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銅面女人把火玉短刀收起來,心裏琢磨着,這女人恐怕真的跟靈界關係匪淺,她的這把可比鬼新娘的和絕無形的都要好。
在荒野裏走出半個鐘頭,就瞧見了城隍廟,裏頭殺氣騰騰,能看到虎頭將軍的旗幟飄揚着,裏頭戒備很森嚴。
銅面女人說道:“今日衝擊城隍廟,大家不必顧慮,我會跟你們在一起。”
鬼物不說話,面面相覷,很有些擔憂的感覺。在浮霧山時說的豪言壯語,到了陰曹可就不管用了,然後都看着我。
我咳嗽聲,道:“首領,你有什麼計謀嗎?”
“打開城門,衝進去殺敵,然後順利撤離。”
這麼簡單?
陳飛搖搖頭,說道:“別看城隍廟不起眼,那裏的城牆是用陰山的石頭鍛造地,堅硬高大,根本不是法術能夠打破地,更不用說城門了。”
鬼物們不是傻瓜,猶豫着不肯幹。
這女人緩緩說道:“我會飛行的法術,可能進去,然後打開城門,你們跟着衝進來就好了。“
她居然身先士卒?我心裏越發不安起來。
“不,不成,首領可是我們的老大,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情報是我提供地,這充當先鋒的人物就該是另外一位副門主了。“
楚一飛瞪着我,眼神惱火,道:“要是被鬼軍察覺,一通亂箭射下來,誰能擋得住?”
我笑了下,說道:“你不行,但是你有一頭厲害的兇獸,騎着它飛進去不就好了?”銅面女人維護他道:“算了,楚一飛畢竟是龍門派的人,傷着了就不好了。”
“那可不成,要麼就交出這個副門主的位置。”我眼珠子一轉,叫道,“無功又無德,我提議讓田汝華來做這個副門主。”
田汝華低着頭,但是手捏起來了。
銅面女人神色不動,搖了搖頭。
我發出嘿嘿的怪笑,看着田汝華眼神裏閃過怨毒,楚一飛突然說道:“門主,就讓我去吧,哼,免得有人總是嚼舌頭。”
他掐動符咒,很快就有呼嘯聲傳來,像是雷鳴般震動上空的陰雲,一頭兇猛的大鳥緩緩地降落下來,掀起狂風。
這麼大的聲勢,早就驚動了城隍廟,上頭亮起了嶙嶙的鬼火。許多陰兵來到城牆上,有個將領高聲叫道:“來者何人,不得侵犯城隍廟,速速退去。”
楚一飛騎到了九頭獅鷲的腦袋上,兇獸振翅飛起,就朝着城牆飛過去。
我扯起嗓子,大聲吼道:“龍門派楚一飛和天門首領來攻打陰曹,識相的,就趕緊把地方讓出來,否則的話,殺無赦。”
裏頭有些混亂,然後就變得鎮定下來。
那個將領厲聲喝道:“狂妄,龍門派簡直是喪心病狂,居然這麼大膽。來呀,給我放箭,射死這些狂徒。”
裏頭的陰兵迅速彎弓搭箭,嗖嗖嗖,一陣箭雨飛出來,上頭燃燒着碧綠的鬼火。
我擡頭看着,九頭獅鷲首當其中,它翅膀振起,拍着出激烈的旋風,把箭支全都給刮偏了。我心裏可惜。
看着獅鷲逼近,那頭將領怒喝道:“狂妄,我來會你。”
他一伸手,就拿出猙獰的白骨弓來,拉開如同滿月,然後搭着一隻長箭。嗖,箭支撕裂空氣,帶起詭異的綠光。
九頭獅鷲突然發出悲鳴,它的眼窩被箭射中了,飆出一縷血花來。
這頭兇獸厲聲大叫,嘴裏噴出一道雷光,轟隆,就把那個將領和幾個陰兵一起化爲了飛灰,連城牆都打得塌陷了一塊。
裏頭先是死寂,陰兵滿是悲憤,繼續射箭來攻擊。
鐺鐺鐺,裏頭響起了急驟的金鑼敲打聲,然後響起了號角聲。我看到虎頭將軍的旗幟動了,向着城門這邊靠過來。
九頭獅鷲落地,憤怒地把陰兵給掀開,我看楚一飛就跳了下來。
“準備好衝鋒,”我下達命令道。
銅面具女人突然說道:“等等,那些畢竟是陰兵,普通鬼物根本打不過。這樣吧,我這裏有符紙,只要喫下去,就能發揮出幾倍的戰力來。”
她袖子一抖,就拿出了許多詭異符紙來。
我看了眼,腦袋轟隆就大了。
這就是嶽先生害死王家家主的符紙,用了後,雖然能激發出很大的力量,但是耗盡了精氣後就是一命嗚呼的下場。
她怎麼會有?還這麼多?難道是她做出來地。
我心裏砰砰跳,銅面具女人像是察覺了,敏感地問道:“怎麼了?你見過?”我急忙搖頭,呵呵道,“符紙是道門的法術,用在鬼身上能行嗎?別弄巧成拙了。”
她露出一分矜持,自傲道:“這符紙是我親自發明地,不會用錯地。”
田汝華幫着把符紙給分派下去,趁着空隙,低聲跟我說道:“小心點,這符紙有古怪,你不能夠用。”
“你告訴我,到陰曹來是幹什麼地?”
她的神色一猶豫。
我低聲說道:“想要除掉她,還有楚一飛,你就得跟我合作,要不然你一輩子被他們騎在頭上作威作福,別犯傻了。”
田汝華怨恨道:“我來告訴你吧,首領讓你們喫掉符紙,等到被陰兵殺死後,她催動符咒,就能夠控制陰兵。”
我心裏驚詫,這女人真是好大的手筆,毫不猶豫地就把上萬的鬼物送來做炮灰,還想着要坑陰曹一筆。
“這麼做立刻就會被陰曹追殺地?她不會這麼蠢吧。”
田汝華不屑道:“她當然捨得,因爲她很快就會讓那些陰兵同樣死掉。咯咯咯,你不知道吧,她想要去一個地方拿個厲害的法器,需要很多鬼物來血祭,這些孤魂野鬼哪裏比得了陰兵?”
她對我還有幾分提防,沒有完全地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