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梅兒也在腦海裏想象了一下那些高傲的小姐們圍坐在一起玩兒色子,打牌的情景,心裏就覺得想笑,這畫面感實在是太強了。
見梅兒嘿嘿地傻笑,蘇婉央嫌棄地用手扯了扯梅兒的衣角,梅兒這才反應過來。
“那個,我好像是記岔了,水月閣好像沒這種東西,沒這種東西,我們也沒玩兒過,都是看別人玩兒的。”梅兒說出這句話臉自己都有些不相信了,還頗有一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蘇老夫人是大戶人家出身的小姐,教導出來的孩子也都是規規矩矩有修養的,從小學的都是什麼琴棋書畫之類的。
梅兒平日裏沒大沒小也就算了,她還提什麼玩兒色子,這不是陷蘇婉央於不義嗎。
不過這次蘇老夫人倒是什麼也沒說,也沒看出生氣的樣子,梅兒這才稍稍安心了一些,不過心裏也在罵自己嘴欠,說話怎麼就這麼不分場合呢。
以前守歲,蘇婉央也會來青竹苑同蘇老夫人一起守歲,但是更多的時候,就只有她們三個人在水月閣裏,這水月閣比較偏僻,也沒多少人會經過這裏。
所以爲了打發時間,她們自然就敞開了玩,不僅玩色子,玩兒牌,還喝酒,喝醉了還耍酒瘋,不過也只有梅兒一個人耍酒瘋。
蘇婉央不怎麼喝酒,就算喝醉了也會在倒之前躺到牀上去,而六兒的酒量出奇地好,她們兩個人都醉了,六兒都還清醒得很。
如果蘇婉央跟梅兒喝醉了,她還要將她們兩個給抱回牀上休息,之後還要將屋子收拾得乾乾淨淨,怕第二天突然有人來撞見了就不好了。
這玩色子也不行,下棋她也不會,還剩下這麼久的時間,又不能提前上牀睡覺,她要怎麼過啊,梅兒這下可犯難了。
最後蘇之城只能提議說可以下棋,這裏畢竟是青竹苑,只有他們小輩在的話可以隨便玩兒,但是因爲有蘇老夫人在,所以他們還是要玩兒一些正經的東西纔行。
梅兒不會下棋,所以就只能坐在旁邊看蘇婉央和蘇之城下棋,這第一局還沒結束,梅兒就已經開始在旁邊打哈欠了,不光是梅兒,就連蘇婉央也是沒什麼興致的樣子。
蘇之城擡頭看着有些心不在焉的蘇婉央,然後將手中的黑子落下,蘇婉央遲遲沒有動作,蘇之城便小聲提醒她該輪到她了。
蘇婉央回過神來,她看了一眼棋盤,然後執了一白子落下,又笑着擡頭望了蘇之城一眼。
雖然蘇婉央有些提不起興致,但是這棋局還是她執的白子佔上風。
這第一局下完,贏的居然是一直都不在狀態的蘇婉央,其實蘇婉央能贏,也是因爲蘇之城在過程中也放了不少的水,只不過蘇婉央實在是心思不在這個上面,所以也就沒有發現,還以爲真的是自己的棋藝非凡。
蘇之城便說讓蘇婉央先休息一會,畢竟下棋費神,蘇婉央身子本來就弱,是應該多多休息。
蘇婉央坐在火盆前發着呆,梅兒也以同樣的姿勢坐在蘇婉央旁邊,梅兒剛打了一個哈欠,緊接着蘇婉央也打了一個哈欠,之後整個屋子裏的人好像被傳染了一樣,一個接一個地打哈欠。
因爲有些困,所以蘇婉央就說她想到外面院子去轉轉,吹吹冷風,也好清醒清醒。
蘇婉央緩步走到梨樹下,她擡頭看着她們剛剛做的小桔燈,其中一盞燈已經滅了,蘇婉央便把另一盞小桔燈取下來,將那盞已經熄滅了的小桔燈給重新點燃,點燃之後蘇婉央就重新將小桔燈給掛回了樹枝上。
因爲雙手伸出來太久,蘇婉央的雙手有些冰涼,所以就一直哈氣搓手,想讓雙手暖和起來。
沒一會兒,蘇之城跟着也出來了,蘇之城走到蘇婉央旁邊,他順着蘇婉央的視線看去,便看到了他們面前掛着的小桔燈。
他的嘴角也不由得微微上揚,思緒一下子就飛到了很久以前。
他小時候可喜歡蘇婉央了,每次來蘇婉央這裏的時候總能看到很多十分新奇的玩意,都是他從沒見到過的東西。
而他每天都是,要麼就是跟着師父習武,從來就沒時間出去玩兒,只有在蘇婉央那兒的時候,他是最輕鬆自在的,好像一瞬間所有的煩惱都沒有了。
現在回想他們的小時候,以前哪來現在這麼多煩惱啊,最多也就是不想、不想寫字罷了。
蘇婉央回頭看了一眼蘇之城,笑着問道:“你怎麼也跟着出來了”
“沒什麼,就是屋子裏有些悶,所以就出來轉轉。”蘇之城看着蘇婉央較弱的身形,心裏滿是心疼。
平日子不覺得,現在這仔細一看,他發現蘇婉央真的是瘦了不少,是啊,蘇婉央一直都過得這麼辛苦,一個小小的人兒,怎麼能扛下這麼多事情啊,他所經歷的那些事情,跟蘇婉央這些年所經歷的完全沒法比。
蘇婉央擡頭望着天空,夜空很黑,月亮被烏雲遮蔽了半張臉,旁邊的星子也只有零星幾顆,好像是有些落寞,但是人間萬家燈火,一家人團聚在一起,哪會覺得寂寞啊。
“你”
蘇婉央回過頭去看着蘇之城,笑着問:“怎麼了”
蘇之城微微抿着脣,許久之後纔開口道:“你,你以後準備打算怎麼辦”
“什麼打算怎麼辦啊”蘇婉央一臉疑惑地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