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務之急就只是給它除掉魔氣。
於是執若拽起一旁君寒的袍袖要和他一起回無月。
“師尊！”此時兩人身後傳來一聲暴躁的大喊。
立刻猜到來人是誰，上古神的腳步一頓，不自覺地捏上眉心嘆口氣。
一旁的君寒見狀安撫性地拍一拍她手臂，示意她不要煩躁。
將何神尊和居瀛神君快步從他們身後追上來，將何怒氣衝衝地擋在他們面前，像是有話要說，居瀛神君卻只是依舊笑嘻嘻地搖着自己的摺扇。
一副本君只是來看個戲的表情。
將何站在兩人面前緊皺着眉頭，大概是打算要說什麼，下一刻眼神一動卻看見了君寒放在執若胳膊上的手掌，立刻炸了毛，“手拿開！別碰我師尊！你個居心不良的魔族。”
上古神臉上的不悅更加明顯。
但魔族少君好像並無意與這暴躁的神尊發生爭執，只轉頭看執若一眼，順遂地鬆開了手，湊到上古神的耳邊溫和低語一句，“我去那邊等你”便轉身要走。
但下一刻他的胳膊卻被人緊緊拽住，上古神柔軟溫熱的手掌順着臂彎一路滑下，放肆地在他手腕上打個轉，而後用力握住他掌心。
“怎麼說話呢，小將何，師尊沒有教過你要懂禮貌嗎？”上古神用力拽住魔族青年的手，讓他站回自己身邊，隨後冷冷地瞥一眼自己的徒弟，“本上神做什麼用不着你來說，況且”上古神看一眼魔族少君清俊漂亮的側臉，“先來見見你師孃也沒什麼不好。”
毫不知情的將何神尊目瞪口呆。
那邊站着看戲的居瀛神君也控制不住地皺皺眉。
“瞎說什麼，”眼看着場面陷入僵局，君寒輕輕推一把執若，他當然知道一旁的這東西如此說，不過是氣上頭來，正在不過腦子地故意激怒自己口出狂言的徒弟。
按理說這根本沒什麼，只要他對執若心思坦蕩，便大可以把這句話當做朋友之間的玩笑話，大可以心安理得地站在一邊不出聲，看着上古神把自己的徒弟氣到跳腳。
但他還是受不了，尤其這話從自己思慕已久的上古神嘴裏說出來。
讓他控制不住多想。
控制不住心生癡妄。
“纔沒瞎說，”此時上古神轉過頭來，一對漂亮瞳仁灼灼地看着他，“和本上神在一起不好嗎，整個山頭都是你的。”
君寒不禁沉溺在這眼神中，一時無言。
“呸！好什麼好，魔族少君會稀罕你那一個小山頭？”將何不愧是神族嘴巴最毒的神尊，不分敵我地噴完君寒又轉頭來噴自己的師尊，“魔族那麼大一片地盤，等魔尊嗝屁了，不出意料都是這魔頭的，他會稀罕你那片小地方？別整天做夢了師尊，你就只適合孤家寡人自己待着，在你身邊的人都沒有個好下場。”
將何嘴毒，最後一句話正戳了上古神的痛點，執若臉色不禁一白。
雖然知道這不過是毒舌將何的刻意反擊，這沒有好下場的論調也明顯是無稽之談，但執若還是手一鬆，不自覺地看向一旁的君寒。
“只要阿若願意和本君在一起，魔族的地位算什麼，至於本君到底有沒有個好下場，那是我們的事，不勞神尊費心。”
聽得這話，執若立刻扭頭去看君寒，一旁的少君並不與她對視，只留給她一個側臉，卻將她袍袖中的手握得更緊，冷漠地看着將何，“神尊到底想說什麼就快說，我和阿若還有事情，沒有時間與神尊在這裏爭論。”
將何見這魔族不爲所動，氣憤地一甩袖子，扭頭問執若，“師尊你是要帶這魔族一起回無月嗎！”
“當然，”執若把眼神從君寒側臉上移開，不耐煩地看將何一眼，“不然還能去哪兒？”
“你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山說出去多難聽！”將何死盯着他們交握的手，像是要用眼神把君寒的手燒出個窟窿來好讓他放開自己師尊，“你是有多稀罕他，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上古神和一個魔族勾搭在一起了，就算因爲這個被人說閒話也不在乎嗎！”
“說本上神閒話最多的，不就是你嗎？”執若一句話把將何堵得啞口無言，而後便不再看他，扭頭去看一旁的居瀛神君，“神君你有什麼事要說？本上神急着走。”
“剛纔有事，現在沒事了，”居瀛把目光從兩人的手上移開，壓住自己心中的那點莫名的不悅，“只是提醒上神一句，三界中盯着您的人太多了，有些事情還是要注意一下。”
“不勞神君費心，”執若眼神依舊冷漠，只留下一句再會便和君寒一起走出了南天門。
兩人踩着劍往無月走，或許是因爲彼此都藏着心事，行劍不約而同地極慢，明明不過一眨眼的路程，卻被他們走出了半個時辰。
就這麼沉默着，直到遠遠地看見了無月的輪廓和山頂氤氳的霧氣，上古神才斟酌片刻開了口。
“唔，君寒。”
“嗯？”一旁的魔族少君立刻扭頭看她。
“我在南天門說的那句要和你在一起的話”
“隨口一說是吧，”魔族少君打斷執若，笑着看她，“我知道，只是阿若爲了氣將何神尊而已。”
“”執若眼中亮光只一閃便滅了。
“喔，”上古神頓時煩躁地抱起胳膊，“當然是隨口一說，將何太差勁了，我教出這麼一個徒弟實在是丟人，幸好你當時反應過來，配合得還不錯。”
“嗯。”君寒點點頭，又沉默了。
兩人就這麼維持着詭異的氛圍回了無月。
這疑似冷戰的陣仗搞得見到靈光跑出來迎接的小神獸完全摸不到頭腦，不是早晨走的時候還好好的嗎？是九重天上的宴會不合心意嗎？還是路上遇到了什麼讓上神不爽的事？
小神獸看着一直沉默着的兩人，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