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並沒有給公主和顧琰賜婚,對於這一結局,看不出兩位太后有任何不滿。但有點腦子的都知道給他倆賜婚這主意母后皇太后顧太后,肯定是樂見其成的,或者她就是這件事的最大推手,可表面上卻一點都不露痕跡。
她可能之前完全說服了皇帝,沒想到今天皇帝又改口了,這肯定讓她措手不及,不過顧太后還是很有定力的,後半程的晚宴她就像沒事兒人似的跟了下來。
知情者,如李遠山,可能會猜測,會不會是公主強烈的反抗行爲讓皇帝改主意了呢
不過天威難測,真相如何,沒人真敢去細究。就現下的結果來說,每個人也都能接受。
而皇后皇太后李太后,自然也願意接着這樣的結果,如果趙鳶和顧琰真發展出情意,相信以她對女兒的疼愛,只要女兒喜歡,她也不會棒打鴛鴦。
至於顧琰,雖然他不能立刻把公主娶回家,卻可以在宮中名正言順地呆着,這期間,他有的是機會接近公主。
相比於一口回絕,或者把公主許配他人,顧琰還是能接受的,在他看來,他們倆的婚事是板上釘釘的,現在只是延後了而已。他很快給自己找到了原因,公主畢竟是女孩子,肯定是想多接觸一下自己,這樣成婚的時候纔不會太害羞。
事實上,皇帝這招迂迴戰術打得確實十分漂亮,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如果兩人還是合不來,那當初沒賜婚便是正確的決定。如果相反,兩人能夠打得火熱,皇帝也會樂見其成。更重要的是,這樣一來,兩邊都不得罪。
雖然底下暗潮洶涌,但事情可以暫時告一段落了。
離席時,衆賓客已是熏熏欲睡,腳步虛浮了。明日就是每五天輪一天的休息日,百官們可以放心大膽地在家裏睡大覺。他們三三兩兩地攙扶着,神情放鬆地朝着西華門行去。
李牧天也正要跟着父親離開,今天雖然開頭有些猝不及防,但就總體經過來說,是他人生中最好的一天,如果不算以別的身份度過的那幾天的話。
“如果秦朗在這裏會是什麼樣子啊”李牧天嘴角露出一抹微笑,他腦海裏一閃而過幾個畫面,搖了搖頭,“怎麼可能呢,她不會出現在這裏的。”
“你笑什麼呢”李沐光拍了他肩膀一下,問道,“笑得跟個白癡一樣。”
李牧天馬上收起笑容,嘆了口氣:“我也是醉了。”
兩兄弟跟着父親與一衆人流一起向外移動着,這時,一個年輕的內官叫住了他:“李家六公子,奴才奉命來給您傳個話。”
李牧天遂和父兄分開,等出去在匯合。他跟着內官走到一旁,那內官從袖袋裏拿出一個兩個巴掌大小的長方形布包道:“這是皇后皇太后娘娘讓奴才轉交給您的,太后原話拿去看吧。”
李牧天打開發現是本磨損得有些嚴重的書,看得出它已經重新裝訂過一次了,看得出它的歷任主人對它的喜愛。翻到正面,可以看到上面寫着修筠遊記的字樣,這字由行書寫成,頗有而些狂放之感:“謝太后美意。”
看來這就是之前太后讓婉麼麼去找的東西吧,他沒有推辭,見小內官沒有離開:“不知侍官還有何事”
“是婉麼麼讓奴才打聽一下公子的近況。”他有些害羞地回道,似乎不是很擅長做這種事。
“公主,我過兩天就回來了,您不必送我。”
“哼,讓堂堂公主送行,你應該感到榮幸纔對。”
“是是是。”吳離敷衍道,所以他纔不喜歡小女生啊。
“你今天非走不可嗎今天發生了好多事,都沒人給我排解。”
“不是說了嘛,我新譜的曲子良月春禾快完成了,我得馬上回去。”
“宮裏不行嗎”趙鳶挽留道。
“你知道的,宮裏太森嚴了,讓我頗感壓力,昨日答應你留下來的時候就說了吧,今天我可不能再留下了。”
“一定要出宮”
“一定要出宮”
“都這麼晚了”趙鳶沒有放棄。
吳離嘆了口氣,所以他纔不喜歡小女生,刻意揚聲道:“不行,良月春禾是我爲一個人特意譜的,除非非常重要的事,否則明天一天都不要去芙蓉樓找我,我有很重要的人等着聽呢”
說完,吳離便和公主行禮告辭,走過李牧天身邊時瞄了他一眼,李牧天也注意到了,兩人短暫對視的功夫,吳離輕輕地眨了兩下右眼,便離開了。
什麼意思
等出了西華門後,李牧天和父兄匯合一起歸府,路上他突然感嘆道:“原來是這個意思啊。”
“什麼這個意思”李沐光問。
“沒什麼。”
“喂,你怎麼又說一半留一半啊”
“真沒什麼啊”嘴上這麼說着,李牧天的心裏卻又把吳離的話仔細琢磨了一遍:還真是這個意思啊
燕京人民醫院住院部某處單人病房裏,朱月睜開了眼睛,混沌的思維漸漸明晰起來:醫院,我怎麼在這兒
她想要起身,沒想到自己的身體十分虛弱,沒什麼力氣。
“你醒了”孫明的聲音從旁邊響了起來,朱月扭頭看去,發現屋子裏只有孫明一個人,而且他正握着自己的手,臉上頗爲憔悴,卻有着難以掩飾的激動和驚喜,“怎麼樣,餓不餓我去給你打點粥”
“沒嗯,不太餓,出什麼事兒了”朱月稍稍皺眉,她有點想不起之前的事了。
孫明嘴角一動,頓了一下才道:“聽秦朗說,你在她那裏睡着了,第二天就醒不過來了,大夫說你可能是食物中毒。”
“食物中毒我喫錯什麼東西了”朱月試圖回憶自己失去意識前都吃了,她砸吧着嘴巴,“雖然記不清了,但總覺得是甜甜的東西。”
“不論如何,你醒過來就沒問題了。大夫說這病來得突然,去得也快,你應該很快就能恢復。”孫明說着說着看向了別處,說完,他才重新看向朱月有些蒼白的臉,“我去把他們都叫進來。”
“等一下”
孫明起身的動作一頓:“嗯”
“爲爲什麼只有你會守在這裏”朱月把被子拉上來擋住了自己的半邊臉,她還有一句你在這裏守多久了沒有問出口。
孫明一下手足無措起來:“我我去把秦朗叫進來,你聽她給你說。”
“這個笨蛋”朱月瞄着孫明竄出去的背影,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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