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雍的運氣不錯,他下來的地方就在二仙庵。
這裏靠近道士們的生活區,二仙庵後邊的亭子裏就扯着線晾着衣服。
而且這兒遊客一般還走不來,剛剛跳下來就沒被人瞧見,真是幸運的很。
面有喜色,霍雍跑到亭子裏,在一衆道袍上比劃來比劃去,然後肉眼可見的面色暗淡下去。
落魄的往亭子臺階上一坐,淒涼的在那嘆氣。
“你該減肥了,霍胖子。”
在霍雍滴血的心頭又插上了一刀,白肅吐着杏子從霍雍背後游到了半空中四下打量。
“嗯,不在這邊。”
轉頭一看,是霍雍那張呆滯的臉。
“看什麼看,沒見過神獸嗎?”
霍雍的鼻孔頓時漲的老大,氣餒之意完全不見,重新恢復成了元氣滿滿的修道稚子。
“沒什麼,真君您飛行的樣子太帥了,我忍不住多看了幾眼,指不定我能沾點兒仙氣就把肥給減了呢。”
會飛的“神獸”白蛇沒好氣的瞟了這學會拍馬屁的胖子一眼,不去管他。
只是弓着身子不斷在找尋什麼。
“這邊!”
鑽回背包裏,白肅拍了拍霍雍的背,指揮他往道士居住的屋裏去。
“真君,不,不太好吧,那邊怕是有攝像頭。”
半分鐘後,一個用半乾白衣內襯裹住腦袋的胖子躡手躡腳的走進了道士居所。
“真君,是哪樣東西?”
這個點,道士居處一個人影都沒,霍雍在白肅的吩咐下來到一個單間的木屋裏。
從這屋裏的擺設來看,應該是一人獨居,想來在青羊宮裏的地位不低。
“這個,這個,還有牆上的那把劍,都給我拿了。”
白肅指了指幾個看似不起眼的法器物件,最後卻是用凝重的目光望着掛在牆上的一柄寶劍。
霍雍的呼吸聲變得急促起來,他從白肅的眼神中察覺出了什麼。
雖然這裏不是青城山,但是想到道士的劍,影視劇與小說中的劍仙形象便躍然腦中。
“半涉濁流半席清,倚箏閒吟廣陵文,
寒劍默聽君子意,傲視人間笑紅塵。”
現在的年輕人,很多人有着做超級英雄的心,也有做影視明星的夢想,但霍雍最初也是最純粹的願望,便是做一名踏劍而行的劍仙。
“真君!”
“和你想的一樣。”
白肅的答案讓他感到癡狂,立馬摘下了牆上的寶劍。
“真君,我有機會修煉到踏劍飛行嗎?”
白肅想了想,點點頭道:“你的資質與根骨俱佳,不出意外,還是能夠修行至踏劍飛行的。”
霍雍興沖沖的將寶劍塞在懷裏,笑容就連臉上罩着白衣都遮不住。
打開門,左右看看沒人,來到圍牆邊,霍雍迫不及待的道:“真君,走!”
撅着屁股等待穴位流入熱氣,但過了好一會,竟然沒動靜。
“真君?”
霍雍回頭一看,白蛇不見了!
急的滿頭大汗趕緊跑了回去。
“真君,真君你去哪了?”
霍雍他怕啊,東西纔剛到手,萬一被人當成賊抓住{其實就是吧},那不就一切皆空還要鐵窗含淚了嗎?
“噓,別吵!”
白肅的聲音,傳來,霍雍終於鬆了口氣,剛纔那下他眼淚都急掉下來了。
在最右側的屋子裏,霍雍從門縫裏找到了白蛇。
那白蛇懸浮半空,眼睛直盯盯的看着桌上的一件東西。
霍雍順着她的目光看去,同樣一愣。
“真君,這不就是您麼?”
