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連環的爆炸聲,在日軍的陣地上此起彼伏。夏陽愣是帶着手下的三十多人,用兩百多顆手雷,在日軍的陣地上面,製造出了一片人工轟炸區。
陣地上頓時傳來一陣慘叫聲,夏陽二話不說,端着一把95式半自動步槍,就衝在了所有人的最前面。
在他後面的人,則將點燃的燃燒瓶扔到了日軍陣地上,原本就一片狼藉的日軍陣地,頓時又被燃燒的火焰包圍,混亂不堪。
“弟兄們,跟着我衝出去!”夏陽怒吼一聲,手中的步槍開始對着日軍的陣地瘋狂開火。
密集的火力網,在這個時候交織在日軍的陣地之上。駐守在上面的日軍馬上就被着兇猛的火力打蒙了。
再加上現在整個陣地都被煙霧瀰漫了,日軍的軍曹和軍曹長,想要找到手下的士兵組織反擊。但是卻因爲煙霧遮擋了視線,而爆炸聲和槍聲又此起彼伏,根本無法找到自己的士兵,讓陣地上的日軍立刻就陷入了各自爲戰的境地。
夜晚的視線本來就不好,剛剛佩戴上防毒面具的日軍,一擡頭,便看到一個個戴着白毛巾,渾身上下都被黑煙變成黑色的人,從濃煙之中衝了出來。
如同一隻只從地獄之中跳出來的魔鬼。
“哇啦啦!”夏陽帶頭怪叫着,而他身後的士兵們,也都有樣學樣,在後面一邊怪叫着,一邊向日軍陣地發起衝擊。如同是一羣黑夜之中游蕩的陰兵。
夏陽之所以這樣怪叫,其實有兩個目的。一個是在心理上威懾這些日軍士兵,另一個重要的作用,就是進一步干擾日軍的指揮。讓那些軍曹無法通過呼喊召集自己的士兵進行反擊。
日軍雖說兵員素質很高,但是這一羣像鬼一樣的敵人,還是讓他們未戰先怯。一些年輕的士兵,更是被嚇得哇哇大叫,跳出陣地想要逃跑,又被背後射來的子彈擊倒在地。
夏陽一馬當先,手中的步槍子彈打完了之後,就用刺刀和那些陣地上的日軍進行搏殺。
坂西次良此時正在陣地之上,他揮舞着手中的指揮刀,想要讓混亂的日軍士兵安靜下來。但是不管他怎麼吶喊,卻都無法蓋過槍聲和夏陽他們發出來的怪叫聲。
“頂住!!”坂西次良聲嘶力竭的怒吼着,“殺光那些支那人!”
但是一切都已經無濟於事,他作爲整個陣地的指揮官,卻完全指揮不動自己的部隊,沒有比這讓他更加沮喪的事情了。
坂西次良掏出來自己隨身攜帶的南部十四手槍,對準黑暗之中傳來怪叫的方向,便開始進行漫無目的的射擊。
可是就在他手槍裏面子彈打光的瞬間,一道黑影突然從黑煙之中跳出來。
這人正是夏陽,此時他正一邊怪叫着,一邊高舉起來手中的刺刀,從高處直接向坂西次良殺了過來。
但是不等他將指揮刀劈下去,就感覺到喉嚨處傳來一陣劇痛。一股窒息和無力的感覺,頓時席捲了他的全身。
他仰面躺在了陣地上,雙手拼命的想要捂住被劃開的喉管。但是一切都已經晚了,他眼看着那個黑影從自己的頭頂跳過去,衝向下一個目標,連多看他一眼的時間都沒有。
隨後,便是更多的黑影,從他的頭頂跳過去,衝入陣地縱深,不顧一切的向南邊衝去。
坂西次良的懷錶,在這個時候從他的懷中掉落下來,上面的時針停留在了十一點半這個時間點。隨後他頸動脈裏面涌出的鮮血,便將整個懷錶染成了血紅色。
夏陽他們的怪叫聲,開始漸漸遠去。坂西次良脖子一歪,那死死捂住傷口的手掌也垂了下來。
夏陽絕對不會知道,自己方纔隨手殺掉的一個人,竟然是這支日軍中隊的上尉中隊長。而且這人還是第五十六聯隊的聯隊長坂西一良的親弟弟。
在夏陽的身邊,不斷的有士兵倒在日軍的槍彈之下。可是卻沒有什麼能夠阻擋他們前行的腳步。一個個國軍士兵,用他們瘦弱的身體,發出來有力的怒吼。
終於,衝在最前面夏陽眼前豁然開朗,再也看不到阻擋他們前進的日軍了。
夏陽知道,他們已經衝過日軍的包圍陣地了。不過現在的他們還不能停下來,因爲後面那些日軍從混亂之中反應過來之後,會馬上向他們追過來。
狂奔了十多分鐘之後,一個士兵突然在隊伍後面大聲道:“營長,那個女的掉隊了!”
夏陽轉過頭一看,那個負責照看那一對母女的士兵,此時懷中只剩下了那個可愛的小姑娘。而那個女子卻已經不知所蹤,顯然是被他們落在了後面。只不過當時太過混亂,沒有人顧及到她。
那個小姑娘看到自己的姐姐沒有跟上來,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看着夏陽,哀求道:“大哥哥,你要救救我姐姐啊!一定要救救我姐姐!”
胡三這時候道:“營長,快跑吧!咱們不能因爲一個人,把這好不容易跑出來的弟兄們都給搭進去啊!”
夏陽看了胡三一眼,然後下令道:“胡三,你帶着剩下的弟兄們繼續往前跑,我去救那個女人。”這樣說完,他便不管許多,直接向後方的日軍陣地衝了過去。
戴彩曦捂住自己受傷的腳踝,精緻的五官因爲疼痛扭曲起來。她剛剛衝出日軍陣地沒多遠,就扭傷了腳踝。
她本就是大家閨秀,哪裏有過這麼劇烈的奔跑。
在北平淪陷之後,她和妹妹便被幾個僕從護衛着跑出來,想要去往南京尋找自己的叔叔。可是不成想剛剛跑出去三十多公里,便被困在了這個小鎮上。
而那些僕從們一看情況不對,搶走了她隨身攜帶的盤纏跑了,丟下了她和妹妹戴寒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