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成長了千百年的松柏,立在雪中,通體雪白。
警衛團的士兵們,乘坐着運輸機,繞過日軍的方向,從高空之上飛過。
最終,他們的運輸機,來到大興安嶺地區的一處山林上空。
運輸機艙門被打開,胡三看着下方呼嘯的風,從他們的飛機兩側吹過。
“弟兄們,抵達地面之後,就開始向我這邊集合。如果遇到什麼危險,立刻使用無線電,向最近的人求救。”
胡三說着,將作戰頭盔套在腦袋上,拿出來一個軍綠色的定位器。
這個定位器,可以鎖定周邊大概五十公里內其他定位器。
其他的定位器,也能感知到這個定位器所在的位置。
不過,距離定位器越遠,也就越難感應,信號也會更弱。
這片林海雪原,方圓足足數百公里。
往外面走,到處都是看不到盡頭的草原。
現在大雪覆蓋之下,想要在這個地方行動,必然需要無比堅強的意志力,同時也需要非常豐富的野外生存技能。
在胡三身後,警衛團的其他士兵們,也都是全副武裝,揹着傘包。
“走啦!”
胡三大吼一聲道。
第一個跳傘的警衛團士兵,走到機艙的艙口處,向胡三豎起一根大拇指,表示自己準備完畢,隨後便縱身一躍,向下方的林海墜去。
白色的傘包,也在這個時候打開,如同是一朵白色的蓮花,綻放在清空之上。
這裏方圓百里,都沒有人煙,除了覆蓋在這裏的白雪,還有生長在這裏的樹木,沒有誰知曉他們的到來。
一個接一個的士兵,從胡三的身邊跳下去,在空中打開傘包,如同是巨大的雪花飄落,翩然落地。
在這一片區域,一共有兩百多人降落。
隨後,其他的運輸機便繼續向前飛去,準備將飛機上的其他警衛團士兵們,空投到其他的區域。
這一次參與行動的警衛團士兵,一共有一千多人。
他們會分別降落在五個不同的區域。
準備配合正面戰場的作戰。
對於夏陽來說,這一千多人,就是他插在日軍背後的一把尖刀。
平常這把尖刀隱藏在寂靜無邊的林海之中,只有等到必要的時候,他們纔會突然跳出來,對日軍展開猛烈的進攻。
刺穿日軍的心臟!!
在刺骨的寒風之中,胡三降落到了下方的林子裏。
不過,這個過程並不順利,他的降落傘掛在了興安嶺粗壯無比的樹枝上,不得不使用傘刀將傘繩割斷,這才落到下方的雪地之中。
從上面落下來,足足有七八米的高度。
可是下方的積雪,卻像是柔軟的海綿墊子,讓他落地的時候,幾乎沒有受到什麼傷害。
落到雪地上,胡三便拿起來隨身攜帶的望遠鏡,觀察着四周。
這裏寂靜的可怕,甚至連昆蟲都在這樣寒冷的冬日之下,蟄伏起來,不發出一點聲音。
胡三用面罩將整張臉都護住,同時戴上護目鏡。
只有這樣,他才能抵擋住四周侵襲而來的寒意。
可是興安嶺的寒冷,卻還是如同過去的隆冬時節一般,沒有絲毫的仁慈。
確認四周安全之後,胡三打開自己的定位器。
在上面,他發現有幾個光點,正在向自己靠攏。
應該是之前落下來的警衛團士兵,正在尋找自己。
胡三沒有胡亂走動,而是將身上的武器裝備檢查一番之後,便待在原地,等待其他隊員的到來。
大概十分鐘之後,他就聽到遠處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就可以看到兩個如同是笨重的狗熊一般,在雪地上艱難挪動的人,正向自己這邊靠近。
胡三沒有說話,也端着自動步槍,揹着作戰揹包,向他們兩人挪動着身體。
在齊腰深的雪中行走,讓他們感覺自己像是墜入泥沼之中,每走一步,都需要花費不少力氣,將前方的雪花推開。
好在他們每個人的禦寒措施都很完備,衣服的密封性也足夠好。
不然若是被這些雪花,鑽到自己身體裏面,肯定就要感受到興安嶺冬天親切的問候了。
幾個人碰面之後,碰碰拳頭,胡三便道:“怎麼樣,路上碰到什麼異常情況了嗎?”
“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想要碰到什麼情況,還真是困難的事情。”
一個士兵說道。
“團座,咱們歇會兒吧,這林海雪原的,走個道兒真他孃的累啊。”
另外一個士兵罵罵咧咧地說着,一屁股坐下來,檢查着自己身上的裝備。
胡三將面罩摘下來,而後道:“少廢話了,咱們抓緊時間吧,和其他人匯合,天黑之前完成集結。
等睡一晚上之後,明天一大早,就出發往海拉爾的方向走。”
“好嘞!!”
那個士兵艱難地坐起身來說道。
大概半天左右的時間,第一小隊的兩百多人,就已經完成了集結。
胡三清點了一番之後,確認所有人都到齊了,便道:“大家晚上好好休息,明天一大早,開始往南走。”
“我們現在在什麼位置啊?團座。”
此時,有士兵問道。
胡三聽了,便讓人將地圖展開,再看看周圍的地勢,無奈道:“這誰知道啊?只知道往南走,往南走碰到人家了,再去問問吧。”
“當時不是有座標點嗎?”
一個士兵說道。
“座標個屁,座標早就被大雪埋住了。”
一個士兵說道。
“你們他孃的一個個說話能不能文明點兒啊?
少在這裏講髒話,老子平常是這麼教你們的?真他孃的·····”
胡三也在那裏罵罵咧咧地說着,“行啦,整點兒喫的,好好睡一覺,明天早上出發。”
“是!!”
衆人齊聲回答道。
在另外的四片區域,其他跳傘的士兵們,也都完成了集合。
他們一共五個中隊,每一箇中隊都有一個人直接進行指揮。
五個中隊全部都完成集結之後,便分別發送了一封電報給四軍的總指揮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