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們並不着急支援正在同日軍激戰的九連,而是在靜靜等待。
到了傍晚時分,日軍搜索隊,一共去了四支,加起來足足有上千人。
他們從四個不同的方向,對九連佔據的陣地進行猛攻。
但是九連的陣地,卻像是鋼筋水泥澆築出來的一樣,不管日軍的迫擊炮如何轟擊,看上去一片死寂的九連陣地,只要有人靠近了,便會馬上有槍口從裏面探出來,對他們進行射擊。
甚至一度有日軍部隊,已經衝上了他們的陣地。結果架不住九連的士兵夠狠,不僅僅對小鬼子狠,都自己也夠狠。
幾個九連的士兵,直接綁着手榴彈,就往日軍的隊伍裏面跳,把他們衝鋒的隊形炸散。
在九連前面的山坡上,到處都能夠看到屍體。這些屍體有日軍的,也有九連士兵的,交織堆疊在一起,在黃昏的光芒之下,竟然顯得分外靜謐。
鈴木中隊的指揮官,鈴木一田,用望遠鏡看着一片死寂的九連陣地,也是大皺眉頭。
那片陣地看上去沒什麼動靜,可是鈴木一田心中清楚,那片陣地便是一隻假寐的惡狼,只要有人靠近過去,這隻裝睡的惡狼,便會突然跳起來,對着你的喉嚨狠狠的咬上一口。
從下午到現在,短短几個小時的時間,他們已經對那片山坡進行了五次衝鋒。
結果每一次衝鋒都無功而返,只留下來一片屍體,在那片坡地上面。
“距離天黑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各個搜索隊,再進行一次衝鋒。如果天黑了還打不下來,就用照明彈進行夜戰。”鈴木一田對自己的部下說道。
同時,這也是第十旅團旅團長長瀨給他下達的死命令。
他剛剛說完這話,一發發綠色的信號彈,便突然在他們周圍的山坡上升騰了起來。
鈴木一田有些奇怪,因爲他們的部隊並不使用這種信號彈。最關鍵的是,這些信號彈出現的位置,竟然都在他們的外圍。
猛然之間,他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麼。
“該死的!!該死的!!!”
一個聲音,在他的腦海之中迴盪着。
但是不等到他將這個聲音,從口中說出來,一發迫擊炮彈,便直接落在了他的指揮部上面。
“轟轟轟!!!”
四旅裝備的十多門迫擊炮,此時在包圍着九連的搜索隊附近,開始對着他們的指揮陣地進行猛轟。
這四支日軍搜索隊,突然遭受轟擊,頓時驚慌失措起來。
最關鍵的是,夏陽的迫擊炮別的地方不轟擊,專門轟擊的便是這些搜索隊的指揮部所在。
通過紅外夜視儀,他們想要找到這些日軍的指揮部,並不是非常困難的事情。只需要找到日軍電臺和步話機所在的位置,基本上便能夠確定他們指揮部所在的區域了。
至於迫擊炮的轟擊,一炮打不到沒有關係,那就打一
箱子的迫擊炮彈。
指揮部遭到襲擊,日軍立刻陷入了短暫的混亂之中。
四旅當然不會放過這稍縱即逝的戰機,整整三千人,從四面八方,向被圍困在這裏的日軍搜索隊,發起猛烈的衝擊。
喊殺聲和槍聲,從各個方向傳過來。被圍困着的日軍有些懵了,不是他們包圍那支連隊嗎?怎麼現在成了他們被圍了?
但是留給他們發愣的時間不多了,因爲四旅的步兵,已經在迫擊炮的掩護之下,衝到他們的視線之內了。
“組織反擊!!立刻組織反擊!”
雖然指揮部遭到了襲擊,但是日軍的基層軍官,所具備着的優秀素質,在這個時候卻發揮起來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他們雖然缺乏統一的指揮,但是卻依舊沒有在這種情況下,直接潰退。而是在基層軍官的指揮下,開始依託地形進行抵抗。
只是這種臨時組織起來的抵抗,卻不能有效的抵擋四旅有組織的推進和進攻。
距離這裏三十多裏的長瀨指揮部,接到了突然傳來的求援電話,頓時有些奇怪。
他心想,之前兩個小時,不還是搜索隊圍困夏陽的部隊嗎?怎麼才兩個小時的功夫,他們反而成了被圍困的部隊了?
夏陽的部隊,集結和反應的速度,難道已經快到了這種地步嗎?
“我們怎麼辦?”他的參謀問道。
長瀨一拍桌子,似乎是下達了某種決心一樣,高聲道:“命令部隊開拔!對這支部隊進行圍攻,同時,向師團炮兵陣地,尋求炮兵火力支援!”
他的參謀問道:“可是·····我們的防禦陣地怎麼辦?如果中國軍隊的主力,在明天攻打過來,他們甚至可以一馬平川的開到嶧城城下啊!”
長瀨道:“如果不將這支部隊消滅掉,你以爲我們能夠守住這條脆弱的放心嗎?你覺得這支部隊,會在我們遭受中國軍隊主力攻擊的時候,在我們的屁股後面看戲嗎?
不!他們會用刺刀,用他們的重機槍,用盡一切卑劣的手段,破壞我們的防線!殺害我們的士兵,讓我們一刻不得安寧!”
說完,他深吸一口氣,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緒。
同時心想,如果此時在這裏指揮的是師團長磯谷廉介,恐怕又要捂着自己的腮幫子大聲吼叫了。
長瀨旅團的動員能力很強,命令下達之後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主力部隊,便已經開始陸續抵達戰場的外圍。
兩個小時之後,夜晚八點鐘,長瀨旅團在四旅的外圍,形成了一道簡單的防線。
此時戰場上,形成了一個很有趣的局面。
夏陽後來形容,那場戰鬥就是一個夾心餅乾。
最裏面的是九連,然後包圍着九連的是日軍一千多人的搜索隊。可是這支搜索隊的外面,還有四旅的包圍。
但是這麼包裹了兩圈之後,這個夾心餅乾還有一層包裝紙,而長瀨旅團便是那一層包裝紙,將四旅給包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