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直升機從蕭山到滬海只需要大半個小時。
經過楊浦區的時候白肅心神一動,和大檐帽打了個招呼拉開艙門就從飛機上跳了下去。
大檐帽按住帽子伸出腦袋看着踏雲而去的白肅。
這玉蛟龍,真好看吶。
“等等,我在想什麼?”
“趕緊開啓全頻道阻塞,不能讓任何一張照片泄露到網上去!”
白肅腳下自生雲霧,一路踏雲而行來到自己租住的公寓樓上空後從天而降。
公寓裏的哈毛與楚阿九似乎感應到了白肅的到來,紛紛轉頭看向陽光透過的玻璃窗口。
“真君。”
“哼,你們倆,好大的膽子。”
“光天化日之下使用法天象地?”
哈毛和楚阿九同時拜伏在地:“請真君恕罪。”
白肅打開窗戶往窗臺上一坐,雙腿騰在空中就隨意的晃盪着。
面無表情,也不說話,更沒有看哈毛與楚阿九一眼。
只是低頭看着自己晃盪的小腿,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真君。”
“嘔……”
哈毛往前爬了兩步,卻是被腹中翻騰之意引發乾嘔,趴在那裏捂嘴鼓腮好一會,纔將嘔吐之意憋了下去。
白肅玉指青蔥,對着哈毛輕輕一點,哈毛自腹部冒出濃稠無比的黑煙。
黑煙凝出兩張無比醜惡如同污泥怪的臉。
白肅鳳目微微一怔,手掌虛抓,黑煙凝成一顆漆黑的珠子,飛入掌心之中。
“無相天魔氣?”
“不,不對。”
緊緊盯着這顆黑色的珠子。
“還有一種極爲濃厚的死氣。”
“有趣,有趣。”
眉心的硃砂痣不斷蔓延,在她額頭化出一朵紅蓮。
“砰!”晦形術被破。
白肅跟前的空氣猶如鏡面崩碎,露出白肅仙靈無比的真容。
細細看去,如今的白肅腦後彷彿有光明綻放,將原本絕美的人兒襯托的彷彿月宮仙子下凡。
“吸魂奪魄,他化自在,天魔爲表,死魔爲裏。”
“好手段。”
白肅掌心放出白光,黑色珠子一陣抖動,自體表面噴出數十個老人魂魄。
“真君!”
哈毛看到魂魄中一張熟悉的面孔,心中一喜,恭敬的再次拜伏。
“多謝真君成全。”
白肅卻是嘆息一聲說:“你別高興的太早。”
“此間世界,沒有仙神佛陀,沒有黃泉地獄。”
“自然就談不上六道輪迴。”
“人死便是死了,魂魄會消散。”
“若強留在世間,便只有做鬼。”
“你願意讓她做鬼,與你爲伴嗎?”
哈毛搖搖頭道:“人總是要死的。
我不求她投胎轉世,只求不受邪魔折磨。”
白肅點點頭:“你倒不是不明事理的。”
頓了頓道:“就是衝動了些。”
“算了,我也是以上帝視角看你而已,如果是我遇到這種事……”
白肅不敢想象。
“不過好在我最近有所收穫。”
纖纖素手凌空劃圈,白光一閃,圈中出現一個鳥語花香的世界。
“進去吧。”
數十個老人魂魄鑽入圈中去到那神祕世界,在光圈消失前紛紛對着白肅俯身跪拜。
“真君,您這是!”
楚阿九爲鬼神羅剎,自然曉得那光圈之中的世界是魂靈最好的居所,但白肅並不是神祇,怎會有如此手段?
白肅微微一笑,仿若白蓮盛開。
“一切如他化自在。”
光圈消失,白肅眉間的紅蓮消退重新變回硃砂痣。
“只是剛剛學會的小手段而已。”
腳下生雲,白肅踏步空中,搖身一變,身上的練習生服變成一襲華麗的古裝白裙。
“走。”
“真君,我們去哪?”
