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好笑,憑着招妖幡在,大可召集來許多兇獸,死了一批,再召喚一批便是。刑于橫一番惺惺作態,不過是想借屍王的手罷了。
這廝老謀深算,腦袋比殭屍靈活多了。
屍王手裏拿着符紙,上頭髮出一股紫光來。
兇戾的氣息傳播開來,一股不亞於大妖魔的威壓震懾的兇物瑟瑟發抖,乖乖地蜷縮着,絲毫不敢上前來了。
刑于橫立馬開始歌功頌德。
我眯着眼睛,看着符紙短了一截兒,估摸着還有用上兩次。
趁着兇獸不敢造次,衆人趕緊往前頭趕去。
說起對付兇獸,邢家比我有經驗多了。剛纔殺死的兇獸被剝下來皮毛,用修道人的鮮血畫着一道符咒,給自己披上,就能減少被兇獸攻擊的風險。
我披着一塊狐狸皮,通過狹窄的山澗。
這兒是內外出入的必經之路,我停下腳步,感覺到一點危險的氣機。
刑于橫喝住了衆人,山澗裏水流淙淙,發出水花濺起的聲音,但是安靜的有些詭異了,兇獸更是一個都見不着。
“你上去試試。”
屍王發出命令,就有個殭屍走過去。他慢慢地穿過,走過了山澗,渾然無事。
刑于橫有些尷尬,解釋道:“大概是我謹慎過頭了。”
他麪皮無光,一羣人呼啦啦的過去。
等到靠近山澗,我心裏越發警惕,眼前忽然衝起了一抹紅光。我早就留神着,立刻跳起來,躲到兩個殭屍後頭。
“啊。”
淒厲的慘叫聲響起來,跟隨我們的除了殭屍,還有一羣刑家人,他們都是刑于橫的死黨,雙手沾滿了血腥。
紅光衝起來,就有好幾個活人渾身噴血,噗通倒下了。
刑于橫眼皮直跳,他抓着飲血刀,用力一劈。紅光從中斷裂開來,然後崩散地粉碎,變成一片片地,宛若落葉捲起。
這下子更加悽慘,十幾個人頃刻就被落葉割破了喉嚨,捂着血線,滿臉都是痛苦的神色。
“救我。”
“家主,救救我。”
刑于橫眼珠子通紅,這些人可是他的心腹班底。他拿起飲血刀,四下揮舞着,現在成效就差多了。
這廝沒了主意,抓起了招妖幡,用力一晃,噴出縹緲的雲氣來。
血光很是忌憚,立馬躲開了,飛了起來,貼在巖壁上,恍若一體。有個人驚恐地大叫道:“是血衣蝶,是這些吸血的怪物啊。”
我定睛看去,一片片落葉果然是蝴蝶,血腥妖豔,讓人頭皮發麻。
“怎麼辦?”
這處山澗是血衣蝶的地盤,巖壁上貼滿了,根本不能安然通過。刑于橫就去求屍王,讓他用符紙,這傢伙乾脆的拒絕了。
刑于橫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雖然怨恨,但是不敢發作出來。他又來求我出個主意,語氣還頗爲客氣。
“轉輪王,你是三山之主,有厲害的蠱蟲嗎?”
要是赤影飛蠍在的話,就能驅散這些血衣蝶了。可惜小傢伙不知道跑哪兒去逍遙了,落仙蠱也不在身邊,我身上倒是有些蠱蟲,都是暗算居多,沒有拿得出手的強力類型。
刑于橫一臉的失望。
“你們在這兒守着,等待我的消息。”
我心裏好笑,沒了高手壓陣,這些人能在深淵裏支撐多久?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屍王一馬當先,放出了靈骨煞。
金光閃爍,逼得血衣蝶不敢靠近,我們急速通過山澗。
至於成羣的殭屍,血衣蝶只對新鮮的血液感興趣,根本不會動死人。過了山澗,深淵裏漆黑一片,根本沒有道路。
我慢下了腳步,盯着四周打量着。
“你還不走?”刑于橫盯着我,神色狐疑。
我哼了聲,說道:“我戴着鐵鏈,法術用不出來,難道還能搞鬼不成?”
刑于橫哼了聲,走過來看了下,沒有發現異樣,纔不甘心地走掉了。
深淵裏咆哮連連,不時地有廝殺在兇獸間展開,時時刻刻都在廝殺中。
“要往哪兒去?”
屍王也不敢驕躁,丟進了深淵裏頭,就算他是銅皮鐵骨,也會被無盡的兇獸給撕碎了。他拍拍手,就有個殭屍走上前來。
他掐了個法術,殭屍頭頂冒起了一簇綠火,像是長明燈飄搖着。
“去。”
殭屍在前頭走着,綠火燃燒着,被深淵的煞氣壓迫着,漸漸地就熄滅了。好在殭屍數量夠多,一個個地消耗下去,讓我們在深淵裏行走着。
過了幾個險境,有招妖幡在,兇獸不太敢招惹我們。
找到了懸崖上的小徑,這是人工開鑿的痕跡。屍王精神大振,加快了腳步在前頭走着,吼,前頭開路的殭屍突然被打飛了出來。
他的腦袋像是西瓜一樣,被啪的就砸的粉碎。
“不好,有敵襲。”
殭屍一死,綠火就熄滅了,周圍陷入了死寂的黑暗。屍王想要重新施展法術,突然發出了悶哼聲,怒吼連連。
我眉頭一挑,好大的膽子,居然直接跟屍王對上了。
屍王放出了靈骨煞,金光四射,驅散了黑暗。只見一條水桶粗的大蛇竄出來,頭生綺角,岩石般的身軀纏繞着屍王,不斷地收緊着。
一聲咆哮響起來,殭屍衝過去,想要扯開大蛇。大蛇尾巴甩動,被砸到的殭屍立刻是骨斷筋折,身軀都破碎了。
屍王一時大意,被大蛇給纏住了,只能陷入了角力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