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夏陽眉頭大皺道:“可惜啊·····”
“可惜什麼?”
魏星問道。
夏陽道:“可惜的是,香津美治郎和古德里安兩個人都太果斷了,如果他們猶豫一個晚上,等到白天再突圍,那麼戰場的形勢就不一樣了,我們在這個方向,也將會有部隊阻擊他們。
到時候,這股小鬼子就是甕中之鱉,想跑都跑不掉了。”
聽到這話,魏星道:“現在對日軍展開追擊也不遲啊。”
但是夏陽卻搖頭道:“不行,我們這片區域的兵力有限,裝甲部隊雖然機動能力很強,可這裏都是山地地區,我們的裝甲部隊根本無法進入其中,對日軍展開追擊。
他們要是鐵了心從這片山地突圍的話,只是依靠八路軍的那些兵力,想要完全堵住他們,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日軍甚至有可能會選擇分兵,從三個不同的方向突圍。
這樣一來,他們雖然有可能會損失其中一支力量,但是主要的力量卻都會保留下來。我們這一次不能將他們全部殲滅,等到他們回到東北地區,一番修整下來,就能重振旗鼓。我們又要費不少力氣啊。”
魏星此時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我們已經在盡力進攻了,可惜日軍留給我們的時間太少,再給我們半天時間,這股小鬼子都要死在這片區域。”
夏陽也只能這樣安慰自己道:“是啊,我們不能將擊敗敵人的希望,寄託在敵軍指揮官的愚蠢上。
對面的香津美治郎和古德里安都不是傻子,能多殲滅一些就多殲滅一些吧。這一場戰役,原本也不能一場戰鬥就能解決的,任重道遠啊。”
這樣感慨着,他便下令道:“命令,前方部隊,加緊對日軍攻勢,突破日軍防線之後,立刻對日軍撤退部隊展開追擊,遇到日軍遺棄的輜重和物資,不必理會,只需要盡力追擊。
而裝甲部隊不必停止前進,通過塔山防線,向駐守在七里河地區的八路軍部隊支援。”
“是!!!”
魏星高喊一聲,便立刻向外面走去。
針對正面日軍的進攻還在繼續,絲毫沒有減弱的跡象,恰恰相反,還在變得更強。
劉富冬帶領的裝甲部隊,已經突破日軍側翼防線,開始對日軍展開包圍。
但是,他們並沒有將全部的兵力,都投入到針對後方日軍的圍殲之中,而是分出來一半的兵力,繼續向前進攻。
他們還要對逃竄的日軍繼續展開攻擊,如果日軍逃竄到山嶺地帶,他們無法追擊的話,這些裝甲部隊則會繼續向東北方推進,一直到七里河一線,支援到八路軍的部隊。
此時,日軍的先頭部隊,已經進入山嶺地帶,在漆黑的山路上,摸索着前進。
在他們的身後,是大批同樣輕裝前行的日軍士兵。
他們大部分只是攜帶了幾天的乾糧和補給,以及作戰時候必須的丹藥,甚至是連小口徑的山炮,都被他們遺棄。
十多萬日軍撤退的部隊,在山道上形成一條長龍。
在這股日軍的頭頂上,四軍的偵察機不停地從上空掠過,偵察着此時日軍的動向。
他們獲取的情報,將會第一時間傳遞到四軍的指揮部之中。
而四軍的指揮部則會將這些信息,共享給同樣在對日軍圍追堵截的李雲龍他們。
古德里安騎在戰馬之上,目光看着前方的黑暗,還有隱約閃爍在山道上的燈光,目光之中刻滿悵然。
他沒有想到,自己雄心壯志發動的一次進攻,竟然會以這樣的結果收場。
在這狼狽逃竄的路上,他開始反思自己爲何失敗。
這一次,沒有了冬天的寒冷,恰恰相反,天氣在變得越來越溫暖。
這一次,也沒有蘇聯人的鋼鐵洪流,沒有他們的人海洶涌。
可他還是失敗了。
古德里安反思着自己,尋找失敗的原因。
這些原因很多,例如制空權一直被敵人掌控,在正面的炮兵火力上,敵人準備似乎也更加充分,不僅如此,敵人的士兵也擁有着更加堅韌的作戰意志。
只是一千多號人,就能憑藉着堅固的防禦工事,抵擋他們十多萬大軍的猛烈進攻一整天時間。
甚至於這一股部隊,還能在重重包圍之中全身而退。
當然,最關鍵的是八路軍的部隊,被他所輕視。
他原本以爲,八路軍的部隊和四軍的部隊,根本無法相提並論。
可是在塔山一線的戰鬥,他在望遠鏡裏面看得清清楚楚,對面那些破衣爛衫,渾身補丁的敵人,用簡陋的武器裝備,抵擋着他們裝甲部隊的猛攻。
那些人沒有堅固的防禦工事,沒有有利的地形,只是依靠着血肉之軀,愣是阻擋住了他們的部隊猛烈進攻。
那羣人的堅強意志,便是最好的防禦工事。
此時,在他身後的香津美治郎道:“怎麼了?看起來你的心情非常沉重。”
他在說話的時候,臉上帶着笑意,對於這一場失敗,他似乎早有預料。
古德里安轉過頭去道:“沒什麼,只是有些感慨,戰場上的敵人,如同鋼鐵一般堅硬。”
“是啊,確實如同鋼鐵一般堅硬。或許,應該讓你去華南地區指揮戰鬥的,那裏的中國軍隊好對付一些,和他們打仗,你或許會體會到當初追擊法國軍隊時候的成就感。”
香津美治郎嘆息一聲道。
古德里安苦澀一笑,搖頭道:“不必了,追擊法國軍隊的時候,我可沒有太多成就感。如果真的有什麼事情值得我去炫耀的話,那就是利用手中的裝甲雄師,在蘇聯那鋼鐵一般的防線上,成功推進了數百公里,甚至攻打到了他們首都郊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