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來了,當初在殭屍地窟第三層,我救了很多人的性命,其中就有璇璣閣的大執事陶廣利。他爲了答謝我的救命恩情,還特地給我了一塊牌子,讓我以後去找他。
有了這層關係,我心裏又多了幾分把握。
等我回到苦讀精舍,計瞳正在眼巴巴地看着我,她手裏拿着兩封信。
第一封是紅楓道長給我的回信,她的措辭很客氣,沒有阻止我去紅河鎮,只是讓我多加小心,要是遇到麻煩,也可以報上清靜派的名頭。她提醒我要多準備一些錢財,清靜派財帛不豐,計瞳還找我要零花錢呢,這方面是指望不上了。
第二封信已經拆開了,居然是嚴家來地。
我一看,臉色就陰沉了。
是嚴家家主寫的,措辭雖然很講究,但是話裏話外就是一個意思,請我到嚴家去做客,否則的話後果自負。
這種綿裏藏針的把戲,要是從前的我,估計就是火冒三丈了,但是現在只是一笑置之了,並不放在心上。
“不去。”
計瞳指着背面讓我看,反面還有一行字跡,很是飛揚,一看就是嚴飛長留下地,讓我不要去,而且字上還沾着血跡。
計瞳氣呼呼道:“這是赤,裸裸的威脅,簡直是無恥。”
我心裏也是反感,堂堂的八大長老家族,居然做出這種下三濫的事情。竟然拿自己的親生兒子來威脅一個外人,簡直是荒唐可笑。
“怎麼辦?李霖,要不要去看看?”計瞳詢問我道。
我點點頭,道:“自然是要去,嚴家可以無情,但我不能無義,嚴飛長是我的好友,我當然不能看着他被害。好在這封信也沒有個日期限制,還有個緩衝的時日。等我先去了紅河鎮,然後再去嚴家。”
嚴家可不比王家,我只是派出五鬼,就能把王家鬧得天翻地覆,連定海珠都被我騙了來。但是嚴家不同,他們法術精湛,修道人也多,不是那麼輕易能夠捋虎鬚地。
最好等我把絕陰煞的法術完成,先拿嚴家來試手,日後對上修道第一家族李家也能夠更有把握。
計瞳點點頭,自然是說好。
等我回到住所,就和衣睡下了,只是翻來覆去地睡不着。咯咯,咯咯,夜裏像是傳來了女鬼的唱歌聲,幽怨纏綿。
我心裏冷笑,我纔剛回來,就有人按捺不住了。
可惜陳飛不在,我身邊只有幾個女鬼,要不然直接派出去,看誰敢在一個紫眼厲鬼面前作祟。
窗戶上映出個黑影,我爬起來。
一隻黑烏鴉嘎嘎叫着,停在了窗戶上,它張嘴吐出個紙條。我拿起來看了下,居然是黑山鴉給我寄來地,我讓他留神盯着王家,難道有了變故?
信裏說,我父母最近出現過,王家已經開始追蹤了。
我心裏惱火,寫了封信讓烏鴉帶回去,讓他幫我盯着,有情況趕緊通知我。烏鴉撲騰騰地飛起來,到了一棵大樹上,突然竄起條黑影,張嘴就把烏鴉給吞喫掉了。
它吃了烏鴉,肚子撐的鼓鼓地,還是靈敏地溜走了。
我心裏大呼倒黴,居然還能遇到這種事情?哧溜,樹林裏響起詭異的蟲鳴,然後撲出個灰色大飛蛾,正好落在了毒蛇腦袋上。
它一蟄,毒蛇就扭動着死掉,屍體都化爲了血水。
蠱蟲?我心裏驚詫。
樹林分開,裏頭出來個雍容婦人,長得很是清秀,她在衝我招手。我把赤影飛蠍放出來,趴在脖子後頭,就朝女人過去了。
這女人我見過一面,方蝶要害我時,就是她給我提了醒。下殭屍地窟前,文聖明跟滇西的蛇老蘭勾結,借來了女屍王,也是她給我通風報信地。
我拿出一根短短的骨笛還給她,致謝道:“謝謝你把東西借給我。”
這是女屍王的一截兒肋骨製成地,拿着骨笛,就能夠短暫操縱女屍王,可惜沒有來得及派上用場。她搖搖頭,道:“既然給你了,就是你的了,這東西也是操縱蠱蟲的好法器。”
我只有一個赤影飛蠍,對於蠱術可說是一竅不通。
這東西很珍貴,留在我手裏也是浪費,還不如送給方潯。他家不是有喜事了嗎?就拿着個去做賀禮。
女人輕聲道:“最近方蝶行事很鬼祟,聽說蛇老蘭家裏也準備參加道門大會,你要做好準備。養蠱蟲的女人都很記仇,絕對會跟你起衝突。”
我心裏恍然,剛纔那條毒蛇就是用來監視我地吧,心裏着實惱火,但是有小東西在,我也不是很害怕。
她嘴裏發出啾啾聲,赤影蠍突然飛出來,在我頭頂盤旋着。女人帶着幾分驚詫,然後說道:“飛蠍果然被你得到地,這東西你少用爲妙,要是被龍門魁首知道了,會惹出很大的麻煩。”
“爲什麼?”我好奇道。
女人輕笑道:“百年前,他的法術還沒有大成,被一隻毒蠍子咬了脖頸,就留下了毛病。到了天陰颳風,脖子就疼的厲害。”
我心裏好笑,鍾離塵當時的確被小東西偷襲了,沒想到還留下了病根。
“他會擡舉蛇老蘭家族,就是希望能治好這個毛病。可惜蛇老蘭家的飛頭蠱還沒有養成,就被你給殺了,也是他自己時運不濟。如果抓到你這隻,磨成粉末,就能治好了。”
我忍不住問道:“我聽說蛇老蘭家族有個女子嫁給了玄陽真宮的高層,難道就是你嗎?”
她默然無語,然後低聲問道:“方潯還好嗎?”
她這麼說,就是默認了,我急忙點頭,把方潯的近況說了下。女子撫着鬢角,輕笑道:“他也到了成家立業的時候,很好啊。你不要跟他說我的事情,免得他招來煩惱,我不是個好母親,現在也沒有顏面見他。”
女子給我提了個醒,道:“接下來你的路會越來越難走,最好要有幾個幫手纔行。馬九千他們雖然不錯,但還不是絕頂高手,人多力量大總不會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