準備什麼?”我好奇道。
蠟鬼跑到角落裏,拿出一封密信給我。我打開一看,心裏抽了口冷氣。
自從小雪逃走後,龍門派一邊派人尋找,一邊也在物色合適的殭屍,要是找不到小雪,也能有個替代。方蝶不知怎麼知道了這事,主動貢獻出一具殭屍。
我想起來了,蛇老蘭家有一處三月峽,分別有着鬼染紅花,大蛆,還有一口神祕棺材。當時馬九千到水下探險,發現棺材裏葬着一具厲害的殭屍。
蛇老蘭那裏已經上路,準備將棺材運來,獻給文聖明。龍門派很高興,答應派出人手協助蛇老蘭安定滇州。我心裏恍然,難怪小雪丟了,文聖明也不是很在意,原來他早就另有了準備。
幸虧有了這封信,要不然就要被打個措手不及了。
我把蠟鬼收進捉鬼袋子,悄悄溜走了。
回到住所,想了下,我發了短信給洛風嘯。這會兒都是後半夜了,他立刻就回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