嗯,長大之後的那種。
兩人的目光都停留在桌上的那尊白玉神像上。
與普通的神像不同,這尊玉雕神像的線條極爲精細,塑造的半人半蛇樣神靈彷彿就像動漫中走出的女主角。
視線落下,往神像底座的文字看去,白蛇的眼皮子下意識的抽了抽。
“鎮天無上太白伏魔真君?有這號神靈嗎?怎麼沒聽過。”
“滾,孤陋寡聞。”
霍雍扯了扯嘴角:“真,真君,不會就是您吧。”
“當然不是。”
鬆了口氣,如果這白蛇真是神靈,也不至於和他廝混在一起爲錢發愁了。
“這是我老婆。”
“咳,咳!”霍雍被自己的口水嗆着了,“真,真君?”
“您說什麼?”
“神靈還有搞姬的嗎?”
難不成玉帝真的不讓神仙談戀愛,結果女仙只能搞姬去了?
“放屁,別胡扯。”
白肅懶的解釋。
但鎮天無上太白伏魔真君的神位,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的。
“把這神像帶走。”
霍雍膽氣一喪,唯唯諾諾的道:“真君,不好吧。
這是玉做的,價值太大了。
萬一被抓了,我怕是要坐上十幾年牢。”
“還想不想御劍飛行了你?”
二話不說,拿起玉像往揹包裏一塞。
“真君,我們走吧。”
“嗯。”
白肅鑽回背包。
霍雍火急火燎的走出門外。
“臥槽有人!”
又趕忙回了屋子,趕緊把門帶上。
修出一絲真氣後霍雍的耳目比常人聰慧許多,老遠就聽到了人腳步聲。
看了看房間裏的時鐘,靠近飯點了。估計道士們會回來歇一下再去喫飯。
“怎麼辦真君?”
白肅安慰道:“別慌,就算來人也不一定發現東西少了。”
話音剛落,外邊傳來了大聲的呼叫。
“遭賊了,有小偷啊,有小偷啊!”
“快把小偷找出來,師叔的法器被盜了。”
“禽獸啊,這小偷連我的襯衣都偷,真是不要臉。”
霍雍摸了摸鼻子,臉上罩的襯衣滲出了汗水。
“急什麼?咱們躲這屋,他們不一定會來找。”
“快去那屋瞧瞧,師妹帶來的玉像絕對不能丟了。”
雜亂的腳步聲往這邊過來,霍雍直接楞在了那裏。
白肅:“……“
“我什麼時候這麼毒奶了?”
“怎麼辦真君!”霍雍是真的慌了,被抓就是十幾年牢飯啊!他一個剛剛畢業的大學生,還有大好的前途{神棍},不能就這樣栽在這裏!
白肅也對自己的毒奶感到無奈,尾巴在霍雍背後的大穴上接連點了幾下,霍雍渾身如同着火一般,幾乎就要驚叫出聲。
“吱呀”,屋子的木門開了。
幾個道士模樣的人躥進屋裏,當頭一人指着桌面道:“不得了,果然被那賊偷了。
趕快報警。”
隨後在屋裏搜了一會,沒找着人,又關門出去了。
“滴答,滴答……”
人走之後,屋頂上方落下滴滴汗水,隨後掉下一個肥碩的人影,正是霍雍。
“真君,現在怎麼辦?”
“怎麼辦?當然是跑啊。”
先將木門上留下手指印的地方擦乾淨,隨後打開條縫隙看看沒人守着,趕忙跑到牆邊,熱氣流轉全身,一個縱躍跳了出去,跑到留下紙箱的樹旁,捧起箱子就跑。
“慢點,慢點,別慌。”
行了鼓上蚤之事的霍雍聞言立馬放慢腳步,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隨意找了個方向離去了。
“真君……”
“嗯?”
“難怪您說不願意行五鬼搬運之法,原來這種事,真的會亂道心啊。”霍雍怕遭遇鐵窗淚,心裏是真的慌到極致。
白肅點點頭語重心長的道:“哎,家家有本難唸的經,你知道我的難處就好。”
合着,做神棍做騙子就對道心無礙了?
……
其實就是當神棍只要不騙到大數額就不會被法律制裁吧!
這兩人,三觀絕對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