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步來至院中,李奉英循聲看去,原來是阡陌和木心在院中堆雪。只見阡陌和木心一人一側,正將那積雪往一處堆積,而二人中間,已堆出一人高的雪堆。只聽木心問道“好妹妹,雪也堆得這麼多了,咱們卻堆什麼好?”
阡陌正在認真堆雪,她擡頭之間看到李奉英正站在屋檐之下,不由得嘻嘻一笑,對木心說道“咱們堆個呆子吧。”
“什麼呆子?”木心微微一怔,轉眼便也看到李奉英。她心領神會,笑道“這個呆子姐姐我卻不會堆,你可要自己動手了。”
“姐姐你看着就好。”阡陌哈哈一笑,蹦跳着來到檐下,拉起李奉英的手道“過來,姑娘我要用你一用。”李奉英地給她拉到了那雪堆旁,還未開口,阡陌便說道“不許動。”他不明所以,卻也不敢亂動,只是看着阡陌在那雪堆上面的雪球上捏捏按按。“原來是要照我模樣堆雪人。”李奉英心中笑道“當真是個娃娃性子。”
“弄好了。”阡陌一番折騰,便即拍拍雙手滿臉得意道“你們兩個來看,我捏的這個呆子像不像?”
李木二人聽她這般,便都朝那雪人望去,等看到那雪人腦袋時候,登時一個掩口而笑,一個目瞪口呆。原來阡陌說要照着李奉英模樣捏臉,可最終捏出來的卻是大鼻孔,厚嘴脣,歪下巴,當真和李奉英的長相差了千差萬別。“像,真像。”木心捂着肚子笑道“簡直是一個模子裏印出來的一樣。”
“好啊,感情你們兩個合夥消遣我來着。”李奉英佯裝發怒,伸手便要去捉阡陌。阡陌啊的一聲驚笑,忙繞着雪人躲開李奉英這一下,身子一扭,便躲在了木心的身後。
“君子敢作敢當。”李奉英被木心擋着抓不到阡陌,又氣又笑道“敢當着我的面把雪人捏這麼醜,現在卻不敢露頭了?你給我出來。”
“我纔不出去,我又不是君子。”阡陌躲在木心身後,卻露出個腦袋來道“我是個小姑娘,小姑娘敢做不敢當又不丟人。”一面說,一面朝李奉英吐了吐舌頭。
“真是歪理。”聽阡陌這般辯解,李奉英當真是哭笑不得,正欲將她捉出來之時,卻忽地瞥見她髮髻上一枚碧簪閃閃,正是木惜憐當日贈他的寒月凝星簪。
“那簪子”李奉英看到這髮簪不由得微微一怔,阡陌見他忽然收斂了神色,便忍不住好奇道“簪子怎麼了?”原來早上她起牀梳洗之時,無意之間在李奉英衣袋之中看到了這枚碧簪。她當時對李奉英已經消了疑心,見這簪子,自然而然地便以爲是李奉英打算送她的,因而便戴了上去。
阡陌木心冷不丁見到如此,都是一驚,還未反應過來,便聽得嗖嗖聲響,竟是四面八方同時朝這院中射了暗器過來。“小心!”李奉英大喝一聲,忙縱身一躍,將二人撲至一旁。三人身形方纔落地,先時立足的地面,登時已插上了十來枚暗器。
“快進屋!”李奉英扶起二人,便要伸手拔劍。可他摸至腰間,卻不由得一驚,自己竟是將寶劍忘在了屋中。眼見屋頂樹梢黑影閃動,刀劍出鞘之聲連連,他來不及多想,忙從一側柴堆上抄了一根腕口粗的木棒在手,閃身擋在二人身前。
阡陌見他這般,不敢有絲毫怠慢,忙拉起木心朝屋中奔去,這宅院面積頗大,從他三人所站之處,要到屋中,卻也要十來步左右。阡陌固然是箭步如飛,但木心不會武功,腳步跟她不上,一個不穩,整個人便即摔倒在地,阡陌拉着她手,被她這麼一帶,隨即也被帶倒。二人正欲站,半空之中一名黑衣人卻已長刀出鞘,劈頭便朝木心砍落。
眼見得二人危在旦夕,李奉英大喝一聲,持棍暴起。他身子有傷,此時一運氣,登時後背便覺一陣劇痛,可眼看寒光將落,阡陌無處可逃,他咬牙強忍,仍是不斷提氣,那丹田真氣源源不斷衝向被阻穴道,竟生生將那穴道衝開來去。一瞬之間,真氣順着靜脈匯入四肢,他登覺雙手一震。他借勢運勁,大喝一聲,長棍自下劈出,重重地擊在那黑衣人脖頸之上,只聽得咔嚓一聲,卻是他長棍斷裂,而那黑衣人則身首分離,腦袋朝天飛去,身體卻兀自下落,伴着噴涌而出的鮮血,將下方雪地染紅。
阡陌木心二人看得心驚,卻也不敢插手,阡陌拉起木心直奔入屋,李奉英則操起半根木棍擋在原地。只聽得刷刷聲響,原本空曠的院子此時竟站了數十個蒙面殺手。
“這些人是誰?”李奉英長棍折斷,忍不住後退兩步,衆人見他手無兵器,便一個個虎視眈眈,步步逼近。
“長刀!有了!”李奉英又退一步,後腳正碰到方纔被他打死的那名殺手,他心中一動,忙探身往下,欲撿了那殺手的兵器禦敵,可誰料到手指還未碰到刀柄,那嗖嗖暗器之聲卻已飛至耳旁。
噹噹兩下,暗器應聲而落。李奉英睜眼看時,卻是阡陌手持浮瑩劍擋在自己身前。“給你寶劍!”阡陌右手持劍,並不轉頭,卻左手遞過驚鴻劍道“還能打架嗎?”
“求之不得!”李奉英見阡陌救他,心中不由得感激,伸手一抽,將驚鴻劍握在手裏道“正好活動活動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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