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相遇末路 >第二百一十八章 英雄的晚餐。18
    秋高氣爽冷暖正好,站在吧檯前的男子像潮冷季節的一縷陽光,溫柔舒適平易近人。

    徐然只看他第一眼便自然而然的心跳加速臉頰潮紅。

    平頂寸頭帶着紅黃相間的棒球帽,棒球帽上用明黃色的線刺繡着“ny”二字。

    棒球帽下是那樣唯美動人的一張臉,劍眉星眼碩氣逼人,鼻樑高挺端正鑲嵌在他這餓到臉上大小適宜,嘴脣光澤飽滿卻又並無厚重之感,看的出從皮膚質感乃至嘴脣細紋他都精心呵護保養過。

    身着clot潮流款秋冬運動套裝,高高紮起的袖口上皮膚棕黃健康,腕錶是經典銀色錶盤簡約大氣。

    他不只是皮囊精緻,他的言談舉止也如和風細雨輕柔優雅,處處融會貫通着他的修養與內涵。

    徐然不敢直視他的眼,並非他有多光芒而是他有多溫暖,溫暖到徐然已經在腦海裏腦補出他們婚後生活的情景和孩子的模樣。

    他是個帥氣禮貌的鄰家大男孩,也是個對生活要求頗有自己見解的儒雅紳士。他雖溫潤如玉笑容燦爛,但又總讓人覺得遙不可及非塵脫俗。

    這是他第一次來訪,診所裏沒有關於他的任何資料。當他伏在吧檯上認真書寫自己的信息時,那雙厚大修長的手乾淨漂亮,就連指甲周圍的死皮都被精心修剪過,更不用說十根指頭的指甲裏均沒有任何污垢。

    徐然低頭看看自己的手,雖白皙但又有細微裂痕,至少遠不及他的那雙手這般養眼。之前她從不過度在意這些細枝末節,但今日在他的反襯下突覺自己竟活的比個男人還要粗糙。

    徐然心裏有些失落,許是兩年的堅忍早已磨損了她本應該充滿青春荷爾蒙的勇氣像當初的崇笙那樣,又或者她是刻意折斷自己的所有鋒芒。

    她只能強行壓抑着自己的言行,在心中酸澀的告誡着自己

    “別去想了徐然!你眼前這條路上沒有擱置任何讓你可以停靠休憩的寸地,哪怕是愛情。

    況且你看他這個模樣,只怕你連沾邊的餘地都沒有呢!”

    她突然想起獨立宣言裏那句“人,生而平等”這句話,覺得有些好笑。

    如果非要強行將這個理念按壓進實際生活,那隻能是人僅僅在與自己同階層的族羣裏相對平等,事實上人從未平等。

    有人通過自己身努力跨越過自己階級,有的人則從一出生便沾染着祖輩的榮耀。無論哪種,都將賦予他們脫離平凡的高度。

    不同的生活背景造就人們身後那團五彩斑斕的光,必須要面對的是當人沒有足夠的能量便去覬覦高於自身階層的彩光時,原本不具殺傷力的光便會成爲耀眼太陽,灼傷眼底。

    等自己心智被焚燒殆盡後就只剩下一團黑色殘灰,輕風一吹便成漫天黑雨。

    因自卑而暗淡卑微的徐然眼角有些潮溼,她雖接受着自己的不平等但也並非心甘情願。

    心魔瞬間涌動沸騰食慾大增,它在瘋狂撕咬着徐然所剩無幾的尊嚴和理智,它咀嚼作響的聲,便是徐然天地無訴的掙扎

    “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像崇笙這樣從連x邊角的光芒都會將她燃燒的軟弱女人,卻能得天獨厚跨越這個不平等?

    她不會自卑麼?她不會惶恐麼?她不會受傷麼?

    爲什麼我就不能?爲什麼我就非要在一切無法觸及的高度面前自然而然的卑微壓抑!?

    她這樣是不對的是違背生活規律的!她一定很疲憊吧!她遲早會被這個階級所重傷!我應該幫幫她,讓她盡力遠離這裏!”

    “填寫好了,徐小姐。”

    男子聲線低沉厚重剛毅如山,處處都散發着讓人淪陷的男性魅力。

    他溫柔一笑將手中表格雙手遞交給徐然後隨口而出“謝謝您”三字,簡單真誠便讓她深感莫大的尊重。

    徐然接過表格,用從未有過的端莊儀態引領着他來到接待室,替他接了一杯溫水後雙手遞交到他手裏。

    “謝謝您,徐小姐。”

    “您太客氣了司馬先生。x醫生的下個病人那會正好有事打電話取消了預約,我已經給您排在了這個空檔,還有十多分鐘您就可以進去了。請您在這稍微休息等待一會,我等下帶您進去。”

    “好的,麻煩您了。”

    沙發旁坐有一對年輕夫妻,約莫二十出頭的樣子。像是剛結束了爭吵,兩人皆面色冷漠桀驁,各自擰頭不想看到對方。

    接待室內本就有些喧鬧嘈雜,但這些噪音並不能掩蓋隨這兩夫妻而來的幼子哇哇學語聲。

    看起來約莫一歲半上千,正是蹣跚學步的好動時期。坐在兩夫妻中間蠢蠢欲動手腳不止。

    這孩子輕縱一躍便從不高的沙發上跳了下來,扶着茶几邊緣來回遊走。

    孩子父母均看見了,但因接待室本就不大也就在他們身前誰也無動於衷。

    這樣的孩子稍作不留神便四處亂跑,等衆人發覺時他已跑至那個剛燒好滾燙熱水的飲水機前用力拍打推拉着機身。

    滿滿一桶藍色礦泉水在上的老式飲水機相比之下本就頭重腳輕重心不夠穩固,無知孩子亂髮力又更是沒個輕重。

    猛踢猛踹猛拉幾下機身便輕微有些晃動,明眼人一看便知是個巨大的安全隱患。

    徐然牽引着孩子數次回到其父母身邊並好言勸慰他們多加看管,許是本就在情緒中其父母開始還敷衍應答,次數多了也就煩躁難耐,二人均將一腔怒火撒向徐然。

    那女人更是尖酸刻薄怒火中燒指着徐然罵罵咧咧

    “我說你這人是不是有病!?我們擱這花這麼多錢天天該吵的還是在吵!你沒點眼裏見還處處跟我們過不去?!

    孩子玩會怎麼了!玩下飲水機怎麼了!?倒下來砸死他啦!?至於麼你!屁事幫不了還多管閒事!你滾回去行不行!我倆又不是瞎子,就你看的到!?”

    雖被眼前惡婦不留絲毫體面的大呼小叫徐然仍然不敢直言頂撞,只能抱着孩子尷尬的站在原地和顏悅色繼續講解其利害。

    她越是解釋那兩夫妻就越是尋她撒氣,甚至揚言說要投訴她,理由是她見兩人好欺負專門找碴。

    在自己一見鍾情的男人面前被噴罵的體無完膚,畢竟他們兩張利嘴自己再是能言善辯也抵不過他們高高在上的上帝身份。

    撒手不管出了事誰都擔不起,管了又是這個樣子。徐然只盼着此時腳下能裂開跳地縫乾脆把自己埋進去算了。

    三人此起彼伏的爭執聲漸漸抓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全場均鴉雀無聲看向三人。

    徐然用餘光環顧四周時不禁心生寒意,所有人千篇一律麻木旁觀。

    正在她都打算放棄勸說這兩夫妻時,耳畔突然想起了司馬柔和平靜的聲音

    “徐小姐,你回去吧。交給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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