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過這個話題，我又問起了鬼新娘的事情。
“聽說她的脾氣很傲，怎麼會答應給閻王爺做妾？”
夜遊神倒是知道點，說道：“靈界是個很危險的地方，還沒有開化，各種兇險極多，裏頭有四個大的勢力，田家就是其中之一。”
“那就更加奇怪了。”
“不奇怪，聽說鬼新娘原本是田家的嬌嬌女，可惜她爹後來死掉了，在田家的地位一落千丈，纔會被推出來作爲聯姻的工具。”
我哦了下。
“聽說鬼新娘的脾氣大得很，把妙水庵攪得不得安寧，希望典禮上能夠太平些，不要生出什麼幺蛾子。”
我忍不住撇嘴，按照鬼新娘的暴躁性子，肯定會惹出不小的風波來。
我們在城隍廟待了兩天，這夜遊神跟我脾氣挺對，相處的很不錯。五鬼每天都去王家搗亂，一開始讓王家走水，損點小財。見王家沒啥動靜，就漸漸地插手王家的生意裏頭。
這方面五鬼都是行家，什麼合同文件，被他們稍稍修改，就是很大的損失。
又過了幾天，王家坐不住了，比我預計地還快，派人來城隍廟請我們去赴宴。
城隍爺猶豫着，問道：“王家不會是準備搗鬼吧？那裏是人家的地盤，他們要是做手腳怎麼辦？”
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王家要是腦袋發熱，很有可能做出過激的舉動來。
夜遊神反而笑起來，說道：“王家不敢跟我們動手，要是他們敢亂來，反而給了陰曹介入的理由，到時候正大光明地把定海珠搶過來。”
我們來到王家，這次王家家主王虎親在在門口迎接我們，呵呵道：“諸位快請進。”
城隍爺老神在在，不客氣地說道：“王虎，有話快說，到底借還是不借。我底下事情忙得很，沒工夫給你扯嘴皮子。”
王虎有些尷尬，說道：“最近生意上有些不順，有人看到了五鬼的蹤跡。”
城隍爺嗤笑道：“你王家本事大，自然可以抓了五鬼，我可不給你辦這種小事。”
他這副放縱的態度，越發叫王虎給摸不着底，笑道：“哪能呢？生意嘛，哪有不損失地，有進有出纔是正常。”
我嘻嘻笑了下，說道：“算你還識相，你們王家想要入主八大長老的席位，應該知道是哪一家退出了吧。”
“何家。”
“不錯，知道爲什麼嗎？”我撩撥道，這廝立馬就上鉤了，眼巴巴地看着我。
我喝了口茶，道：“何大酉攪得廬陽陰曹大亂，殺死城隍爺，把那處地方變成了鬼蜮，犯下了這麼大的罪孽，酆都必然會追究，就算是龍門派都護不住他們。”
王虎挑起眉頭，我冷笑道：“幸虧你們沒動手，要不然連何家能扯下馬，王家難道還比何家厲害嗎？”
城隍爺恐嚇道：“看在過往的交情上，我警告你們，今時不同往日，要是上頭髮起狠來，執意要辦你們，我保證王家絕對會家破人亡。任憑你們有萬貫家財，最後都是一場空。”
王虎面色發白。
這時候從後堂走出個年青人，他長得很年輕，對着王虎訓斥道：“你這個不孝子，平時我教你的東西都忘掉了，居然得罪了陰曹的貴客，簡直是糊塗。諸位，還請看在老朽的面上，這次就饒恕他的無禮。”
城隍爺打量着他，遲疑道：“你是王慶松？”
這人笑道：“正是老朽。”
“我記得你八十六了，居然變得這麼年輕。”
王慶松拱拱手，道：“修道略有小成。”他來到夜遊神面前，夜遊神從剛纔開始就不說話，閉着眼睛。
“夜遊神見諒，前些時候小兒糊塗，我知道這事後，立刻訓斥了他。”
夜遊神這才睜開了眼睛，沉聲道：“那王家的答覆呢？”
王慶松從容道：“轉輪王上任和結親是何等大事，王家自然要有所表示，既然轉輪王親自手書來借定海珠，王家自然答應。憑閻王爺的身份，也不至於做出賴賬不還的事情來。”
這老傢伙倒是會往自己臉上貼金，他拿過手書，然後說道：“只是出借定海珠事情太大，道門知道了，恐怕也會不滿意，王家受到的壓力不小啊。”
這是待機而沽的意思嘍。
夜遊神露出一絲笑容，道：“只要王家肯借，轉輪王的場面做足了，必然心中歡喜，還有什麼要求儘管提。”
見他答應的這麼爽快，王慶松趁機說道：“城隍爺的位置固然不錯，聽說轉輪王手下的平遊司很是不錯，希望能夠給王家空出個副統領的職位來。”
這就是獅子大開口了，如果把定海珠獻給陰曹，或許能換來個統領的職位。只是借出來用一下，這租金也太高了。
夜遊神轉了眼珠，徵詢我的意見。
王慶松拍着手掌，就有人捧着個美玉雕的匣子過來，他把蓋子給打開，裏頭用軟墊擺着十八顆珠子，晶瑩剔透。
“定海珠極其珍貴，不但是攻伐的利器，還和王家的氣數相關，說是命根子一樣的東西都不爲過啊。”
看他一副錙銖必較的嘴臉，我微微點頭。
手書是轉輪王地，許諾自然是算在他頭上，就算是誇下海口，我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夜遊神點頭答應了，王慶松大喜過望，當即把定海珠遞了過來。
剩下的自然是瑣碎，借出的期限和償還都有了約定，我當即就把五鬼喊了回來，城隍爺也跟王家握手言和，結果看起來自然是雙方皆大歡喜。
等回到陰曹，夜遊神立刻恭喜我得了寶物，說道：“我就回去跟轉輪王說，王家吝嗇，不肯把定海珠借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