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聖明瞥了我一眼,得意道:“這幾個罪犯與殭屍勾結,背棄了同道。想起那些並肩戰鬥的同輩不幸殞命,我就寢食難安。我來問你們,這些人該罰嗎?”
“該罰,”底下立刻有人叫道。
事關公義,文聖明的一番言辭調撥了不少人,變得兇狠起來,還有人對着火刑架噴着唾沫,大聲叫囂起來。
“可是火刑是不是過了。”
“是啊,現在還講究安樂死呢。再說了,就算是道門,也不能胡亂殺人吧。”有人謹慎地提議道。
我心裏涌起一絲希望,是啊,殺人犯罪,現在可不是百年前的時候了。
青城派掌門說道:“諸位稍等,容我引薦一個人。”
他請來了一個警察,拿着一張委任書,說道,“我是青城特事科的警察,專門處理修道人犯罪。龍門派已經跟我說明過了,這幾人不但違法,而且觸犯了道門戒律,所以希望交給道門來懲處,達到以儆效尤的母的。我們領導商量後,已經同意了這個做法。”
這下子沒了顧慮,底下人也不反對。
頂上有幾個前輩高人,卻讓文聖明出來主持這事,明顯是要捧他。況且在他的操作下,給人以道門還能超脫法律的跡象,越發撩撥人心。
“龍門派現在可真不錯。”
“是啊,不知道魁首的白玉京到底怎麼樣?連法律都能踩在腳下,咱們是方外人,自己管自己的事,怎麼能讓凡人的法律給約束呢。”
“沒錯,將來的話,不但凡人的法律沒法管咱們,就算是陰曹的閻王爺都沒法來勾魂了。”
我有些喫驚,白玉京的事情原本還很神祕,只在少數人嘴裏流傳,現在已經這麼多人都知道了嗎?還是說,龍門派已經準備開始造勢了。
現在看來,這次獎賞大會的水比我想的更多。
他們想要營造出龍門派勢大的印象,我就偏偏要反對,最好能狠狠削落他們的顏面。只要龍門派被打垮,什麼雄圖壯志都是失敗者的苟延殘喘,修道人不是傻子,不會輕易上當地。
文聖明一直盯着我,說道:“所以我的提議,大家覺得行嗎?”
“好,好,”底下大叫道。
他指着火刑架,說道:“這些人犯了道門戒律,必須處以火刑才成,但是畢竟是道門同輩,我對他們還有着憐憫。我不會揭開頭罩,最起碼讓他們保持着最後一絲體面。”
看起來龍門派準備真足,好人壞人都是他們做了。
文聖明心機很深,藉着這次領功,誅殺同輩,就可以把自己的威望樹立起來了。
青城派掌門露出笑意,說道:“文聖明不愧是龍門派的高足,後起之秀,叫我汗顏,那麼懲戒犯人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他只說是罪人,但是不曾點露姓名和身份,這就避免了被人認出來,然後底下人出於情面,或者礙於背後長輩的顏面,不敢做出支持的表態。
文聖明咳嗽兩聲,拿起火把,就朝着火刑架丟下去。
我忍不住了,急忙跑上火刑架,把火把給搶過來。這廝像是早就猜到了我的舉動,一點都不抵擋。
等我搶到火把,他才故作驚詫道:“你是誰,爲什麼要來搶奪火把?”
那邊青城派掌門怒道:“剛纔你不敬道門前輩,姑且算你沒教養,可以原諒。但是現在是懲戒犯人的時候,你居然想要救人?難道跟他們是一夥兒地。”
王家家主叫道:“你是誰?敢做這種事,不會是個無名鼠輩,報上名來。”
文聖明譏諷地看着我,叫道:“如果你連自己的身份都不敢承認,還是退下吧,讓我來燒死這幾個罪人。”
我心裏冷笑,這點骨氣我還是有的。
“我是李霖。”
“啊,”底下人先是發出驚叫,“你不是出現在死亡名單上了嗎?怎麼活過來了?”
看他們不解,我氣憤道:“是啊,我在殭屍地窟裏搏殺,去被人給陰謀陷害,自然要到青城山來討要一個說法。”當時急着趕路,忘記把埋伏我的道人捉來,要不然就是個證據了。
文聖明睜大了眼睛,說道:“你的臉怎麼變得這麼醜了?”
雙頰都被李家家主的符咒給弄傷了,現在都是傷痕累累,我冷淡道:“難不成你還要驗明正身?”
他搖搖頭,道:“你能活着,我很高興,但是我又替你感到難過。”
嶽先生忽然大叫道:“來呀,執法衛士何在,快點把這個罪人給我拿下。”
底下人亂糟糟地,估計搞不清楚狀況,有人叫道:“他是殺殭屍的功臣,爲什麼要抓他?”
文聖明叫道:“本來我以爲李霖已經死了,就沒有說出來,給他死後留個好名聲。其實在地窟裏,就是他帶頭勾結了屍王,給我們造成了那麼大的損害。”
“說話要有證據。”
嶽先生痛心疾首道:“諸位,其實早在地窟任務剛剛發佈出來,龍虎山就遇到了一件尷尬事情。大家都知道後山的崖壁上有許多懸棺,那裏有道門前輩降服的妖魔,其中有一具厲害的殭屍魃女,結果被盜了。”
我心裏大叫不妙,原來是在這兒等着我呢。
他指着我,叫道:“經過我們細心查訪,最後確認,當時在苦讀精舍的李霖有着很大的作案嫌疑。”
我自然不能承認,說道:“證據呢。”
有道人拿出個紅色小衫,用符紙貼着,引火點燃,灰燼撲騰,直往我身上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