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皇后已經立下字據了,蘇婉央也沒什麼好再糾結的了。
她站起身來,朝皇后行了一禮,然後便轉身直接往永稷殿的方向走了去。
皇后拿着手帕擦着嘴,然後讓宮女將筆墨紙硯撤下去。
她目送着蘇婉央遠去的背影,不知怎的,她就突然笑出了聲,而且心情看起來十分愉悅。
皇后已經好多天沒有笑過了,今天她突然一笑,寢殿裏的其他人聽着,卻覺得有些瘮得慌,全身上下也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她們在皇后身邊伺候的時間也算是比較久的了,她們從未見過任何一個人跟皇后作對的人,會有什麼好下場。
蘇婉央算是一塊硬骨頭了,但是就算蘇婉央再硬,遇上了皇后,她還不是一樣會被咬得粉身碎骨,她們心裏也開始有些同情蘇婉央來了。
蘇婉央是自己一個人走到永稷殿的,她擡頭望着永稷殿三個大字的燙金牌匾。
之後她便直接跪了下去,而永稷殿的那些人,也連忙跑過來說殿下現在不在永稷殿,如果她有什麼事情的話,等陛下回來之後再過來也不遲。
蘇婉央沒有答話,而是靜靜地跪在那裏,下人們勸了蘇婉央老半天,蘇婉央也不起來,最後他們也實在是沒辦法了,只能先離開。
雖然皇后的人沒有跟着蘇婉央一起過來,但是皇后在宮中眼線衆多,肯定是有人在暗中觀察着蘇婉央。
畢竟蘇婉央心眼多,要是她敢耍什麼花樣,他們也好第一時間去稟告皇后。
不過相信蘇婉央也不敢耍花樣,畢竟現在這皇宮裏,可就只有皇后一個人權力最大。
那些想包庇偏心蘇婉央的人,現在都不在宮裏,在惠京城的,也根本沒有能力保護得了她。
蘇婉央現在的做法是最聰明的,如果她反抗的話,說不定皇后會直接給她安一個什麼刺殺皇后的罪名,把她就地正法了,她就更沒機會出去了。
如果蘇婉央跪滿十二個時辰還沒事,那就說明這是命運的安排,如果蘇婉央不幸死了,那也是蘇婉央自己運氣不好,怪不着旁人。
蘇婉央跪在雪地裏,沒一會全身就凍僵了。
現在雪雖然停了,但是風還是呼呼地吹着。
幸好蘇婉央今天出門穿得多,現在還沒感覺到多冷。
她儘量得縮成一小團,因爲脖子有風灌進去,所以蘇婉央就把斗篷的帽子給帶上,用斗篷將她的身體緊緊地包裹起來。
蘇婉央感覺這個冬天過得是尤其地慢,這雪也總是下個不停,還有這風,總是在她最狼狽的時候,在她耳邊盡情地嘲笑她一番。
她現在誰都指望不上了,她最後的希望在梅兒身上。
如果梅兒能夠按照她之前告訴她的辦法行事,那她就還有翻身的可能。
若是事情不順利,那她只能靠自己撐過這十二個時辰,如果撐不過去,相信梅兒也會替她報仇的。
梅兒真正瘋起來,可比她都要嚇人,她也不會擔心自己會死不瞑目。
蘇婉央現在早已經是身心俱疲,她在心裏默唸着自己一定要堅持。
她跪了一個多時辰後,就感覺有些頭暈眼花了,而且她的褲子還有雙膝已經被雪水打溼了,一雙腳又麻又刺骨。
因爲她身上的斗篷還算比較大,把她的整個身體都罩住了,所以她就悄悄換了一個姿勢,別人看不出來,也能夠讓她的腿能夠更舒服一些。
又跪了不知道多久,蘇婉央的呼吸就感覺有些困難了,她直接用嘴呼吸。
到最後,她實在是堅持不下去了,然後便倒在了雪地裏。
她剛倒下去之後,便有一個太監匆匆跑了過來,然後詢問她有沒有事。
蘇婉央閉着眼睛讓他離開,那太監猶豫了一下,蘇婉央又吼了一句,然後那太監便只好先走開了。
除了那太監,就再也沒有其他任何一個人過來看蘇婉央了。
現在皇宮是皇后做主,宮裏的其他人怕得罪皇后自然也不敢來幫她。
幫她就是在跟皇后作對,這皇宮裏的人,能有幾個敢跟皇后作對的呢
不過在蘇婉央倒下去之後,皇后的那些眼線就趕緊去永寧宮稟告這件事情了,皇后聽了之後自然是心中大喜。
蘇婉央本來就剛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她的身體還沒恢復就聽到了蘇老夫人去世的噩耗,蘇婉央就算是鐵打的身體也是承受不住的啊。
聽剛剛蘇婉央那說話的口氣,皇后還以爲蘇婉央能堅持多久呢,沒想到這才過了兩個多時辰她就受不了了。
只要再等上一段時間,估計蘇婉央就已經沒有命能活了。
蘇婉央此時感覺全身被凍得已經沒有知覺了,她的意識也變得越來越模糊。
她告訴自己千萬不能睡,這一閉上眼睛,能不能再睜開就說不定了。
即便她怎麼堅持,最後她還是沒能堅持得住閉上眼睛了,漸漸地,她也再沒了意識。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蘇婉央感覺旁邊有人在喊她。
她十分困難地睜開眼睛,便看見眼前有一雙翠綠色的繡花鞋。
她的左半邊臉疼得厲害,稍稍動一下就鑽心地疼,而且頭也特別暈。
之後那鞋的主人便不停地用腳踢她,可能是衣裳穿得太厚了,所以她並沒有任何感覺。
蘇婉央強撐着從地上爬起來坐着,她擡起頭來後,纔看清楚她面前站的人是林嬤嬤。
林嬤嬤見她醒過來之後,便嗤笑了一聲,說:“沒想到離王妃還留了這麼一手,居然讓身邊的人來做這種人,還好我家主子事先有準備,不然可就遭了離王妃的道兒了。”
“皇后娘娘特地命奴婢來告訴離王妃一聲,離王妃還是好生在這裏跪着,莫要再鬧出什麼動靜了,要是離王妃再不消停,那可就別怪娘娘手下不留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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