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川太郎看着板垣徵四郎,半晌才道“抱歉,閣下,我寧願和我手下的士兵們,一起戰死在這片沙場上,也不願變成散兵遊勇,被敵人在山裏之中各個擊破。”
這樣說着,他便直接轉身向臨時指揮部外面走去。
旁邊的幾個參謀,想要去叫住平川太郎,但是卻被板垣徵四郎叫住。
“讓他去吧。”板垣徵四郎道,“平川太郎君,是真正的武士,他願意以武士的方式死去。”
“可是”
“沒有可是了,你們立刻按照我的命令,讓第五師團,以及其他幾個旅團,準備按照既定計劃行動。行動時間在十點鐘,紅色的信號彈,便是你們開始行動的信號。”板垣徵四郎道。
聽到了這話,旁邊的日軍參謀,便立刻向他敬禮,而後傳遞他的命令。
在這個時候,他突然叫住了自己的警衛隊隊長。
“怎麼了師團長閣下”
警衛隊隊長問道。
板垣徵四郎看着他,然後露出了有些苦澀的笑容道“不知道小慄中佐是否願意和我一起,留下來,掩護部隊撤退,做最後殿後的人。”
聽到這話,小慄中佐立刻便意識到了,板垣徵四郎的意思。
他上前一步道“師團長閣下,我來帶着警衛隊掩護他們撤退就好了,您跟着一起撤退吧。”
但是板垣徵四郎卻搖搖頭,而後道“不了,我已經決定了。關於部隊的指揮權,我已經移交給了總參謀長。
我知道你是家中獨子,你可以選擇離開,但是請將警衛隊留給我。”
小慄中佐立刻搖頭道“我願意誓死追隨將軍”
這樣說着,他便敬了一個十分標準的軍禮。
“十分感謝如果這一次我們能夠逃出生天,那來日重歸故里,我必將去小慄君的住處,登門拜訪”板垣徵四郎說着,便露出了燦然的笑意來。
在特種偵察營的夜間觀測設備之中,日軍的異動,很快便被傳遞到了夏陽這邊。
“敵人開始動了,不過很奇怪,前後兩股日軍,似乎有着不同的行動方案。
一支是打算分散突圍,向我們左翼的山嶺分散前進。還有一支,則是集中了起來,悄悄地向馬思遠他們的阻擊陣地接近。”郝世文將前方彙報過來的情況,遞交到夏陽的手中道。
夏陽大致看了看道“管他葫蘆裏賣的什麼藥,老子今天晚上就是要讓他們死”
說完,他便立刻下令道“命令在側翼的兩個摩步團和兩個步兵團,務必阻擋住日軍部隊的突圍。
敵人是小股部隊的分散突圍,沒有什麼主力部隊存在,你們只要是看到了小鬼子的突圍部隊,不管大小,都給老子往死裏揍。”
“是”
伴隨着作戰命令的下達,在日軍部隊開始正式突圍之前,夏陽手下的部隊,便已經開始提前行動了起來。
板垣徵四郎並不知道,此時他們的突圍意圖,已經被完全洞察。
他們的小股部隊,已經開始分部在整片戰線上,而後向不遠處的山嶺一點點地前進。
在黑夜之中,他們能夠大概看出來遠處山脈起伏的輪廓。
對於他們來說,只要是衝入了那片山嶺,他們便算是跳出了這片絕境之地了。
雖然那只是他們逃亡的開始,也總好過在這片鬼地方,被敵人使用重炮輪番轟炸來得好。
這些日軍並不知道,敵人的阻擊陣地具體位置在哪裏。
他們只能一點點地向前移動,希望自己行進的路線,正好是敵人阻擊陣地的縫隙之間,從而不需要和敵人有任何遭遇,便能夠逃出生天。
但是這種奢望,註定只能是少數極爲幸運的日軍部隊,才能夠得到的。
其他大多數的日軍小股部隊,都在不知不覺之間,便來到了距離四軍阻擊陣地不到幾十米的位置。
此時在這裏負責阻擊任務的四軍部隊,都已經配發了大量的夜視儀等設備。
日軍的行動悄無聲息,卻還是被這些夜視儀看的一清二楚。
終於,安靜到了極點的夜晚,第一發照明彈升到了高空之上。
被片被照明彈照亮的區域,一股五十多人的日軍,最先看到了那些黑漆漆的槍口,在照明彈耀眼的白光之下,閃爍着冰冷的光芒。
“打”
在那片陣地上的連長,高聲喊着,陣地上的輕重機槍和步槍等,便立刻對日軍展開了猛烈射擊。
那些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日軍,轉眼就被打倒了七八個人,其他的日軍則是迅速趴在了地上。
密集的子彈,貼着他們的後背和頭髮飛過去,讓他們渾身上下的肌肉,都繃緊的如同拉滿的弓弦一般。
這片陣地率先發難,其他地方的照明彈,也都開始陸續升到了高空之上。
很多正在摸黑前進的日軍,在照明彈驅趕走黑暗的瞬間,便看到了幾乎頂到他們臉上的槍口。
靠近山嶺的一側,槍聲從點到面,轉眼就蔓延到了十公里長度的戰線各處。
在日軍後面的裝甲部隊,在槍聲大作之後,便立刻開始在夏陽的帶領之下,從後方對日軍進行迂迴包抄,想要將他們全部殲滅在這區域。抗日之黃沙百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