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我們早早起牀,外面還是很黑,我想我應該只睡了兩三個小時吧,早上依舊很涼,空氣中有淡淡的草香味,我裹了裹衣服,和奶奶告別雞窩頭男李傑。
走的時候李傑還朝我拋了個媚眼,我路上回憶了半晌也沒想起來他雞窩頭下的那雙眼睛長什麼樣。
踩着晨露走了很久,也不見天亮,我想看看錶幾點了,可是手機完全黑屏,別說信號啊什麼的,連電都沒有了,我明明記得之前我是充滿電的。
可是我也沒多問,轉眼一看,奶奶居然不見了。
我四處一看黑漆漆的,有種滲人的窒息感,頓時覺得心慌慌的。
“奶奶,奶奶…”我急得大叫。
忽然有人拍了我一下,我嚇得又是叫了一聲。
“亂叫什麼!”奶奶問。
儘管奶奶現在看起來還在生氣,不過看到她,我心安了。
“我…”
“別說了,快走,這裏不安全!”
我不知道奶奶說的不安全是什麼意思,不過幾分鐘我明白了,這裏豈止是不安全,除了我們兩個,四周都是鬼,因爲黑暗我剛剛沒注意,現在注意到了,周圍滿滿的都是,最近的離我們不到一米的距離,都在打量我們,光是眼神就讓人渾身冰冷。
我抓着奶奶的袖子不鬆手,奶奶也沒有說什麼。
我們兩走了許久,因爲害怕,我完全感覺不到累,等看到亮光時我的心安了不少。
我看了下手錶,指針早就不動了,又走了十幾分鐘的樣子,四周漸漸明亮起來,只不過周圍還瀰漫着一股股的白霧,五米外就什麼都看不到了。
面前是一座古樸的小廟,沒什麼特點,只是大門是黑色的,門頭上有一塊牌匾,寫着三個大字,很彆扭的字體,我仔細辨認了下,纔看清。
陰婚司!
我站在門口,奶奶看我沒動,就知道我想什麼了。
“進來吧!”奶奶說。
“奶奶,我真的行嗎?”我問。
“行!“奶奶的話也不比商璟煜多。
我還想問什麼,奶奶已經懶得搭理我走了進去。
我硬着頭皮跟了進去,走過一段長長的走廊就到了一個大廳,我一看愣了一下,這裏就跟現代的民政局還挺像的,有窗口,有接待人員…不…鬼員。
我們沒去窗口,而是被一個看不出是人是鬼的傢伙領進了一個辦公室一樣的地方。
“表在這!”那人說完就走了。
奶奶遞給我一張表,上面都是寫各人的詳細信息,姓名,生成八字什麼的,還有一份合同,大概意思就是我和陰婚司簽約正式成爲靈媒的一份子。
奶奶也填了一份,她那份是自願放棄靈媒身份的…
填完表,有人進來收走了,我和奶奶就等着。
我嚥了咽口水,不安又好奇的打量四周。奶奶擡起頭忽然說道:“安安,一切都是命!”
我不明白她沒頭沒腦說這些什麼意思,正要問問,門開了…
剛剛那個“工作人員”走進來,把一個戒指遞給我,我看了下,戒指是紅色的,很好看,像是血玉,在燈光下散着神祕的光暈,戒指上兩朵彼岸花纏繞在一起,彼岸花的花朵雕刻的栩栩如生,我不由暗暗咋舌,這麼小的地方,雕這麼精細的花,這人水平就兩字:牛逼!
我正愛不釋手的打量戒指,“工作人員”忽然涼颼颼的來了一句:“小心一點,丟了或者打碎了,都要償命的哦!”
“工作人員”卻突然陰惻惻的笑了,我後知後覺的發現,這隻鬼再耍我,不由的瞪了他一眼。
鬼工作人員見他的惡作劇目的達到了,就出門了,依稀能聽到他的鬼笑聲。
“戴上!”奶奶頗爲嚴肅的說。
我猶豫了下。
“食指!”
我這才戴在左手食指上,戒指在戴上手的一刻,忽然發出紅光,我一愣,正想問奶奶什麼,戒指卻慢慢的沒入我的手指不見了。
我一怔,再去摸就真的不見了。
我錯額的看着奶奶。
“這個是通行證,以後有需要婚書的,拿着這個到先前我們住過的八方旅店找李傑,他會幫你辦好,省的你到處跑。”奶奶說。
“哦…”
而奶奶的手上忽然也現出了紅光,幾秒後她手上多了一個紅色的戒指,很快那個我戒指就在空中消散了。
我有點忐忑。
奶奶看着自己的手指半天沒說話,不過我能感覺的到,她心裏是難過的不捨的。
臨了,她擡起頭,難得的跟我笑了一下,伸手摸了摸我的頭髮:“安安,以後你就是我們凌家都68代傳人了,奶奶也不知道這麼做對不對…”
奶奶嘆了口氣繼續說:“你一定要謹記我們凌家的家規,還有以後你的第一個孩子也的繼承衣鉢!”
我點頭:“奶奶,我記住了!”
可是我心裏在想,商璟煜那個樣子,我可能有孩子嗎?
奶奶看出了我的想法,說道:“一切都有命數,既然戒指認了你,你就是靈媒,不管商璟煜如何,我相信上天會給你一個孩子…”
我點頭,我的理解卻和奶奶不一樣,我以爲奶奶說的是上天會給我和商璟煜一個孩子。
可是奶奶的真實意思卻是,上天會讓我有一個孩子,但是未必是和商璟煜的。商璟煜的命數本來就是逆天的,多活一天都是孽!
不過奶奶沒有明說。
她拍了拍的肩膀:“我們回去吧,以後有事就找李傑,這裏是總部,李傑的八方旅店是分部!”
我點頭。
奶奶又安頓了我還多,我感覺奶奶今天特別慈祥,特別的溫柔。
出了接待室,我和奶奶剛要到大廳就聽見剛剛那個鬼工作人員哈哈大笑。
“凌家的小靈媒逗死了,哈哈!”
“你都多大歲數了,還逗小姑娘!”另一個工作人員細聲細語的說。
“我們這裏好久沒來新人了,我這不是高興麼!”
“…”
我和奶奶淡定的略過他,奶奶示意我去大廳等着,她要和這位不正經的工作人員說幾句話。
我點頭,到了大廳的椅子上。
大廳很安靜,靜的掉根針都能聽到,我好奇的四處打量,卻有一個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真是煩透了這種拍肩膀的把戲,回頭正要罵人,卻發現旁邊坐了個年輕的男人,白白淨淨的,看着挺招人喜歡的,如果不是…
“男媒婆?”
我說完忍不住扯了一下嘴角,我很確定眼前這位是個人,只不過臉上抹了些白白的粉,臉蛋上還塗了兩個紅紅的圓圈,要多好笑有多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