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我要是想害你,重瞳女這會兒已經完蛋了。”
他摸着胸口,道:“我可是拿出了真心哦。”
我翻了個白眼。
黃葉道人很不喜歡他,說道:“口說無憑,誰知道你給的符紙是真是假,李霖,你不要上當。”
這廝拱拱手,做了個請君自便的手勢。
我把符紙催動起來,變成個紙鶴,在霧氣裏翩翩飛舞着。它在前頭引路,帶着我們來到個隆起的土丘。
黃葉道人看了幾眼,皺眉說道:“這裏地勢低沉,氣降而不升,不是個好去處。”
紙鶴盤旋兩圈,就箭般射進去。
我念着護身咒,打出幾張破煞符,把霧氣給驅散開來,自顧自地走進去。裏頭不遠,就有鮮血化成的五角陣法,裏頭擺着個紫色香爐。
爐嘴裏噴出嫋嫋的紫霧,騰挪變化,看一眼就讓人覺得眼暈。
我睜開重瞳打量着,這個香爐勾結着地氣,與大勢相合,一看就知道是大手筆。要是找不到這兒,我根本沒法子破掉陣勢。
楚一飛不聲不響地跟着,說道:“如何,我沒有撒謊吧。”
“多謝你了,只怕這次回去,你要受罰了。”
楚一飛搖搖頭,道:“這陣法本來就是爲了拖延時間,我也沒有能耐殺的掉你們。何況李霖你一向能夠逢凶化吉,他也怪不到我頭上。”
說到這兒,這廝笑道:“龍門派正是用人之際,連邪道都能招攬,他就算怪我,現在也不是責備的時候。李霖,這次我可是大出血了,你總不能讓我回去沒法交差吧。”
我心裏一動,知道戲肉到了。
“說吧,你想要什麼?”
楚一飛露出和煦笑容,道:“簡單,你把元融劍給我。”
我心裏一動,黃葉道人搶着拒絕道:“你這廝陰險狡詐,就算是把香爐的位置告訴我們,肯定是狼子野心,李霖,元融劍那麼重要,不能給他。”
這廝有些惱火,眼神深沉地盯了黃葉一眼,發出意義不明的輕笑。
“李霖找到香爐的位置,我出來抵擋,無奈一番鏖戰,仍舊是不敵,只好退走,總算是把龍門派的法器奪回來了。”
這廝看來早就有了腹稿,我心裏有些不情願,法劍沒了,以後對付龍門派的法陣就沒有那麼得心應手了。
楚一飛猜到我的心思,道:“法劍落在你手裏,魁首有了提防,自然會有準備。你要是想靠着一把劍,就破盡龍門派的陣法,那是不可能地。”
我笑了下,說道:“你今天話可真多。”
他愣了下,隨後住口了,神色有些陰冷。紫釉凝煙爐可比元融劍珍貴的多,他拿着香爐出去,豈不是更好,說來說去,其實他就是想要元融劍。
他差點沒抓住,神色發怔,有些喫驚道:“你還肯給我?”
“跟龍門魁首比起來,你還是個小蝦米。我連魁首都要掀翻,難道會怕了你?”我自信道,這藐視的態度估計觸怒了這廝了,他的胸膛劇烈起伏着。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李霖,咱們走着瞧,你哥總不能罩着你一輩子。”
我貼上破煞符,香爐發出錚錚聲,然後停下來了。等我拿起香爐,蓋子上六個眼裏頭突然衝出了一股濃濃的霧氣,眼睛都被迷住了,什麼都看不清。
楚一飛悠哉地說道:“糟糕,我忘記提醒你了,凝煙爐的蓋子不能打開啊。”
我心裏一凜,叫道:“小心。”
“啊,”旁邊突然傳來一聲慘叫。
是黃葉道人,我心裏一鬆,老道的本事很厲害,應該不會那麼容易得手。我拿道法尺,就衝着楚一飛打下去。這廝一擊得手,就跟落葉般輕飄飄地遊走掉,朗聲道,“既然說是跟你們鬥了一場,自然不能夠空手回去。”
我吹出氣煞,把霧氣給散開。
就看到黃葉道人頹然倒地,手臂齊肘處斷裂開來,裏頭流出水銀來。這具地煞屍雖然強悍,但是不能有損傷,一旦破掉,這具溼屍就算是完蛋了。
我心裏清楚,楚一飛這是記恨着剛纔黃葉道人的辱罵,懷恨在心呢。
他慘然道:“真是栽了,沒想到一個半大小子居然開了生死竅,是我疏忽大意了。他的眼睛很古怪,我沒有提防。”
水銀流光了,這屍體變得枯萎乾癟,黃葉道人沒處去,只等暫時還寄居在裏頭。
等到霧氣都消散了,才露出道路來,楚一飛早就沒了蹤影。我朝着深處看去,唐月嘀咕道,“那個傢伙不會跑到裏頭去了吧。”
“不管他,裏頭兇物那麼多,他要是死了,我就清靜了。”
我們匆忙來到外頭,就直奔惡鬼林過去。紅衣厲鬼血機子守在大門旁,看到我們時,很是吃了一驚,問道“你們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黃葉道人冷笑道:“自然是本領高強。葛海山呢,叫他滾出來。”
血機子乾巴巴地笑了兩聲,說道:“老大不在,既然你們來了,那就進去等等吧。”
不在?難道已經去東邊的六,合陣了?黃葉道人正要發作,我按住了他,說道:“也好,其實我有些事情想跟你們說說。”
“呵呵,老大不在啊。”
我笑了下,說道:“其實是跟你們說。”
血機子愣了下,有些不明白。我在屋子裏頭大咧咧地坐下,然後吩咐道:“還有多少鬼物在,你去把他們給喊來。”
“你跟我說就行,用不着興師動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