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裴廣逸眉頭微皺,他和雪可初來此地,實在不想過分招搖,且不說能不能打贏,即便是打贏了,這見官賠償總還是免不了的,到時候驚動了官府,自己再想找人只怕有諸多不便,且這大漢生的膀大腰圓,單是那兩個沙包一樣大的拳頭自己都不一定應付得來,更何況那把一人長寬的大劍:“你看咱們這邊這麼多平民,咱倆動手不打緊,要是傷了無辜的老幼,那豈不是不好?”
“唔...有些道理。”那大漢聽裴廣逸這般說,不由得扶着下巴沉思道。
“說的不就是嗎?”裴廣逸見這五大三粗的大漢竟然扶着下巴沉思,儼然一副書生的模樣,巨大的反差看着實在是有些滑稽,可他卻也不敢發笑,因而又道:“大哥你這麼威武雄壯,小弟我肯定不是你的對手。要不咱還是算了吧。”
“等我問問。”那大漢聽裴廣逸這般問,忽然轉身對着身後鄉親們問道:“你們想看我們倆比試嗎?”
“想!”出乎裴廣逸的意料之外,衆人竟然異口同聲地說想。裴廣逸目瞪口呆,心想這裏還真是民風彪悍。哪有平民百姓盼着別人打架的。其實也不奇怪,此地雖然偏遠,但民風樸實,平日裏都是柴米油鹽的雞毛小事,實在是很少看到舞刀弄劍這般熱鬧的事,且別看這大漢此時凶神惡煞,平日裏也算是個除暴安良受人愛戴的好人,只是今日心中有事,正好被周雪可撞上了而已。
“裴大哥纔不會輸給你!”忽聽周雪可在身後大喊,裴廣逸睜大了眼睛,看着周雪可欲哭無淚。“雪可啊,你還真是信任你的大哥,這人站在我面前看着像一堵肉山一樣,一拳下去,我哪怕不死也要斷幾根肋骨。你怎麼能喊出口呢?”這般想着只能苦笑着對那大漢說道:“既然如此,那恕小弟冒犯了,還希望大哥點到爲止。別出了人命,小弟身上還有要事要做。”
“哪裏那麼多廢話!看劍!”那大漢舉起寶劍一躍而起,裴廣逸直覺一片黑雲壓來,遮蔽了陽光,那一人長寬的大劍的影子一下子便將他蓋住。
‘啪!’一聲脆響,竇娘將手中的茶盅狠狠地摔在地上:“不是已經說過了嗎?要好好監督那些工人,一片磚瓦也不能丟失,完工之前不能讓他們離開竇府!爲什麼清點之後少了一方青磚和兩塊綠瓦。你難道不知道那些材料有多重要嗎?若不是時間緊迫,萬不得已,我怎麼會在本地招募人手?千叮嚀萬囑咐,你總是當成耳邊風。若是丟了倒還算了,若是被官府知道了,我們還想在這長安待下去嗎?咱們殺頭是小,耽誤了大事,誰來承擔?你能承擔嗎?”
穆鶯被竇娘一番訓斥,也不知如何反駁,只得跪了道:“都怪鶯兒不小心,鶯兒已經告訴過那些人不得隨便亂動磚瓦,又派了監工分散四處,想着已經萬無一失,且晚上那些人休息住宿也有專人監視,沒想到還是出了這等事。”
“沒...沒有。”鶯兒聽竇娘這麼問,不由得心裏一怔,忙道:“鶯兒每日和這些人照面,若是有人學過武藝,鶯兒一定能發現的。”
“真是這樣就怪了。”竇娘眉頭微皺道:“莫非是那個人?”
“夫人說的可是那個黑衣人?”鶯兒好奇的問。
“你去幫我傳個東西。”竇娘說着,伸手從髮髻上拔下一支玉簪道:“你把這個拿到周老闆當鋪當了,他若是問爲什麼當,你就說:‘故人之物,不願留在身邊,每每看起總有悲切之意。”說着將那玉簪遞給了鶯兒。
“鶯兒記住了。”鶯兒收了簪子放在懷裏點頭去了,竇娘看着鶯兒離去的身影眉頭微皺,似乎是在想着什麼事情。
且說那鶯兒拿了簪子出來,正在那長廊上走着,忽然聽到背後有人喊:“穆姑娘。”回頭看時,卻是劉大壯笑着在不遠處朝她揮手:“穆姑娘這麼着急着去哪裏呀?”
“是劉大哥啊。”穆鶯見是劉大壯,便停了腳步,她平時沒什麼架子,和各處兄弟都能打成一片,因而見了劉大壯,也微笑而對。她見劉大壯走到面前,便道:“夫人讓我去做點事兒,我得出府一趟。千陽兄弟回去了嗎?”
“正要和姑娘說這件事兒呢。”劉大壯賠笑道:“我這兄弟讓姑娘費心了,我是特地來給姑娘道謝的。”今天見穆鶯帶着兩眼無光的李奉英回來,劉大壯不由得嚇了一跳,穆鶯只說是李奉英在外面和人惹了事兒,被她看到領了回來。劉大壯聽完,不由得十分感激,又是數落李奉英,又是感謝穆鶯,可是見李奉英一副被抽了魂的樣子,卻也不好意思多說什麼。他愛慕穆鶯已久,如今正好趁這個機會來和穆鶯搭話,替李奉英道謝倒是其次。
“這沒什麼。”鶯兒笑道:“大家既然在一個府裏,那就是一家人了,彼此之間自然是要相互照應的了。哪有自家兄弟犯了錯不幫的道理。今天天氣也不早了,劉大哥你還是先去上工吧,我這邊還有事要辦,就不和你多聊了。”
“好的好的。”劉大壯連連點頭道:“當時是正事要緊,那我這就回去上工。穆姑娘你先忙吧。”
“那我就過去了。”穆鶯笑道。末了又轉身道:“麻煩劉大哥替我給千陽兄弟捎個話,你就告訴她:“若是有緣,便不怕短暫的獨處,若是相愛,又何懼一時的別離。”說着便去了,留下劉大壯一個人在原地出神。
“若是有緣,便不怕短暫的獨處,若是相愛,又何懼一時的別離...”劉大壯看着穆鶯輕盈盈地去了,整個人宛若失了神一樣,嘴裏不斷重複着剛纔穆鶯說的那句話。看更多! 威信公號:hhxs6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