“官府。”
直升機落入一處隱蔽的山體後面。
大檐帽和副手下來後整個人都是非常不自在的樣子。
眼神想看卻又不敢明着瞧,只能偶爾偷偷瞄上一眼那個彷彿渾身都放着光芒猶如神袛的女子。
以前的白肅不是這樣的。
以前的她美的很純真,不帶一絲煙火氣。
現在卻像受萬千信徒香火敬奉的神像,美的令人不敢逼視。
白肅似乎察覺到了旁人的煩惱,她自己也不喜歡現在這個樣子。
肩膀上的哈毛點點頭,瞭解了她的心意,小爪子做出幾個手印,白肅周身的空氣似乎凝結了一下。
隨後那種強大無比的美顏濾鏡消失了,猶如神袛的五彩霞光也消失了,白肅變回了凡塵之中萬中挑一的美人兒。
大檐帽和副手鬆了口氣。
在直升機上待着的十幾分鍾把他們的心氣都給壓沒了。
恭敬的將白肅引入山體內部的地下建築,乘着電梯下去的時候大檐帽想了想,掏出一根筆遞過去。
“白,白素。”
“我能這麼稱呼您嗎?”
白肅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微微點頭。
大檐帽鬆了口氣,又掏出一張折起來的白紙:“能給我女兒籤個名嗎?
她看101的時候pick的就是您。”
輕咬下脣思考了會,白肅接過紙筆。
“要寫些什麼祝賀語嗎?”
“哦,您就寫——孫茜茜同學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就成。”
白肅撇撇嘴,真夠老土。
不過既然是給小粉絲的第一張簽名,還是讓她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吧。
龍飛鳳舞寫完,遞還過去。
大檐帽小心的收好,放入裏胸的口袋。
電梯到達,開門的第一眼白肅就認出了王路飛。
臉上貼着狗皮膏藥,呵,被誰給揍了。
“是你?”
王路飛瞪大了眼睛看着踏步而出的白肅。
“不是,不是說要來一條白玉蛟龍麼。
我還說白玉蛟龍怎麼會坐電梯下來。”
王路飛突然捂住嘴巴,眼珠轉了兩下。
掏出手機發了個微信給白肅。
阿文德:你江湖綽號白玉蛟龍?失敬失敬,我是犬夜叉王路飛。
白肅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收起手機問道:“費盡心思大老遠的把我請過來,總不會避而不見吧。
你們局長呢?”
常蓋宇一把扯回了王路飛,走到白肅跟前:“實在對不起,我們局長把腰扭了,暫時無法走動。”
“哈?”
白肅一副你在逗我的樣子。
指了指藏在門後邊透過門縫看過來的張一功道:“你們不是人會推拿麼,腰扭了?
還不能動?
糊弄誰呢?”
張一功:“……”
“我堂堂龍虎山天師,去幫他做推拿?”
“呵呵!”
白肅歪着腦袋看過去,張一功趕忙後退幾步,有些慌張的道:“那個,局長在哪,我去幫他做個推拿理療。”
匆匆忙忙的就跑了。
白肅皺眉,她有這麼可怕嗎?
轉頭看向另外一邊門後的雲山由。
俊美的小和尚面色發白,什麼話也沒說也轉身跑了。
“奇怪,我是不是妝花了?”
下意識的掏出銅鏡一看。
“不對啊,我沒化妝啊。”
“真君。”
哈毛小聲說了一句。
“他倆開了慧眼,估計看出了什麼。”
張一功跑了好一會,才靠着牆停下,額頭汗珠不斷冒出,用袖子怎麼擦都止不住。
“太,太可怕了。”
張一功沒有說話,卻是影子一陣扭動,200斤的霍雍跳了出來,大口的喘氣。
“魔、魔神羅剎,還有妖修老祖……”
“這些都不可怕。”
張一功點點頭,心有餘悸的道:“沒錯,最可怕的是那女子。
周身散着菩薩佛陀般的神光。
不是說白玉蛟龍嗎?
怎麼給我的感覺和那些魔和尚有一些類似。”
“不,和那些吞噬魂魄的魔和尚不同。”
霍雍嘴脣發抖。
“那是純正的天魔,來自他化自在天的天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