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雨墨點點頭,將皮箱往夏陽的吉普車上一扔,就直接跳到了夏陽的面前。
落地的時候,她眉頭一皺,腹部的傷口有些開裂的趨勢。
夏陽也注意到了宋雨墨的情況,他低下頭一看,就看到宋雨墨的那件衣服,已經被鮮血浸透了。
他擡起頭道:“你怎麼受傷了?”
宋雨墨強忍着腹部傳來的疼痛,向夏陽敬軍禮道:“報告團座,出了點意外,不過目標已經被我狙殺了,我完成任務了。”
夏陽知道宋雨墨已經完成任務了,但是他並沒有因此就感覺到多麼的欣喜,因爲宋雨墨受傷了。
“快上車,回團部!”說完,夏陽不等宋雨墨反應過來,就將她抱了起來,然後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吉普車的後座上。
隨後他就啓動了吉普車,向滿城疾馳而去。
宋雨墨坐在後座上,有些委屈的撇着嘴角,心想我都完成任務了,你也不誇獎一下我。
夏陽哪裏知道這些,看到宋雨墨受傷,他就是一陣心疼。
這個女孩兒不過是十八九歲,卻承受了這麼多的傷痛。但是她又是這麼的倔強和堅強,寧願強忍着身體的疼痛,都不願意認輸服軟。
吉普車開進團部,夏陽有些蠻橫的將宋雨墨從吉普車上抱下來,就向後面的醫療隊跑去。
蔡河遠看到夏陽抱着宋雨墨回來,急忙跑上去問道:“團座,怎麼了這是。”
夏陽大聲道:“快去叫安娜醫生,還有軍醫他們,雨墨受傷了。”
蔡河遠一聽,當然不敢怠慢,急忙往後面的醫療隊跑去。
實際上宋雨墨受的傷並不算是太重,安娜醫生對傷口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又弄了一些消炎藥,讓宋雨墨好好的養傷就好了。
這種傷一般人大概需要一兩個月才能夠恢復過來。不過宋雨墨的身體恢復能力很強,夏陽估計着最多也就是半個多月的時間,就能夠讓宋雨墨完全的恢復過來。
等到人都走完了,宋雨墨便對夏陽說道:“團座,我完成任務了。”
看着躺在牀上,臉色有些蒼白的宋雨墨,竟然用那種委屈巴巴的眼神看着自己。夏陽心中有些哭笑不得,心想這都什麼時候了,還在想着任務。
於是夏陽蹲下身道:“雨墨你乾的很棒,我已經從白樂禮那裏知道,你將常青山擊殺了。不過這些天你不要想別的了,好好養傷,知道嗎?大戰就要來臨了。”
“什麼大戰?”宋雨墨問道。
夏陽道:“日本人!”
宋雨墨當然知道夏陽的意思是什麼,在北平城盤踞的日本人,小動作越來越多。他們這些天甚至已經開始派出小股部隊,來向南方國軍控制的一些小城鎮,進行試探性的攻擊了。
每天在他們頭頂上盤旋着的偵察機數量,也是越來越多。甚至有時候還會有一些戰鬥機,對地面進行掃射。<
“戰場上的形勢會更加複雜,你在戰場上狙殺更多的敵人,甚至是擊殺對方的關鍵人物,對我們的幫助將會很大。”夏陽對宋雨墨說道。
他說這些話,就是想要讓宋雨墨好好的養傷,不要着急再去進行訓練。
宋雨墨點頭道:“好的,團座,我聽你的。”
夏陽對她笑了笑,然後從口袋裏面拿出來幾顆糖果,放在宋雨墨的牀頭道:“再獎勵你幾顆糖果。”
說完,他就站起身來,離開了宋雨墨的房間。
出了宋雨墨的院子,夏陽就看到了安娜羅伯特。
顯然,她是在等待着自己。
“今天感謝你,安娜醫生。”夏陽向她微微鞠躬道。
安娜捋了捋自己金色的長髮道:“夏團長,那個女孩子也是士兵嗎?”
夏陽點頭道:“沒錯,是我的士兵,有什麼問題嗎?”
安娜道:“我···我覺得,她應該去醫療隊工作,而不是成爲一個在戰場上殺敵的士兵。”
她這樣說,是因爲她真的無法接受,一個只有十八九歲的女孩子,拿着一把槍,和那些男性一樣,在戰場上和敵人廝殺。
至少,應該讓那個女孩兒,在更安全的地方工作,比如醫療隊或者是後勤。
夏陽看着安娜,他知道這位醫學博士在想什麼。
“安娜醫生,我知道你的意思是什麼。讓一個女孩子,去面對那些槍林彈雨,出於人道主義甚至是道德的考慮,都說不過去。”夏陽說道。
安娜點頭道:“沒錯,就是這樣,這太殘忍了。”
夏陽道:“沒錯,確實太過殘忍了。可是你知道嗎?在我們這片土地上,比這更加殘忍的事情,每天都在發生着。你來中國也有一段時間了,看到的應該也不少了。”
安娜道:“我知道,可是我真的無法接受這樣的事情。”
“她是一名非常優秀的士兵。您在戰場上發揮的作用,是救死扶傷。而她的作用,就是用手中的武器,將更多的敵人殺死,從而挽救自己戰友的生命。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她做的事情,和您的是一樣的。只不過您所需要面對的,是呻吟慘叫的傷員。而她面對的,是窮兇極惡的敵人罷了。”夏陽對安娜解釋道。
安娜也知道夏陽說的沒錯,可是一想到那個女孩兒要在戰場上和敵人廝殺,她還是到了一陣心痛。
她有一個妹妹,和宋雨墨差不多大的年齡。她一想到宋雨墨要在槍林彈雨之中衝鋒陷陣,就好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妹妹在做着同樣的事情,這讓她更加的心痛。
夏陽道:“這是戰爭,您的戰場在醫院,她的戰場在槍林彈雨之中。”說着,他拍了拍安娜羅伯特的肩膀,便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以後幾天時間,日軍的偵察機出動的次數變得比之前少了很多。
但是夏陽心中清楚,日軍只是因爲已經獲取了足夠的情報,這才減少了偵查的次數。下一步他們要做的,就是進行大舉進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